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
“她疯了?”
“哈哈哈……玄染你是不是觉得这里也是直播间,不管你说什么胡话,都会有人无脑附和啊?”
胡雨萱笑得开怀,看向苏夏的目光中带着怜悯:
“我看你是想红想疯了,到哪都不忘胡说八道,分不清现实和网上的事了吧?”
被嘲讽,苏夏也不恼。
这胡雨萱见识短浅,偏偏还心高气傲,目空一切。
分明是个玄门协会受尽宠爱的小师妹,本该有更好的发展和本事,现在却如同井底之蛙,也是可怜。
苏夏无视胡雨萱,上前直接毫不客气地敲了敲青铜鼎的耳部,说道:
“你们会错认成镇魂鼎很正常,因为先秦好奢华,丧葬攀比成风,相比这位帝王也想要一场受命于天,极尽风光的葬礼。”
她一边说,一边随手将铜钱弹到鼎中。
而后慢慢催动法诀,为众人继续解释:
“但西周镇魂鼎难寻,想要找到一尊能为帝王压墓的又怎会是易事?”
“而如今看这尊镇魂鼎像其形,仿其神,几乎以假乱真……
故而我怀疑,定是寻墓的术士实在找不到真东西,最后冒着杀头的风险找到一尊普通西周鼎,将其做了一番伪装,竟然瞒天过海,骗过了帝王和满朝文武。”
话音落地,苏夏的手诀也收势。
只见原本威严雄厚的镇魂鼎,仿佛被戳破了外表的一层膜一般。
空气中一闪而过水波震荡的形状。
眼前的镇魂鼎气息顿时大变,磅礴镇魂威压消散一空。
苏夏居然直接破了千百年间无人看出来的障眼法,让骗了无数人的青铜鼎显出本来面目!
“这……”
“这怎么可能!”
“我却是感受不到镇魂之力了。”
“好生强悍的障眼法。”
“这术士真是好大的胆子,骗了帝王,骗了天地,又来骗你我。”
“唉……”
在场众人不少都是玄门中人。
他们有修为傍身,自然看得出来场内气息的变化,对苏夏信了七七八八。
如今纷纷感慨怅然,居然做不出别的反应了。
暗中的蒋成煊见到这一幕后,仙风道骨的气息骤然一沉,不满地看了眼胡雨萱。
非但没能让玄染出丑,反倒给了她表现的机会……
“哼!”
“既如此不识抬举,来砸玄门协会的场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蒋成煊见苏夏春风得意,表情冷然的暗中摆手,一道短而浅的咒术悄无声息落在青铜鼎上。
就在所有人心不在焉之际。
青铜鼎内悄无声息地爆发出一道阴沉煞气。
那煞气察觉到周围无数精纯的灵气,顿时毫不犹豫地从青铜鼎中冒出头,呼啸着向周围散去。
仿佛嗅到了腥味的猫,躁动不已地试图吞噬场中灵气。
“不好!”
“这里怎么会有恶灵现身!”
“是从那鼎中跑出来的……”
“鼎中怎么会有怨灵,难道这鼎其实就是真的?”
“都怪玄染坏了那鼎中的阵法!她莫不是故意的。”
苏夏皱了皱眉,不急着对付这突如其来的怨灵,反倒是狐疑地看了一眼青铜鼎。
没有镇魂之能的普通鼎内,怎会滋养怨灵?
她百思不得其解,缓缓抬手落在空中,却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参加拍卖会根本就没带符纸。
啧。
苏夏冷冷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拍卖会的图录中。
内心无声轻叹。
虽然聊胜于无,但到底是蕴含灵力的古物照片,勉为其难用来以假乱真……也能将就用。
直接苏夏拨开逃窜的众人,三两步来到图录前。
撕一张图便做一副符,没多久一本厚厚的图录撕完,苏夏手边也多了厚厚一沓符纸。
旋即干脆利落地将其贴在青铜鼎上。
“镇!”
她双目射出寒光,掐诀配合符阵,只见空气中怨灵气息一滞。
居然真的纷纷被收回到青铜鼎中!
“你是做的!”
胡雨萱惊魂未定,瞪大双眼拦在苏夏身前,指责道:“这怨灵是从鼎中跑出来的,又只有你靠近过!”
“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苏夏垂眼,无动于衷地揣着手说:
“至于鼎中为什么会有怨灵,这是主办方自己该调查的事。”
“但在你之前,这鼎一直都好好的!”
其他人也回过味来,越想越不对劲,“好端端的镇魂鼎,到了你手中却成了暗藏怨灵的普通物件,莫不是你动了手脚。”
“且不提究竟能不能镇魂,你贸然出手,放出邪祟,难道不是你的错?”
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
苏夏俨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一道道声音几乎将苏夏淹没。
她冷眼环顾四周,面上冷漠讥讽。
这人群刚才还在狼狈逃窜,现在倒是有力气站出来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苏夏从不受委屈。
她直接轻嗤一声开口道:“不能辨别青铜器的真伪,让怨灵混入会场,这都是主办方和你们这群学艺不精的疏忽吗,难道要怪我一个好心的路人?”
“牙尖嘴利!强词夺理!说不经今日的袭击就是你安排的?”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有力,仿佛镇静剂一般的声音响起。
蒋成煊踱步问出,为表威严还握着跟手杖。
他似乎刚刚看到苏夏,目光慈爱:“原来是小道友,今日招待不周,让小友见笑了。”
“怨灵的来源还未可知,待一切查明之前,大家万万不可让小道友寒心。”
众人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迅速地冷静下来。
苏夏不为所动,对蒋成煊不过冷淡地颔首打了个招呼。
至于蒋成煊如今的高调出场,扮演老好人……
她则看了个透彻,且并不吃这一套。
不知为何,苏夏自从见到蒋成煊的第一眼,就心生怪异与防备。
比起所见所闻,苏夏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直觉告诉她蒋成煊不对劲,那么自然会敬而远之。
“既然没什么事,那么我先告辞。”
苏夏收回视线,对接下来的拍卖品也没了兴趣,对林成道:“多谢招待,改日有时间再聚。”
“你——”
林成一句挽留的话还没说完,就将苏夏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他面上懊恼,今日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招待不周,直接抛下胡雨萱追了上去:“玄染道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