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柳面色寡淡,只给了桃色面具男子一个眼神:“不需要认识你这样的无名小卒。”
“原来在妖皇殿下的心中,鄙人只是个没名没姓的小喽啰啊,”男子潇洒地将手中骨笛轻轻旋转,露出的嘴唇邪邪一笑,“自然比不得妖皇殿下,救不了自己心爱的人,最终找到这儿来了。”
斯柳怔愣住,他垂下眼眸,手上握着的长剑略微有些松动。
面前人,好像说的并没有错,他是没有好好守护自己心爱之人,当初遇到危机的时候没在她身边,她受到那样的酷刑,差点成为傀儡,为什么没有尽早将她救出来!
斯柳身子晃了晃,喉头片刻腥甜,自嘲地笑了笑。他现在这样,不知死活,想要以命换命又能算是什么!
不过也只是片刻,斯柳握紧长剑,回过神。
“何人!”眼见对方瓦解斯柳的意志,闻合对着面前妖异的男子扬了扬下巴,厉声道:“如此嚣张!”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当初为何庆瑶要背叛他,离他而去,最后挡在他面前,情愿被一箭穿心而死。因为在乎,因为刻骨,因为他们作为上古神祗,守护苍生,惟有背靠死亡。
男子恭恭敬敬地对闻合行了个礼,因为他的半张脸被面具所遮,只有坚毅的下巴和淡薄的嘴唇露在外面,似笑非笑地表情:“刀剑无眼,等会儿还是要请魔祖躲开些,年纪大了伤筋动骨可不好。”
“你!”第一次被这样噎得说不出话来,闻合气急败坏地抬手指了指对方。
而对方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丝毫没有半点惧怕之意。
突然,男子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骨笛,笑容散开,,话音渐渐变得阴厉:“想要这骨笛,你们就得凭本事来取!”
他说完,往后退了几步,身边的红衣战士簇拥着,她的身形很快隐匿在一片红色之中。
斯柳侧脸瞅了瞅身边的闻合,要想获取骨笛,就必须先制服这成百上千的红衣战士,他紧了紧握着悯苍的手。
手心中已是黏腻的汗水,他自己都说不准,为了骨笛已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拖延住他们二人。
现在骨笛已经近在眼前,要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管他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将骨笛带走。
这或许是屠芃芃唯一的希望。
丹穴山那边,至少还有亡蛇守着,亡蛇神力高强,必当护得住屠芃芃,斯柳这般安慰自己,倒也心里平复了不少,思维渐渐清晰。
他一双眼眸微微眯起,身子挺拔矫健,随时准备着将对面的人群碎尸万段。
突然,无数个红色的身影高高跃起,手中皆是握着铮亮的宝剑,眼花缭乱地向斯柳和闻合袭来。
斯柳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红衣人,表情略微有些凝重。现场少说也有上千的红衣战士,只怕他和闻合最终他们逼得体力耗尽,被后来者收割。
红衣身影神出鬼没,一个个神力雄厚,剑法一流。他的胸口不禁涌起了一股恐惧和愤怒。强大的对手让他恐惧,自己无法速战速决更是让他愤怒懊恼!
片刻之后,斯柳的表情变得清明,就算他留在这里,也要将闻合送出去!
片刻之后,一声巨大的破空之音从斯柳的身后冲天而出,一道鸦青色的影子外柔内刚,迎上面前的红衣身影。
红色的众人与鸦青色的光辉在空中死命纠缠,顷刻之间,红衣身影万般寂灭,全部炸裂开,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鸦青色光影收放自如,回归到斯柳身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只听斯柳毫无波澜地说:“不要浪费时间,赶紧上吧。”
顷刻之间,无数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无处不在,逼得斯柳和闻合毫无退路。
“臭小子,从长计议!你一下子让他们全部上来,怎么打?”闻合骇然失色,他也想不到,斯柳竟是一个狠人。
两人往后连退数步,直到退无可退,终于向着人群迎面击去。
闻合仗着自己的雄浑的神力,用力对着盛放的桃花击出一掌,桃花朵朵在空中绚烂夺目,无尽浪漫。他居然以桃花为武器,向红衣人群击去。
不少红衣男子都被桃花所伤,最美最艳丽的鲜花,成了最致命最凶狠的武器。
桃花朵朵挨着身体,便是血迹斑斑,伤口深入五脏六腑。
斯柳不由得在身边看痴了,早就听闻魔祖闻合有移山劈天的实力,今日算是好好见识了一番。
“年轻人,”闻合对着斯柳挑了挑眉毛,“这可还行?”
“晚辈,佩服不已。”他一边挥动长剑,抵挡红衣劲敌,一边微微含颚,“还让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是自然,不然这几十万年的米,可就白吃了!”闻合大笑三声,继续奋勇杀敌。
倒下的红衣尸体越来越多,堆积在地上,分不清是被闻合的桃花所伤还是斯柳的长剑所伤。他们只看到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将土地染成了一片血色。
终于,围在桃色面具男子身边的红衣战士渐渐稀少。
斯柳手腕猛地一转,桃花朵朵在枝头颤动,悯苍化作一凛冽之极又柔和之极的鸦青色光影。斯柳此剑招速度极为快,顷刻之间光影化作有形无质的影子,在桃林中肆意流窜。
只听见空气中出现一声尖利的嘶鸣呼啸,那道影子凌空向桃色面具男子袭去。
几声闷哼,站在男子周围的红衣战士个个一剑封喉,猝然倒地。
“妖皇殿下和这悯苍剑,还真是绝配,简直是,”不知男子面具下的表情究竟如何,他只是将骨笛别在腰间,用手鼓着掌,微笑着,“简直是天衣无缝。”
斯柳抬手,悯苍剑尖已是直指对方的胸膛:“少废话,交出骨笛,不要浪费打架的时间!”
“交给你们,”男自修长白皙的手捂着嘴笑,“就是交给你们,也不会吹奏,岂不是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