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此刻的眼神里没有讽刺讥笑，没有厌恶嫌弃，坦荡又纯粹。
大概是她极少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他，惹得傅墨行眉梢微挑了几分。
他长腿迈开，朝沙发这边走了过来。
文件被放在了茶几上，他微微俯身，一张俊脸凑近苏莞：“太太喜欢我这张脸么？都看很久了。”
后者翻了个白眼，淡漠地收了视线。
傅墨行没有再靠近她，而是转身走到她对面坐下了。
苏莞靠着沙发，一张脸随意地看向别处，对强制进入自己视线之内的男人视若无睹。
直到——
他发表了自己的开场白：“苏莞，我们谈谈吧。”
她看了他一眼：“你有话就说，我还能塞上耳朵不听么？”
如果换做是以前，傅墨行是绝对不会对苏莞这样的态度照单全收的。
甚至，还会和她吵上一架。
但是在看过她的日记本之后，在知道她为了喜欢他做出了诸多努力，又被自己无情伤害之后的现在，他没有反驳任何。
傅墨行深邃的眼睛望进她的杏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苏莞轻笑，不答反问：“傅总，你多大的人了？还在还跟我聊什么喜不喜欢的问题，不觉得很幼稚吗？”
“我想知道。”他似乎很坚持。
但她很随意：“可我不想说。”
男人点头：“两年前在医院，你说你爱了我十年，算起来，那时候的十年之前，你大概只有十一二岁，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我，对么？！”
苏莞，“……”
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可是他一句两句地都在提那件事，她的思绪好像也就那么不受控制地回到了过去。
唯有这时候，她才会发现，有些事情在脑海里深刻至极。
一旦提起，更是清晰无比。
十一岁，一场宴会，她因为他的小小恩惠，就那么被这个在当时还是个小男生的傅墨行蛊惑了。
一见倾心的好感，在漫长的时光中，持续了十年。
想到这里，她有些无名地感慨。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傅墨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苏莞，你是不敢面对自己喜欢我的事实，还是不敢面对当初喜欢我的你自己？”
“我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她反问。
而后，满脸坦荡地开口：“你说的对，我是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喜欢上你的，两年前这份喜欢画上句点，我对你没了任何期待，有的只是忍耐，从你父亲说了三年期限开始，我就一直在等离婚到来的那天，你还有问题吗？”
她语调很不耐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急于结束聊天的表现。
傅墨行毫不介意，反而一脸歉疚地道：“两年前是我对不起你。”
苏莞轻嗤：“这种毫无意义的道歉，你实在是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我听着就觉得烦。”
她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男人的情绪。
但他似乎也没多介意，看着她诚意十足地说道：“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这么对我都是我咎由自取，哪怕我想弥补你，你还是不想看见我，对我厌烦我都可以理解，不过苏莞，人生在世，最长不过百年，我们应该往前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