我将九张五雷驱煞符尽数捏在指尖。
手腕一抖,符纸如蝶群般飞散入空。
根本无需我刻意操控,心念到处,九张符纸瞬间燃烧起金色的烈焰,在阴沉的办公室半空中自行排列。
一个玄奥的九星锁灵阵凭空而成!
符文流转,金光大盛,仿佛一轮小太阳,瞬间将老者带来的阴邪之气驱散一空,屋内的寒意都为之一滞。
老者那张布满邪气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让我心中大定。
他怕!
他果然忌惮我这至刚至阳的五雷正法!
无论他手段多诡异,其本质,终究是邪物!
“有点门道。”
老者眯起双眼,干枯的嘴唇咧开,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笑声。
“竟能化气为形,以意御符,是老夫看走眼了。”
“既然你执意寻死,那老夫,便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猛地一震,干枯如鸡爪的二指并拢,在身前急速划动。
他口中念念有词,吐出的音节晦涩而邪异。
随着他最后一笔落下,一个由纯粹黑气构成的繁复图腾在他面前骤然浮现。
那图腾的结构,竟与我的金光神咒有几分神似,但散发出的气息却截然相反,充满了暴虐、血腥与死亡!
御灵咒!
“轰隆!”
屋外,一道更加狂暴的惊雷炸响,仿佛要撕裂苍穹。
雷声之中,我隐约听见了一声不似人间的狂野嘶吼!
不到三秒,那黑色图腾倏然溃散。
与此同时,老者的身后,一个庞大的黑影缓缓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它直立着,身形高大,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鬃毛,一双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
它不是实体,却散发着令人心胆俱裂的野兽气场,仿佛从最原始的噩梦深处爬出。
山魈!
那只操控钟离萍母亲犯下滔天血案的兽灵!
“盛先生!”
钟离萍骇然后退,指着那怪物,声音都在发颤。
“就是它!我梦里……就是它!”
我头也未回,沉声吐出两个字。
“别怕。”
心念再动,悬于半空的九星锁灵阵光芒再度暴涨。
一道道金柳色的光华如利剑般射出,精准地照射在山魈的灵体之上。
“嗷——!”
山魈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张开的巨口中,发出的竟是如同人类一般的凄厉哀嚎!
它连连后退,灵体被金光照射处,冒起阵阵黑烟。
它再凶,终究是灵体。
面对我玄门正宗的五雷驱煞符,焉能不惧!
老者见状,脸色一沉,对着那山魈的灵体低吼了几句听不懂的语言。
瞬间,山魈猩红的双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它口中发出嗷嗷的咆哮,咧开的嘴里,那一口尖锐的獠牙在昏暗中闪烁着森然寒光。
“去!”
“灭了他们,一个不留!”
老者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话音刚落,那山魈的灵体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黑影,以撕裂空气之势,朝我们狂飙而来!
它的目标不是我。
是钟离萍的母亲!
它曾附身于她,只要再次接触,便能瞬间夺舍。
届时,一切都将变得棘手无比。
我早已看穿了它的意图。
“奉请三清照令符,天上日月来拱照,南斗北斗推五行,万神显灵赫真令!”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咒语落下的瞬间,那道黑影已然扑至钟离萍母亲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我并指如剑,对着那黑影悍然一指!
“锁!”
悬于半空的九星锁灵阵陡然变幻方位,如一张从天而降的金色大网,朝着钟离萍母亲的位置当头罩下!
电光石火之间!
“嗷!”
一声更加凄惨的嚎叫,那道黑影被金光大网精准地缚住,重重地摔在地上,显露出山魈的形态。
九张燃烧的符纸化作九道金色锁链,将它庞大的灵体捆了个结结实实。
它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挣扎,每一次扭动,金色锁链就收紧一分,符火灼烧着它的灵体,让它痛苦万分。
九星锁灵阵,本就是困鬼缚邪的无上阵法。
这兽灵虽比寻常鬼物凶悍狡猾,可一旦入阵,便如砧板之肉,再无反抗之力!
我转头,冷冷地看向那老者。
他原本从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怒。
眼看自己辛苦豢养的兽灵被我轻易镇压,他双目几欲喷火,死死地盯着我。
“竖子,安敢困我兽灵!”
他怒吼一声,双手再次抬至胸前,便要重新掐诀念咒。
我岂会再给他机会!
没有丝毫犹豫,我右手闪电般掠过地上一块碎裂的玻璃,锋利的边缘顺势划破我的左手食指。
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
不等他咒语念出,我屈指一弹!
那块沾染了我鲜血的玻璃碎片,化作一道血色残影,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老者面门!
老者瞳孔骤缩,双目之中爆发出浓烈的黑气,试图抵挡。
但他失算了。
我的血,至阳至刚,万邪不侵!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护体邪气,在接触到玻璃碎片上那一滴血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阳,嗤的一声被轻易洞穿!
玻璃碎片几乎是擦着他的眼球飞过!
老者猛地侧头,终究是慢了一瞬。
一道血痕,从他的眼角一直划到嘴角。
他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看着指尖那抹鲜红,又缓缓将手指放进嘴里,轻轻一舔。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惊怒,瞬间化为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
“不可能……”
他失声喃喃。
“你的血……怎么可能破了我的护体煞气!这……这是玄门真血!”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声音都在颤抖。
“你不是普通方士!你是玄门的人?不对,玄门后人我尽数知晓,绝无你这一号人物!”
“你到底是谁?!”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我知道自己的血能破七十二地煞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我这身血,便是天下一切邪祟的克星。
这老东西再强,终究是邪门歪道。
见他方寸大乱,我反而气定神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缓缓抬起手,指向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山魈。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的声音很轻,却如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它,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