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赵忠和李菁菁向知府衙门为鹿雄武伸冤失败后,便回到黄岙镇家中,向鹿雄武的母亲张瑶讲明了事情的经过。
张瑶听了,心中不禁又悲又急,说道:“这么说阿武是注定要处于死刑了,这可怎么办呀,我可怜的阿武啊。”
赵忠气愤地说道:“那个李宗文也配当知府,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李菁菁说道:“阿忠,我们知府伸冤不了,能不能向巡抚处伸冤啊?”
赵忠道:“不行啊,大明律例规定,只能告到府衙,若非特殊案件,是不可以越级告状的。”
李菁菁听了,沉默不语。
张瑶道:“事已如此,我们现在先去牢中看望一下阿武,我已经好久没见到阿武了。”
赵忠道:“好,娘,我们这就去牢中探望阿武。”
说完三人稍作收拾一下,便向县衙大牢方向奔去。到了县衙,赵忠用银子贿赂了衙差,三人便快步奔向鹿雄武被关的大牢。
只见鹿雄武正修习全真派内功心法完毕,见到是张瑶、赵忠和李菁菁他们,便叫道:“娘”,扑向了牢门。
张瑶也快步扑向牢门,仔细地看了一下鹿雄武,泪流满面地说道:“阿武,我的儿啊,你受苦了,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鹿雄武安慰其母亲张瑶道:“娘,你们不要担心,孩儿在这里没事的。”
张瑶道:“我的儿啊,你叫娘怎么能不担心。阿忠他刚从知府那里告状回来,可知府也说你不是冤枉的,这可如何是好呀,我的儿啊,难道你真地要被处以死刑。”
鹿雄武道:“娘,事已至此,您担心也没有用,对了,孩儿拜了一位武林高人为师。”
说着,回头看着玉虚子,用手指指了一下,对张瑶道:“娘,他就是孩儿现在的恩师,道号玉虚子。”
张瑶转头看了一下玉虚子,玉虚子向张瑶微笑了一下,走了过来,张瑶见了说道:“道长,你既然成了阿武的师傅,求求你,你能不能救救阿武啊!”
玉虚子听了,微笑地说道:“贫道有一事要相告你们,朝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派出一名巡按御史视察地方官员,纠正冤假错案,你们不妨耐心地等着这位巡按御史或许案情会有转机。”
张瑶、赵忠和李菁菁听了,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但想到张文慈县令和李宗文知府那样的官吏,心中不由又沉了下去。
只听赵忠说道:“现在也只有等着巡按御史的到来看能不能为阿武平冤了,唉,这是个什么世道,如此的黑暗啊!”
玉虚子见了,微笑地说道:“听说这次朝廷派出的巡按御史是杨士奇杨大人,这杨士奇大人贫道颇为清楚,是个有智谋又清正廉洁的好官,所以三位不必心灰。”
赵忠道:“但愿如道长所说的。”
玉虚子道:“其实三位也不必过于担心,贫道相过阿武的命格,他决不是个早夭之人。”
张瑶道:“道长,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玉虚子道:“贫道从不骗人。”
张瑶听玉虚子这么一说,心中安定了不少。
一伙人互诉衷肠了一阵子,便被衙差赶着依依不舍地分别了。
却说那在宾鸿宅院里的余凤,这天正收拾完家务,坐在桌边呷了一口茗茶,只见宾鸿左拥右抱着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
余凤见了,心中一愣,说道:“阿鸿,这两名女子是谁?”
宾鸿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她们两个是县里怡红院的美人春花和冬梅,也将是我宾鸿府上常客。”
余凤气愤地说道:“原来你竟在外面嫖妓,现在还把妓女带到家中来,好,宾鸿,我现在总算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
宾鸿道:“你不也只是只破鞋,装什么正经,现在老子不跟你啰嗦,你在我宅中也住了不少日子了,现在立马给老子滚出去,永远不要回来了。”
余凤气愤地说道:“好,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坦白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为了玩弄我,欺骗我、利用我来着?”
宾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老子若不是为了利用你,会与你这只破鞋相处得这么久,现在你既然知道了,识趣的就马上给我滚。”
余凤流着眼泪说道:“好,好你个宾鸿,算你狠。”说完胡乱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奔出了宾鸿的宅院。
这天清晨,赵忠早早起来,在院子里练完功,忽然发现门口好像有人,便打开了门一看,见是余凤,心中不由怒气上涌,喝道:“你这个坏女人,赖在我家门口干什么?还嫌害人害得不够是不是?”
余凤听了,正要转身,这时屋子里的张瑶听到赵忠的喝声,便跑了出来,见是余凤,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说道:“阿忠,你不要对她如此怨恨,她也是个弱女子,只是被那个宾鸿骗了而已。”
余凤听了,说道:“张大姐,你骂我吧,是我糊涂,不该相信那个宾鸿,不该被他利用,在阿武的茶水中下药,我现在好后悔啊!”
这时李菁菁也跑出来,见了余凤是一言不发,只怨恨地盯着她。
只听张瑶说道:“阿凤,你现在一定又是被宾鸿赶出来了,是吧?”
余凤点了点头。
张瑶说道:“阿凤,你先进屋里坐下再说吧。”说完一伙人走进了里屋。
张瑶让余凤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余凤,余凤接过,一饮而尽。
张瑶道:“阿凤,你既然知道错了,能不能帮我们一次?”
余凤道:“张大姐,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帮的。”
张瑶道:“阿武这个案子,我们向知府大人伸过冤,也无济于事,现在只有等朝廷派来的巡案御史大人来我们蒲台县,我们再向巡案御史大人伸冤了。这次如果能等来巡按御史大人,我想请你当面向巡按御史大人说清楚,你可愿意?”
余凤道:“张大姐,我会的,宾鸿这个坏蛋几次三番地玩弄我、欺骗我、利用我,我是不会让他奸计得逞的。我要让他得到报应。”
于是张瑶便将余凤留了下来。
这天,在蒲台县的醉仙楼中,林少雄、宾鸿和县令张文慈在围着一张桌子一边吃喝一边谈着。
只听林少雄说道:“那个不知死活的鹿雄武,竟敢告发我们私贩国宝,现在终于被我们打入大牢,以待处斩了,哼哼。”
宾鸿也说道:“不错,谁敢挡了老子的财路,老子就除掉谁。”
县令张文慈说道:“林老板、宾老板,本官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林少雄和宾鸿听了,同时说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县令张文慈道:“朝廷已经派来巡按御史,不日便会来到蒲台县巡视百官,纠正冤假错案,鹿雄武一案恐怕他的家人会上诉给巡按御史啊。”
林少雄道:“那个巡按御史是黑还是白,是不是和我们一路人,县令大人可否知道?”
县令张文慈道:“这个本官也不清楚。”
林少雄道:“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应该先摸清楚这个巡按御史的路数,再作定夺。”
那宾鸿说道:“阿雄,你说得不错,那巡按御史也是个官,也是个人,我就不信他既不爱财也不好色,如果他真是个清官,实在不行,我们派个武林黑道高手结果了他。”
于是三人计划了起来。
这天,在蒲台县衙的大牢里,鹿雄武修习完全真派的内功心法之后,便来到玉虚子的面前,想问他问题。
只见玉虚子正在运功疗伤,他不敢打扰,只好盘坐着等着。忽然盘坐着的玉虚子身子不停地摇摆了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大血,在喘气。
鹿雄武见了,心中大慌,忙叫道:“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只见玉虚子脸色死白,喘着气说道:“阿武,为师大限已到,不行了,这次你若能平安出狱,一定要记住为师的话,消灭白莲教,以拯救武林苍生为己任。”
鹿雄武道:“师傅,你放心,阿武会记住您的教诲,继承您的遗志的。”
玉虚子道:“好徒儿,记住,你武功尚未大成,此番若能出狱,必须先把《全真真经》上武功道法练成,方可闯荡江湖,铲平白莲。”
鹿雄武道:“徒儿谨遵师命。”
玉虚子道:“阿武,为师死了之后,你若能出狱,可到义庄将为师…的遗…体火…化。”说完头一耷,溘然离世。
鹿雄武见了,不由大哭起来。
巡狱的衙差见了,便叫人把玉虚子的遗体抬到了义庄。
这天,赵忠在码头上扛运货物累了一天,放工的时候便走进了一家客栈想酌饮几杯。他叫来酒菜刚呷了一口酒,便听旁边有人说道:“陈兄,听说今天朝廷派来了个巡按御史,正住在驿站旅社里呢?”
赵忠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跳了起来,来到那个说话人身边,说道:“兄台,你是说朝廷派了巡按御史来我们蒲台县了?”
那个人说道:“是啊,这位小弟,你有什么事吗?”
赵忠忙道:“没有没有”,便不再酌饮,丢下几个铜板,向家中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