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能撑多久?”林薄风浅浅地吸了口气。
“大概两个时辰。”李樱桥道。
林薄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凌晨四点。
“差……不多……”林薄风道。
“什么意思?”李樱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薄风靠的更舒服一点。
“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林薄风道。
李樱桥点点头,她也注意到了那月亮的诡异之处。
“那应该就是这个游戏的监……管者了……”林薄风道。
“月亮在天上监视我们,给燕子指引攻击方向。”李樱桥眉毛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那些死去的人,都是用手指着天空,一定是因为发现了燕子,包括张扣扣。”
“我们只要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燕子便不会进来,咳咳咳……”林薄风一阵咳嗽。
“你怎么样?”李樱桥看着林薄风苍白的脸色担心道。
“还能撑一会儿……希望你的香能持久一点……”林薄风勉强勾起嘴角。
“我一向很持久!”李樱桥信誓旦旦。
“……咳……”林薄风想笑却被喉头的血呛住了,“咳咳咳……”
“看来你受伤还是有点好处的。”李樱桥道。
“?”
“这样就会少一个在心底说我坏话的人。”李樱桥瞥了一眼林薄风。
“那……也不能阻止……我,李老板……咳咳咳……”
“你少说句话会死啊。”李樱桥慌张地抹去林薄风嘴角的血迹。
“象藏。”李樱桥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线香,点燃。
传说有一种叫象藏的香,由龙缠斗所生。
如果将这种香焚烧,各种疾病都不能侵害其身体。
象藏的香气淡淡的,没有太多的味道,闻起来有一种青草的香气。
香雾袅袅地游荡在林薄风身边,林薄风闻着这香气,渐渐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痛了。
“这香只能暂时压制伤口的恶化。”李樱桥道,“撑不了太久。”
“我要是死在这里了,你会……怎么办呢?”林薄风看了李樱桥一眼。
“能怎么办?”李樱桥面无表情道,“我会立刻逃走,然后每年你的祭日的时候都会把你挖出来鞭尸。”
“……”
林薄风笑了一声,喉咙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口是心非 。”
“啧。你这人这么这么多话?”李樱桥啧了一声。
没等两人说几句话,李樱桥感觉到门在一阵一阵的震动。
“我去看看。”李樱桥说着。
走道门前,李樱桥发现月光堪堪洒在门外,而这些燕子们正聚集在一起开始撞击门,强大的冲击力,使得这门似乎马上就要被撞开了,门梁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小小偶的裂缝。
“我们得离开这里。”李樱桥拉起林薄风,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先上楼。”李樱桥费力地拖起林薄风。
“你可得带着我……走快一点……”林薄风低着头笑道。
“一般感人的戏码不都是说,你不要管我,自己快跑吗?”李樱桥嫌弃道。
“我可……不会说这种话,我……还要跟李老板斗上好几十年……咳咳咳……”
李樱桥愣了一下。
便听到后面的门已经哐哐作响了,木门快撑不住了,一旦月光照进来,那边没有东西能挡住这些该死的燕子。
“快!”李樱桥已经似乎能看到那些燕子丑陋的眼睛了。
“咚!”
“咚 !”
燕子撞击门的声音越来越响。
李樱桥将林薄风府上楼梯,林薄风拉着李樱桥,“你快走……李樱桥……”
话音未落,便只听“哗!”的一声,门被撞倒在地上,月光洒进来,燕子们呼啦一声飞了进来。
李樱桥将林薄风挡在后面,手里握着一只闪着银色光芒的线香,正面看着那些燕子,等待这那闪着金属光芒燕子的最后的冲击。
“李樱桥!你……下来!你疯了!”林薄风从胸腔咳出血来,被震得生疼,“李樱桥!你听到没有!”
“你真的是啰嗦……死了……”李樱桥看着铺天盖地用进来的燕子,聚集成一支冰冷的箭。李樱桥的心脏狂跳,头脑冷静的吓人。
她看到那些面目可憎的燕子,似乎积蓄好了力量,突然它们朝着自己的方向,笔直地刺下来。
“李樱桥!”林薄风发了疯一样地拖着沉重的身躯想要爬到楼梯上。
李樱桥已经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闭上眼睛,只有耳边呼啸而来的风声,一只燕子已经几乎要触碰到李樱桥的鼻尖。
“龙……”
却只见没等李樱桥说完,墙上的时钟敲响了凌晨六点的钟声,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一缕阳光,冲破厚重的云层。
月亮瞬间隐没在这光芒中。
那成群结队的燕子,顷刻之间,消失不见了。
林薄风长舒了一口气,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一下子倒在地板上。
李樱桥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空无一物,只觉得劫后余生一般,长长地送了口气,冷汗将衣服都打湿了,一阵冰凉。
李樱桥回头看了一眼林薄风,只见他躺在地上,平时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血迹,正遮住自己的眼睛,大口地喘着气。
“我们林医生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李樱桥没心没肺笑嘻嘻地走到林薄风上面,脑袋探过去。
却只见林薄风一把拉住李樱桥的衣领,拽过来,死死盯着李樱桥的眼睛。
这是李樱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林薄风的眼睛,失去了眼镜的林薄风,眼眸中的压迫感没有遮挡,一览无余,漆黑的瞳仁中像是有万丈深渊一般。
李樱桥不由得有些心惊。
“李樱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做成标本!听到没有!”
李樱桥嗫嚅地,“那能不能给我安一双翅膀?这样好看一点。”
“李樱桥!!”林薄风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一阵阵痛感自从胸腔,直冲上脑门。
李樱桥把林薄风的手从自己的领子拿下来,“怕什么?瞧你那点出息。”
“要是有下一次,我一定把你扔在前面做盾牌。”
林薄风闭着眼睛不说话。
李樱桥低着头偷偷地笑,“你的伤需要好好清理,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