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浅她加快步子,“你之前到过你父亲的办公室门口,偷听了我们说话是不是?”
她的问话直白半点不躲藏。
林浅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女人,“怎么?你们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吗?”
方怜儿笑起来,“我们说了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啊,都谈到要你的命了,难道不害怕吗?”
林浅终是破功,抖了起来。
“无耻!”
方怜儿的笑意更深,“无耻又怎样?总比可悲好吧。林浅,你可真是太可悲了,竟然被亲生父亲算计!坦白说,你偷听到这些,我不仅不担心,反而觉得畅快!我不断地提醒你,就是希望你能意识到真正害你的是谁!可你怎么这么笨,到现在才知道!”
林浅的脸白了,白得不像话。
她记起来,方怜儿第一次就说,设计她的人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当成了涂妈。
之后,方怜儿又不断地暗示她去找害自己的人,还说真相会让她接受不了。
果真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真相!
“为什么?”她问。
方怜儿笑出声来,“为什么?你占据了林鸢的位置,害得她在林家做二十年的养女,害得我和你父亲不能生活在一起,你简直罪该万死!”
她的脸上,显露出无比的恶毒。
林浅捏紧了指头,“明明是你们抢走了我的一切,却这么恬不知耻!”
“那又怎样?谁让你父亲在乎的是我们呢?”
“那如果我要和他斗到底呢?别忘了,我还活着,拥有百分之九十的黄澄澄的股份,我要把你们赶出去,轻而易举!”
这话让方怜儿白了脸。
“你……知道了?”
林浅点头,“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说到底,我父亲在意的并不是你和林鸢,而是黄澄澄的股份。你们不过是他害我的一个借口而已!”
方怜儿的脸色更加难看。
“在他心里,财富胜过一切。今天他能这么对我,也能这么对林鸢!至于你嘛,等他功成后,会有无数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他随随便便就能把你丢掉。一个连亲骨肉都敢下手的人,又怎么会在意所谓的爱?”
方怜儿的身子抖个不停。
无心再跟方怜儿斗嘴下去,她抬腿,朝外走。
方怜儿追了上来,“林浅,你当真以为我们把全部的筹码都放在了你父亲身上吗?你想错了!我们真正倚靠的人,是洛文漠啊。文漠对林鸢的感情,你不是没看到,他是永远都不会弃掉我们的!”
“是啊,妹妹嘛,哪里舍得弃。”她有意加重“妹妹”二字,提醒。
方怜儿却笑了起来。
“林浅,你真是幼稚,洛文漠这么说,你就信了?他为什么这么说?只不过想保护林鸢罢了。他怕你找林鸢的碴,伤害她!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或许该知道了。其实,洛文漠早知道,你父亲就是害你的凶手了,可他一直不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次,轮到林浅惊讶。
她的脸再次白掉,全无色彩!
方怜儿几时走的,林浅并不知道,洛文漠进来时,她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声不吭。
洛文漠微拧眉,但还是伸手来握她,“走吧。”
林浅退开。
她抬头,看着洛文漠。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他。
洛文漠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怎么了?”
林浅这才勾下头,“我不回去了,去警察局。上次那个人不是承认动手的人是我父亲了吗?今天去把证词定下。”
洛文漠惊在原地。
“你什么意思?打算告你父亲吗?”
“怎么,不可以吗?”她反问,目光一时间变得咄咄。
洛文漠扭开了脸,“那个男人已经由我做主,放了。”
“什么!”听到这话,林浅于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失望:“为什么这么做?”
洛文漠不语。
“因为林国栋是我的父亲,还是因为林国栋是林鸢的父亲?”她想知道答案。
“这有区别吗?他是你们两个的父亲。”
“有区别!”林浅吼了起来,失望地摇着头,“洛文漠,我一直以为至少你是个正直的人,你就算不爱我,但因为责任和恩情,也会发自内心地保护我。可今天,我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的!”
“洛文漠,你其实早就知道我父亲是凶手,可你一直沉默,为的是什么!别说是为了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经历了多少次生死,但凡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好,就不会隐瞒我真相!你是为了林鸢!”
她质问着,感觉自己的胸口已经开始滴血。
“你为了林鸢,所以好心地接近我,让我失去对你的警戒心,这样,你就好帮着他们一起害我!”她吼着,完全不控制自己的情绪。
事情变成了这样,还控制情绪做什么?
再没有心情和他多说一句话,林浅一步冲出去,跑远。
一天之间,林浅失去了所有。
抱着自己,窝在出租屋的床上,林浅只觉得全身刺骨冰冷!
当晨阳升起时,林浅拨通了张远涛的电话。
林浅和张远涛到达林宅时,林家的人都在,连洛文漠都呆在林宅。林浅讽刺地看了一夜和林鸢站在一起的洛文漠,真相揭开,他终于不用再装,可以光明正大地呆在林宅,和林鸢在一起了。
“张律师?”
看到林浅,林国栋倒没什么,但在注意到她身后的张远涛时,变了脸色。
林浅无视于他的变化。
“我已经到警察局去备了案,如果我一旦发生意外,绝对跟林家在座的几位脱不了干系。我用我百分之九十九的黄澄澄的股份悬赏,谁把真凶捉到,我的遗产就归谁!”她叭地甩下一份文件来,丢在众人面前。
林国栋抖着手捡起,只看一眼就暴吼起来,“荒唐!我们林家的东西,容你这么糟蹋?”
“搞搞清楚,这东西不是你们林家的,是我林浅一人的,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更何况有人要害我,我想保命,不对吗?”
林国栋一时无言,只能把视线转移到张远涛那儿,“张先生,您来是……”
张远涛拿出一叠文件来,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