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和朕说些什么？”
隔间内寂静持续，霍云儿依旧背对着楚云，像是在注视着前方的窗沿。
楚云眉头轻蹙，对于眼前这个让他感到莫名厌恶的女人，尽管对方打扮的再漂亮，所做出的掩饰再惹人注目让人疼惜，他也清楚这不过只是一层伪善虚假的表象。
在霍云儿那张白纱掩盖下的绝美倾城之姿，不过是她给自己套上的伪装。
楚云不打算继续和对方僵持，声音阴沉缓缓开口。
仰头的霍云儿，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楚云的到来，身躯微微一怔，随即就要起身，脚下锁链晃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霍云儿白纱之下的表情，带着片刻的迟疑，然后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一双清冷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霍云儿在看到楚云的那一刻，眼眸深处没有怨毒没有愤怒，甚至就连一丝埋怨之意，楚云都并未看到。
霍云儿缓缓抬起小臂，下意识想要在整理一下，鬓角处几缕微微凌乱的秀发，皓腕处却是再度传来铁链的响声。
等到霍云儿彻底转过身的时候，楚云才发现，对方白皙的皓腕处，与脚踝位置，都被锁链牢牢固定。
楚云注视着如同堕入凡尘的仙灵女子般的霍云儿，楚云莫名有种错觉，尽管对方此时依旧还在牢狱之中，下一秒就有可能挣脱束缚，脱离凡尘。
楚云脑海中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身躯却是微微颤抖，额头上一滴冷汗滑落，他毫不犹豫张口，将那粒董贞临行前给的丹药吞服，眼中的迷惑和迷惘消失不见。
霍云儿一双眼眸如水如秋波，空灵却不带半点私欲，当她看到楚云的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潭水般的眸子微微波动。
白纱下的嘴角，带着几分苦笑，声音淡淡。
“若是可以，臣妾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接近你，或者说，不会用这种办法，让你爱上臣妾……”
楚云眼眸彻底恢复清冷，霍云儿在他眼中再看不到哪怕半点欲望，楚云就像是再看一个人偶。
霍云儿望着楚云的冷意，面色却愈发的平静，仿佛对方在讥笑在嘲讽的并不是她这位曾经的宠妃一般。
“废话不必多说，霍云儿你所作的一切，你敢不敢承认？”
楚云冷冷的注视着她，话语中只剩下不可置疑的威严。
但是霍云儿，却像是并未听到男人的话语，只是一双如深潭般的眸子盯着他。
“臣妾在想或许，若是能再早一些，看清楚陛下，臣妾会不会真的爱上你……臣妾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您……”
楚云盯着答非所问的霍云儿，她整个人此时的精神状态显得有些古怪，一时间楚云莫名的开始警惕起来。
之前楚云就发觉，自己每每与霍云儿见面，身体和心灵都会产生异样的情愫，好在之后让叶佬暗中调配出了一些醒神的丹药。
眼前的女人，此时就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楚云清楚一点，女人说出那一番话，绝非是在求饶，于她而言若是妥协屈服还不如让她去死。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楚云微微皱眉，他不想与对方再浪费时间，同时，霍云儿那双眸子始终不离他的脸，仿佛要将这张容颜彻底篆刻在心中时刻铭记一般。
楚云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轻咳一声，却见对方突然发出淡淡的轻笑，笑声如同两块剔透的冰晶碰撞，空灵婉转。
“你笑什么，你在笑朕？”
楚云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女人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诡异，给他的感觉更是陌生到了极致。
“是啊，臣妾为什么还在笑……事到如今，臣妾还剩下什么……
陛下，我的陛下，臣妾永远不会忘记，当第一天父亲送我到您的面前时您展露出的表情，那是臣妾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
霍云儿声音清幽，难得的泛起冷意，楚云听到感觉一阵别扭，但是并未打断。
“臣妾被您赏识，您为臣妾建造宫殿……将臣妾捧在掌中，臣妾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一切，让你一步一步的成为一个玩偶……但是……”
霍云儿突然声音戛然而止，随即眼眸突然睁大，眼瞳之中的潭水仿佛荡起波澜。
“您变了，您不再是臣妾认识的那个陛下，臣妾甚至有时怀疑，您是不是已经被取代……”
霍云儿音调缓缓拔高，望向楚云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森寒。
楚云表面淡漠冷然，心中却是下意识一紧好在强行镇定住了。
“陛下，我的陛下，您变得陌生了，但臣妾似乎从您改变的那一刻开始真的喜欢上您了，不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目的，臣妾现在甚至想把这具身子也一并交给您。
既然您都知道，臣妾在您身上做了手脚，那三年以来，你所临幸的每一晚，与您行那鱼水之欢的，都不是臣妾，那些个下人听闻是陛下，便一个个都那般喜悦。
幻想着能为你生育子嗣摆脱他们一辈子为仆为婢的命运，但是臣妾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臣妾恨你，恨到骨子里，那每一晚臣妾都恨不得将您千刀万剐。
陛下，您能想到那些贱奴被拖下床榻时，脸上还带着的喜悦与侥幸的表情吗，他们被护院拿去肆意发泄，然后了结生命，听闻这些陛下感觉如何？”
霍云儿眼眸蓦然凝视向楚云的眼睛，眼中再度恢复平静。
楚云心底有些发寒，虽然在之前从元锦儿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是此事由本人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感觉不舒服。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楚云看着面前这绝色若仙女般的女人，谁曾想对方会有如此扭曲的内心，从她先前说过的那一番前后矛盾的话，楚云就可以确定，霍云儿就是个疯子。
楚云暗暗叹息，就是可惜了这一副好的皮囊。
看着楚云无动于衷的状态，霍云儿眼中难得的带着几分疑惑。
“臣妾和你说了这些，陛下难道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