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严”这个名字,陆丰年吓的够呛,嘴里的苹果差点没把他噎死。
陆丰年紧张的询问:“校花,你开玩笑的吧?告诉我,这不是严哥送你的……”
苍了个老天日了个老狗了,他严哥怎么回事,居然送这么一个奇丑无比的苹果给校花。
要不是这苹果这么丑,他也不会这么不长眼的捞起来就咬。
谢奚脸上的表情几乎蹦不住了,“这就是韩严给我的。”
“………”
操。
陆丰年嘴里的苹果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双手捧着那个咬了两口的苹果小心翼翼的放回谢奚的桌子上,痛心疾首道:“校花,是我不长眼了,这我就咬了两口,还给你,你千万不要告诉严哥我吃了他送你的苹果……”
要是被知道了,严哥会活剥生吞了他的。
赵良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叫就咬了两口,两口也是咬了,说吧,你怎么赔?!”
凌凡附和道:“拿命偿吧,校花的苹果可不是白吃的!”
陆丰年狠狠的瞪了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声喊道:“你丫的两个臭傻、逼给我闭嘴!”
谢奚看着那个被咬了四分之一的苹果,脸上满是纠结。
纠结了两秒,还是拿了起来,将陆丰年咬过的那边切下来给他。
陆丰年瞪大眼睛,不确定的问:“校花,确定这是给我的吗?”
“嗯。”谢奚还有些不高兴,“你吃过了,别人也吃不了,只能给你了。”
这要是放在平常,已经被咬过的,谢奚会直接一整个都给陆丰年,也不会生气,毕竟只是一个苹果而已,但是这个不一样,他总觉得这是韩严送他的,所以不能给别人吃,韩严说很甜,他就想自己品尝,在他心里,这不单单只是一个苹果。
这代表了一份最简单的心意,韩严对他的心意。
这是他忘了拿,韩严特意带上给他的。
这块苹果吃的陆丰年胆战心惊,他都吃完了,谢奚才刚削完另一半的皮。
谢奚问:“是不是很甜?”
陆丰年猛点头:“嗯嗯,很甜,特别甜!”
谢奚没说话,自己咬了一口尝尝,发现真的还蛮甜的的,这苹果看着丑丑的,没想到却比他家里买的那些漂亮的大红苹果甜多了。
吃完了半个,谢奚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平时不喜欢吃苹果的,这苹果却意外的好吃。
陆丰年小心翼翼问:“校花,你不生我气了吧?”
谢奚愣了愣,抬头道:“我没生气。”
刚刚确实有点,但是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值得生气很久的事。
“那就好。”陆丰年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校花,明天我给你带个大的来!”
“嗯。”知道陆丰年在弥补刚刚的过失,谢奚也就没拒绝。
掏出手机,编辑了条信息,犹豫片刻,给韩严发了过去。
【谢奚】:苹果很甜很好吃,帮我谢谢韩奶奶。
韩严没回,应该在忙,谢奚收起手机,拿出书来看。
其他人都在睡午觉。
临近上课时,谢奚盖上书本,起身去了个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没看到陆丰年,谢奚问:“丰年呢?”
赵良说:“刚接了个电话就跑了,说是家里有事。”
“哦。”谢奚坐下,掏出手机看了眼,韩严还是没回他。
下午上课时,不知道为什么,谢奚总感觉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维持到放学,他见韩严还没有给他回信息,以及陆丰年中午突然离校,他犹豫几番,给韩严打了个电话,从响铃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他这下是真的沉不住气了,骑着自行车就去了横安小区。
他记不住小路,只能走大路,骑了一个小时才到横安小区,人也累瘫了。
来到陆丰年家的店,进去看了圈,没看到人,他拨打陆丰年的电话,一样也是没人接。
谢奚更不俺了。
陆丰年的妈妈在油锅前炸东西,谢奚快步上前。
“小帅哥吃点什么?”陆丰年妈妈很热情的招呼。
显然是没认出谢奚,毕竟两人也是陆丰年生日那天正式碰过面而已,记不住也很正常。
谢奚有点紧张,“阿,阿姨你好,我是丰年的同桌,中午他接了个电话就急冲冲的走了,刚刚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所以我有点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想问问阿姨你,丰年他去哪了……”
“是丰年的同桌啊,丰年跟我说过你,说你次次年纪第一,是个大学霸!”陆丰年妈妈说:“丰年倒没发生什么事,是他朋友出了点事,他就请假回来帮忙了。”
“谁?”谢奚双手攥紧,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韩严啊。”陆丰年妈妈说,“那孩子跟人打架被人打了个半死,现在进医院了,他奶奶没人招呼,丰年就请假去帮忙照顾他奶奶了,这事哪能让老人家知道,只能先瞒着,你说是不是?”
心里的不详成真,谢奚惊呼出声:“什么?!阿姨您是说韩严被人打了吗?”
“就是他,他那名在横安小区也是响当当的,没人能打得过他,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打成重伤了。”陆丰面妈妈叹息道:“那孩子也是可怜,老爸是个酒鬼,喝醉了就知道骂人打人,老妈又跟人跑了,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这是谢奚第一次听到有关于韩严父母的事情,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他指间颤抖,声音干涩:“阿姨,那你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吗?”
“人民医院,离这里不远……”
“谢谢阿姨,您先忙,我去医院看看。”说完,谢奚拔腿就跑了出去。
陆丰年妈妈愣了愣,然后扬声喊道:“丰年同桌,你慢点啊,注意安全!”
谢奚跑到外面,推着自行车就骑着走了。
一路上他都骑的很快,耳边只剩下陆丰年妈妈的那句“韩严被人打了个半死”,他现在只想快一点见到韩严,快点确认韩严的伤势如何,他才可以安心。
明明昨天还好端端的人,今天就传来这样的“噩耗”。
越急越容易出错,路上为了避开一辆出租车,他车头一歪碾到了一颗小石子上,车把失去控制,他连人带车狠狠的摔了一跤。
膝盖先着地,“噗通”的磕到地上,校服裤子被磨破了个洞,细小的沙子镶进了肉里。
很疼。
但是谢奚现在顾不得处理伤口了,他忍住痛,爬起来扶起自行车检查了一下,自行车没坏,他跳上车又继续往医院骑。
二十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了市人民医院,将车子停好,谢奚拔腿就跑进了医院。
他经常来医院,所以熟车轻路,他跑到前台前就问。
“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韩严的伤患?请问他住几号房?”
前台查看了一下,询问:“你是伤患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谢奚一路狂本来的,累的不停喘气,心跳特别快,他只能摁住胸口,断断续续道:“请问他现在在哪号病房?”
前台见他这么急,也没多问什么就将韩严的病放号告诉谢奚了。
“谢谢!”
得到病放号之后,谢奚又一路狂奔。
他又一时慌了头脑,找不到病房在哪,脑子里一直充斥着那句“被打了个半死进医院了”,他路上遇到人就询问,语无伦次的,被问路的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现在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社恐了,只知道现在很担心韩严,至于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也没有去深想。
“校花?”
慌乱之中,有人喊了他一声,转头一看,是熟悉的面孔——薛青。
谢奚冲过去,抓着薛青就问:“韩严呢?”
“你怎么来了?”薛青眼眶红红的,“严哥在病房呢。”
谢奚眼眶也红彤彤的,他心脏猛的紧缩,紧张的问:“韩严是不是伤的很重?”
“嗯,蛮重的。”薛青说,“现在还在打点滴,我下去交钱。”
谢奚说:“我去看看他!”
“去吧,就在最后那个病房。”薛青说:“我先交钱。”
“好。”
薛青下楼去交钱了,谢奚心急如焚的走到尽头的那个病房,门没关,他一眼就看到了韩严躺在病床上输点滴,那张帅气的脸现在鼻青脸肿的,右手被包成了个大馒头,左腿也打了石膏,看到他来了有些惊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怎么来了?”
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在陆丰年的生日派对上见过,看到谢奚也明显愣了愣:“校花你来了。”
他脸上也挂了彩,眼睛肿的跟猪头一样,但和韩严一比,好多了。
“嗯。”谢奚一瘸一瘸的走进去,“我去丰年家找他,他妈妈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韩严注意到谢奚的膝盖,猛的坐了起来,蹙眉道:“你的膝盖怎么了?”
看到他还能动还能坐,谢奚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得到了放松。
但看到他身上的伤还是难受,他不答反问:“你跟人家打架了?”
韩严一时没说话。
朋友说:“校花,你别怪严哥,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的话严哥也不会……”
韩严突然沉声打断他:“耗子,别废话,老子没事。”
韩严的私心,他不想让谢奚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跟仙儿一样,怎能知道那些黑暗的事情。
被叫“耗子”的少年不说话了,搬来了一个凳子让谢奚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