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刘哲头也没敢抬,躬身抱拳,眼中带着犹豫,听到楚云的话,身子下意识的一颤随即说道:
“老臣不敢打扰陛下,华妃刚刚遇害,老臣知道陛下心中难过,但是有一事老臣非来不可,还请陛下赎罪。”
刘哲说着,还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楚云看此架势,心中冷笑一声,如此胆量当真是让自己白浪费感情。
一旁的吏部尚书孙晓萍实在看不下去,抱拳对着楚云开口说道:
“老臣此次是随刘大人一同前来,来此只是为了寻个公道。”
楚云顿时停下手中的笔,脑袋缓缓抬起,眼中带着冷意说道:
“来找朕寻个公道?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
楚云刻意加重了语气,刘哲与孙晓萍二人都是一颤,御书房内片刻安静,刘哲声音吞吐说道:
“来此并非想要叨扰陛下,只是,老臣手下兵部侍郎张焦家属昨日夜里来府上找老臣,说是内务府的董大人,昨日午时将张焦以提审的名义带走,不知陛下可知道此事?”
楚云装出一副思索之色,随即沉声说道:
“既然是董爱卿带走的人,你们来寻朕,有什么用?”
刘哲顿时一脸难色,面色憋得涨红,一侧的孙晓萍,再度开口帮腔说道:
“陛下说笑了,董大人不过是一位掌管内务府的总管,若是没有您的命令,他自然不敢如此嚣张,而起老臣听闻,这兵部侍郎张焦一夜未归。
今日以及杳无音讯,怕是被董大人监禁起来了,还请陛下为张焦做主,惩处一番这胆大妄为的董贞!”
楚云挑眉,看着言辞犀利的吏部尚书孙晓萍,看这言辞,也不像是朝堂上那个只知道人云亦云的蠢货,怎么偏偏就跟这个窝囊的刘哲凑到一起去了呢?
“董爱卿做事有分寸,是朕让他去抓的人,不过兵部尚书刘哲朕问你,你可知道你属下张焦所犯何事?”
楚云说着,眼睛微微眯起,刘哲顿时一张胖脸上全是冷汗,不断的吞咽着口水,瑟缩着说道:
“陛……陛下,老臣这段时日染了顽疾,有些身体不适,对于属下疏于管教,若是冒犯了触怒了陛下龙颜,还请陛下饶他一条生路。”
刘哲说着,便要再次跪下,一侧的吏部尚书孙晓萍此时却是皱眉,看着楚云如此态度,心中隐隐有些不妙,拱手说道:
“陛下,老臣二人为大楚鞠躬尽瘁,已有十余载,张焦乃是兵部侍郎官从三品,如此朝廷命官,若是这般轻易被带走私下用刑,被外人知晓陛下颜面也会有损,我等今日前来,只是想要问询个原因。”
楚云不理会孙晓萍的言辞,而是依旧冷眼看着刘哲,面色冷厉说道:
“刘哲,朕就是看在你对朝廷对朕忠心的份上,才并未理会你,身染顽疾,便是你纵容自己手下,灭人满门的借口吗!”
楚云砰的一声,将桌案上的玉盏摔碎在地,此时即便是孙晓萍面色都是一阵的变化,原以为只是为刘哲撑腰却未曾想,这刘哲手下尽犯了如此大奸大恶之事。
“陛下,这怎么可能,张焦虽然为人有些跋扈乖张,但却万万不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啊,还请陛下明察!”
刘哲脸此时都绿了,原本以为是张焦无意间得罪了陛下的人,被施以小戒关在什么地方,却未曾想对方居然身染数条人命。
此事若是坐实了,数罪并罚之下,仅凭这一点,小皇帝就有理由将他的乌纱帽摘掉,甚至若是处理不当,或者情节严重,甚至连脑袋都得掉。
“荒唐,你是说朕在欺瞒你们?”
楚云声音愈发冷厉,此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注视着下方二人。
孙晓萍面色也很难看,如此浑水,早知道不蹚了,为了刘哲的一个人情,自己此时已经算是在作死边缘徘徊了,枉费他费尽心机装作平凡之人,每日趋炎附势,图个清静。
“陛下,还请您言明此事,张焦此人老臣并不清楚,只是刘大人请我前往,做个见证。”
孙晓萍躬身抱拳,把脑袋埋的低低的。
楚云心中冷笑。
“当真是个泥鳅,这就开始撇清关系了,不愧是人事部的头头,做事圆滑,不出风头,如此之人倒也未必没有用武之处。”
心中如此想,面色依旧阴沉。
“这是有关张焦伙同当初的一位兵部郎中,间接杀害朝廷官员全家的案宗,你们自己去看!”
砰的一声,楚云将率先准备好整理后的卷宗摔在二人面前,刘哲面色大变,赶忙跪伏着身子捡起。
将案宗的卷轴打开,上面赫然用红色大字,抒写几字。
“数罪并罚,此人当诛!”
看到这八个大字,刘哲吓得直接腿软了,瘫倒在地上,额头上冷汗不断的往外流,但还是忍着心中恐惧继续将整个案宗看了一遍。
一旁的孙晓萍也跟着过目一遍,二人面色都难看无比。
“畜生!这张焦当真是猪狗不如,如此败类,当诛!刘大人这我可都帮不了你!”
刘哲还在两眼呆滞的读着卷宗,一侧的吏部尚书孙晓萍则是突然起身,刻意拉开和刘哲的距离,痛心疾首的说道。
楚云看着就是一乐,嘴角处差点牵动起一抹弧度,但是被他快速压下去。
“孙大人,你……你这是何故啊,你我二人不是已经说好……”
“你快住口吧刘大人呐,若是不了解情况,我孙晓萍当你是多年同袍,便是来做个见证,可是这张焦实在是太过混账,即便是被凌迟处死,本官认为也不为过呀!”
刘哲已经胖脸煞白煞白的,看着孙晓萍如此,心中自然清楚,对方这是想要与自己撇开关系,防止受了牵连。
抬起头,正巧和楚云戏谑的目光相对。
刘哲仿佛读懂了对方的眼神,明显就是在说。
“朕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倒是屁颠屁颠的送上门来,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