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一把揪起了林浅的头发,像只发狂的雄狮,“林浅,是我对你太仁慈,才会让你有机会想这种恶毒的办法对付我!你敢对我的儿子下手,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他不客气地把林浅的脑袋砸在椅子上。
林浅额头本就受伤,他这一砸,她更觉得头痛欲裂,几乎要死过去。而方怜儿就站在一边,不仅不劝,还朝她露出挑衅而恶毒的微笑。
这种事,方怜儿必定在贼喊捉贼,但谁让林国栋相信她呢?眼下,她为自己怎样辩解都不可能起到作用的,但她不能就这么被林国栋弄死。
想到这里,她强撑着叫了出来,“你若是把我撞死了,黄澄澄可是会被全部捐给慈善机构的,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林国栋一下子住了手。
“什么意思?”
林浅笑,“最近,我弄了个遗言,就是如果我早逝,没有孩子的话,就将那百分之八十五捐给慈善机构。”
林国栋的脸一下子僵得不成样子。
“你竟然敢……你这个败家子!”
林浅唇上的笑容变深,讽刺无比,“这是外公和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想怎样是我的事。更何况,捐给慈善机构,怎么能算败家?”
林国栋的手紧了又紧。
尽管他很想把林浅弄死,但如果她死了,黄澄澄又没有归自己,不划算!最后,他将林浅扔开。
林浅扑在地板上,艰难地呼吸着。
“问问律师吧,免得她撒谎。”方怜儿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低声道。她显然比林国栋理智得多。
林国栋迅速去掏手机,林浅的脸彻底白掉,死灰一片。
她根本没有立过任何遗嘱,刚刚不过是胡说的,如果打电话给律师,那么……一切就揭开了。林国栋和方怜儿现在卯足了劲儿要她的命,就算今天不弄死她,她也别想离开。
该怎么办?
“不用打了。”
门外,突然有人大步走进来,嘴里道。
众人回头,看到了洛文漠。
洛文漠进来,林浅的脸色更加不好。
他现在和林国栋、林鸢穿同一条裤子,甚至都要和林鸢结婚了,自然是不可能帮自己的。而张远涛和洛文漠向来交好,如果有遗嘱,是不会瞒他的。
“林浅的确立了遗嘱。”
意外的是,他确帮着她一起撒了谎。
林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帮自己。
“是吗?”方怜儿亮起来的眼睛彻底暗淡,林国栋捏着拳头,虽然不高兴,却什么也不能做。
洛文漠走到林浅面前,将她扶了起来,“我那边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林浅配合,先把她带走了。”
说完,揽着她走出门去。
“为什么帮我?”到了屋外,林浅没有再走,问。
洛文漠垂了眸,“一家人,闹到这种地步,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爷爷想看到的。”
是啊,骨肉相残,爷爷泉下有知,该有多难过。
林浅低下头去,觉得十分对不住爷爷。
“你有什么应酬?我这样子怕是没办法见人了,不如叫林鸢吧。”反正林鸢都快和他订婚了。
洛文漠却没有给林鸢打电话,而是把她推上车。
等到林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落在一家诊所门口。
“诊所是一个朋友开的,不会随便乱打听,也不会随便乱传八卦。”他解释。
林浅看着那个白色的十字标志,指用力拧了起来,脸色比之刚刚还要难看。哪怕是诊所,她也不愿意接近。
“我要回家!”她低叫着。
洛文漠看向她,“你额头上的伤不浅,还有你上次受伤的地方,也要好好检查一下,以免伤到内脏。”
林浅仿佛没有听到,拉开车门朝外就跑了起来。
她完全意识不到外头就是车道,一头栽进去,差点就和开过来的车子撞在一起。
洛文漠紧急间用力抱住她,朝着外头滚出去,两人滚在了旁边的沟里。洛文漠垫在下头,她才没有被里头的石头割伤。
“想死了吗?”洛文漠用力地吼了起来,胸口起伏。
她还半趴在他的胸口,看到他青筋暴得老高。以前,就算她缠他缠得几乎让他崩溃,他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他的愤怒,是因为她没有注意安全?
林浅愣在那儿不作声。
看到林浅这副又狼狈又莫名的样子,洛文漠的怒火终是降了下来,“外头车那么多,万一撞到了怎么办?”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但心跳却狂乱。连洛文漠自己都惊讶,他经历的事情不少,却从来没有像刚刚那样害怕!
林浅,总是越来越牵动他的心了。
“对不起。”林浅只能道歉。她起身,你有没有伤着。她试着拉洛文漠,洛文漠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看到,他的身下红了一片。
此时才想起,他刚刚抱着自己的时候,为了不让车子撞到她,把她转到了里头,自己的背对上了那辆车。他们滚出来时感觉到了一股重力,有可能那时,车子就撞上了他!
“你受伤了!”她心一跳,低叫起来。
洛文漠想表现得镇定一些,她已心急地撩开了他的衣服。
他的腰部上方果然有一条新划的伤口,挺深的,正流着血。
林浅二话不说,把自己外套脱下,三两下撕下布条,为他堵住伤口止血。
洛文漠惊讶地看着她。
以前的林浅根本不会做这些,可此时,她的手脚麻利,似乎做过不少次。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处理伤口的?”他问。
林浅的手微僵。
“住院时候。”
那时候,她病入膏肓,还是治不好的病。医生一再嘱咐她,不能受伤,可她为了证明自己还能活,每天都要抢着做事。涂妈削苹果,她也要削,涂妈切菜,她也要切,还要去跑步。
受伤,再所难免。
每次,医生都要手忙脚乱地为她止血,而她,看多了,到了最后,竟就学会了。
“住院?”
洛文漠略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他的记忆里,林浅从来没有住过院。
林浅意识到自己又说起了并世的事,略有些尴尬,但并没有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你这样子,得消毒处理,进去吧。”
好在他们离诊所不是太远。
林浅把洛文漠扶进了诊所。
里头的消毒水迷漫,她几乎呼吸不过来,脚步更是机械僵硬,每迈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洛文漠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不安地来看她,“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