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没有再犹豫任何，对上他的视线直接道：“前两个问题都有答案了，你又知道衍衍身患白血病，再问第三个问题还有什么意思？”
傅墨行神色微变。
他的手不自觉握紧。
苏莞冷嗤，也不知道是太生气还是怎么，一股脑和盘托出：“衍衍是你的儿子。”
“我肚子里怀的也是你的种。”
“我从江城回来海城，是为了刻意接近你。”
“因为衍衍的病在求助无门后，有专业的医生建议我生出第二个和他同父同母孩子，然后用脐带血来治愈衍衍。”
“这些答案，和傅总猜测的一模一样吧？”
“又或者，傅总还有其他的疑问吗？！”
说完这些话，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仿佛被抽干了而已。
没有辛苦隐瞒的事情终于说出的释然和放松感，只觉得傅墨行会很得意。
他得意，她就不甘。
她还担心，那男人会让她遭受新一轮的纠缠。
苏莞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敛眸闭了眼：“如果没有问题了，请你马上去医院跟医生约时间做手术。”
一句话落，她情绪也已调整完毕。
再睁眼时，苏莞看见傅墨行缓缓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他低头看着她，眉眼之间似乎隐忍了无数情绪。
她虽然看懂了，但却无意深究。
女人微微扯唇，说不清是以什么心情开口：“傅总，谢谢你了。”
下一秒，她被男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他被他抱到了怀里，听见他克制压抑的声音：“小莞，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是我活该，我们走到今天全是我自作自受，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孩子们的父亲。”
“我不需要听这些，我只需要给我父亲捐肾。”
“我会的，哪怕你需要我这条命，我都给你，你让我死，我也甘愿。”
苏莞眼底没有半分动容，只淡漠地笑了笑：“你的命对我来说，并不值钱。”
傅墨行放开了她，看着她眼底再激不起一点涟漪，慌乱无措。
他觉得无能为力。
无论头脑如何高速运转，他都想不出一个有用的办法让苏莞不再恨她。
她的心弦，他怎么都拨不动了。
从前轻而易举的，如今比登天还难。
傅墨行滚了滚喉结，眉目痛苦地看着她：“我现在就去医院，配合医生做捐肾手术，小莞，你可以祈祷你父亲痊愈，也可以祈祷我捐肾之后不幸死在手术台上，只要你舒心畅快，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没你那么恶毒，既然你这么后悔自责，那活着忏悔，不是更让人解恨吗？”
“好，你要我活着，我不敢死。”
苏莞避开他的视线，清冷地道：“去医院吧。”
话音落下，她就抬了脚。
男人点了点头，很自觉地跟在她身后。
电梯里，苏莞按了一楼，因为她的车停在一楼。
傅墨行安静地站在电梯里，并没有要按负一层的意思。
她知道他的车一定是停在地下停车场的。
不按电梯，无非是要坐他的车。
她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