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穴山日照充沛,屠芃芃正在院中,一边剥着松子一边盯着面前的行初。
这魔王可是稀客啊,在屠芃芃的记忆中,行初从未踏进过这凝宫半步,今日不知亲自来见她是为何,总不至于专程来喝茶吃松子。
行初坐在屠芃芃对面,两人不知不觉已吃掉一大盘松子。
最终还是屠芃芃先沉不住气:“行初,你今儿个来我这里,就为了吃我这松子?”
行初摸摸鼻子,抿了口茶水才终于开口:“我是有件事来找你。”
屠芃芃眯眯眼睛,警惕地示意行初继续说。这魔王又是摸鼻子又是喝茶润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老大不小了,”行初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既然神族和妖族已经勾结,那我们何不与鬼族联盟?”
屠芃芃赞同地点了下头,其实近些日子她也在想,是否应与鬼族结盟,只是建立在利益智商的联盟太脆弱,稍有不慎,便会土崩瓦解。惟有联姻,是最为稳妥的结盟方式。
只是思来想去,魔王行初妻妾成群,他的小妾最近才怀上孩子,哪里钻出个魔族公主或魔族皇子去联姻。
行初继续说道:“我打听过,那鬼王巴屯有一儿子,生得格外俊俏。”
“行初,别告诉我你把注意打到人家鬼族皇子的头上。”屠芃芃对着行初翻了一白眼,行初的后宫,确实什么样的都有,也难不保他真的就看上人家皇子了。
“胡闹!”行初立马否认:“魔族魔尊能征善战,姿容绝色,我是觉得你和他挺般配。”
屠芃芃听着行初这可笑的建议,拍桌而起,石桌轰然坍塌:“你是和我有仇还是怎么!”居然想让堂堂魔尊,下嫁那鬼族皇子,行初还真是敢想。
行初站起来:“你是魔尊,自当一切已大局为重。”
说罢,行初撩了撩衣袍,径直离开。
深夜,屠芃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过一个月神族那位沁妶长公主便要开始作妖诬陷自己了。
这几天屠芃芃冷静下来,沁妶头脑简单,定不是她自己做的局,身后必有高人指点。上一世,神魔大战的导火索,便是沁妶污蔑自己打伤毕方鸟,盗取隆腾印,偷偷开启诛神阵,残害了四十万神兵。
这件事说来也奇怪,那毕方鸟天生不会说谎,硬说自己亲眼看见屠芃芃拿走了隆腾印,更为蹊跷的是,那四十万神兵镇守在神族与鬼族的边界,一夜之间竟凭空消失,上天入地都寻不到。
还是到鬼族边界探探虚实。
神族与鬼族以中曲山为界,近些年鬼王巴屯年纪愈发大了,鬼族在四海八荒之中存在感愈发地弱,大有安享晚年之势。
屠芃芃堪堪行至中曲山,便在一帝休树下看见容彻的坐骑,一紫色的麒麟。那麒麟蜷着身子,懒洋洋地甩着尾巴,甚是悠闲。
容彻怎会在此地?
屠芃芃立即隐去魔息,潜入山中。
应该在不远处,屠芃芃小心翼翼地查探着。神族的将军,恰好在神族隆腾印丢失,四十万神兵失踪前来到这中曲山,着实让人怀疑。
“容将军让人好等。”前方一男子身披黛色长衫,背对着屠芃芃,站在一片杂草间。
屠芃芃迅速闪身,躲在一颗神树后。
不远处,容彻从容走来:“再过些时日,虚弥幻境开启,神族将遣四十万神兵进入幻境”
屠芃芃瞳孔微缩,那虚弥幻境传闻十万年开启一次,凡是从幻境中活着走出之人,不是能获得上古神兵就是可以修为高涨,每次虚弥幻境打开,四海八荒各族便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争夺一番。
虽说虚弥幻境对各族修炼者意义非凡,但进入幻境九死一生,是已从未听说谁顺利走出。
“哈哈哈,”黛衫男子不禁大声笑起来:“四十万神兵,神君也未免过于贪心。”
那笑声阴森森的,让屠芃芃不禁战栗。
容彻面无表情,一派神族惯用的模样:“七日之后,便按神君之前部署的计划获取隆腾印。”
“哦,那魔族魔尊听说天资绝伦,容将军还真是舍得啊。”黛衫男子,带着几分讥笑,“还请神族定不要忘记我们结盟的约定。”
屠芃芃在树后偷偷听着,气极。原是如此!神族贪婪,竟暗中打开虚弥幻境,唯恐四海八荒知晓,便将此时嫁祸于魔族。
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他们的约定是什么!
屠芃芃不由多想,灵力已然聚在右手。正想击出一掌,手腕便被人一抓,生生这一掌憋了回去,可掌风依旧震得树枝沙沙作响。
“谁在哪里!”
眼看黛衫男子与容彻将要过来,脚下腾腾杀气。斯柳抓起屠芃芃的腰带,向天一窜,毫无踪迹。
过了好些时候,屠芃芃被斯柳放在一颗文玉树上。
屠芃芃喘着粗气,刚才好险。
“你到中曲山作甚?”斯柳气定神闲,手还搂在屠芃芃腰间。
“那你来作甚?”屠芃芃杏眼怒睁,“你就可以来这里,本尊便不行?”
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刚才那人修为极高,不在容彻之下,倘若我未曾过来,你如今可就成了一直烤凤凰。”斯柳抬手,抚了抚屠芃芃的秀发。
屠芃芃双手用力推开斯柳,这个登徒子为何每次见面,都想方设法地占自己便宜。
“离本尊远些。”屠芃芃恼羞成怒,恨不得将斯柳砍成几段。
“说正事。”斯柳手掌上突然出现一个小木偶,上面刻着屠芃芃的生辰,姓名。
这!这难道是蚀心术!这阴损的上古禁术相传已遗失数万年,如今再现,居然是用在自己身上。
凡是中了蚀心术的神魔,会生出一模样相同的人偶,那人偶受人控制,所做之事,皆会反噬到原身。
好家伙,找到用蚀心术的人,定要将他尝尝苦头。
斯柳颦蹙着眉头:“我还未查到是何人所为。”握着木偶的手渐渐用力,指关节泛起白色。
屠芃芃一直以为,斯柳与神族早已勾结,可如今这形势,那黛衫男子分明另有其人。
“本尊一直以为,你和神族勾结,”屠芃芃不自觉摸摸鼻子,道:“本尊还以为,你是潜伏在身边的奸细。”
“哈哈哈,”斯柳被屠芃芃气得发笑:“所以你就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