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看着这些文字,发了好久的呆。
她能理解莫亦凡的心情,因为方语柔的父亲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可他这样,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绝决?他也看到了,因为这件事,梁氏元是如何对待的自己。
进门时,洛文漠刚好迎了过来。
“去了哪儿?我到处找你。”他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重新重戴整齐,显然正准备出来找她。
他很快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狼狈,“发生了什么事?”
林浅没有把梁氏元的事情说出来,只说自己出去走了走,不小心摔跤了。
洛文漠却是不信的,“摔跤能把脖子摔成这样?”
林浅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梁氏元掐过的地方起了印子,很明显。
“谁找你了?”洛文漠已经猜出来。
林浅只能把梁氏元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说是梁氏元伤的她,洛文漠的脸沉得十分难看,最后却一声不吭地握着她的指,将她拉进屋里,去取了淤伤药给她揉。
林浅低头看着他,他做得很认真,睫毛垂下来,掩下了一大片阴影。
他指上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原本很疼的脖子渐渐感到一阵温热,疼痛明显减缓了起来。
洛文漠给她揉完颈部,又去看她的身上,把她每一处伤都翻出来,一一处理。他没怎么说话,但看得出来,不太开心。
“对不起,是我不够小心,没有听你的话。”林浅内疚地自语。
洛文漠倾身过来,抱了抱她,“不怪你。”
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林浅早已精疲力尽。洛文漠给她上完药后将她抱上了床,为她盖上被子,“睡吧,我陪你。”
林浅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始终抱着自己,枕在他的臂弯间,无比温暖又无比安全。没过一分钟,林浅就睡熟了过去。
看她睡着,洛文漠这才起身,在尽量不打扰她的情况下为她盖好被子,而后走了出去。
他去了书房。
拉开窗户,他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平息掉内心的怒火。自己的妻子被人这么欺负,他却毫无所知,什么也没干!
洛文漠觉得自己无能到了极点。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关好窗,回身时,脸部已平静,再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情绪。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了胜意,“找到梁氏元,他必须为今天做出的事情承担责任!”
林浅一觉睡到大天亮。或许因为睡眠充足的缘故,起床时,她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受伤的地方也不再那么疼痛。
林浅想到还要上班,于是大步下了楼。
楼下,洛文漠围着围裙,正把粥端出来。看到她,扬了扬眉角,“过来吃早餐。”
洛文漠的忙碌她是知道的,他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早起为自己做早餐,林浅别提有多激动,又难免心疼。
她没说什么,大步走过去,接过他递过来的粥吃了起来。
粥煮得很香滑,味道可口,林浅不由得多吃了两碗。
洛文漠一边优雅地吃着东西,一边看她,直到她吃完第二碗才开口,“我以故意伤害罪找警局的工作人员把梁氏元抓走了。”
林浅猛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
“你想说的是,他是受害者,不该被这么对待,是不是?”洛文漠问,林浅点了点头。
“即使是受害者,也不该对一个无辜的人动手,他的事情,我会接着查,但绝对不允许他借着这件事伤害我的人!”这就是他的立场。
如果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拿什么去帮别人?
林浅知道他说得没错,没有再说什么,认可地点了点头。
梁氏元的愤怒她能理解,但他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这么对她,确实不行!
吃过早饭后,洛文漠把林浅送去了黄澄澄,一再嘱咐她不要单独行动。林浅自然听话。
才进办公室没多久,方圆满就跑了脸来,脸色很不好,“林总,楼下来了两个人,看起来好激动,口口声声说要你给个说法,不知道想干什么。”
林浅听她这么说,也有些意外,走了出去。
外头,梁父和梁母站在那儿。
梁母的身体显然不太好,还要人扶着,身体摇摇晃晃的,随时能倒下。梁父的脸色也不好。
看到林浅,梁母跌跌撞撞地就冲了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已经死了,还要把我的儿子害死吗?”
早在看到梁父梁母的时候,林浅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此时听她质问,也只能如实把昨晚的情况说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找你,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不是你们一心掩盖真相,他能那样做?”梁母根本不接受这一套,把错全怪在了林浅身上。
林浅无力地抹了一把额头,“我们有没有掩盖真相要用证据说话,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这么说。”
“证据早被你们毁掉了,我们还上哪里去找?”梁母的眼泪滚了下来,“把我儿子还给我!”
说着就要来拉扯林浅。
林浅不由得退出去,“请冷静一点!”
梁母哪里冷静得了,晃着身子直朝她扑,她怕受到伤害只能退出去,梁母身形不稳跌在了地上。
林浅看她这样,忙跑过来扶,梁父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去扶梁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干出这么多事来还要打人,简直丧尽天良。”
梁母梁父坚称一切都是她做下的,林浅知道,自己说破嘴皮也没用,最后索性不再解释,只道:“你们先冷静冷静,等调查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等调查结果出来,氏元就完蛋了!”梁母不愿意相信她,眼泪汪汪地看自己的父亲。
梁父沉了一张脸,“今天这件事,如果你们不能给出个结果,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梁家没有你们那样的大本事,但也不是经不起闹的,既然你们想闹,那就把事情闹得大大的,让大家来评判一下,我们有没有做错!”
说完,拿出手机就打起电话来,“喂,是报社吗?派几个记者来黄澄澄吧,黄澄澄的现任负责人害死我的女儿还关押我的儿子,我要报料!”
听梁父报这样的料,林浅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知道,就算事情不是真的,经这些记者一报导,就会变成真的。
她伸手来抢梁父的电话,“梁先生,有话好说。”
梁父的手机一下子跌在地上,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