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不甚介意的表情。
林浅却无法淡定了。
敢情他还打算让自己在这生活五年十年啊。
对于她来说,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不过数天,她已经有如过了几个世纪,满心里充满了厌倦。五年十年,根本不敢想象。
“洛文城,你信不信,我真会去死?”
洛文城缩了眉头,“我信,但你若真去死,我会让洛文漠赔命的!”
“你……”
洛文城总是能精准地掐住她的七寸,让她无力反抗。林浅十分挫败,又不愿意被他所掌控,“你根本不是洛文漠的对手!”
这是事实早就证明过的。
“你除了搞搞小手段,卖弄同情,还能做什么?”在林浅心里,洛文城根本不值一提。
洛文城的脸陡然一沉,难看到了极致!
他一伸手掐住了林浅的颈,是要掐死她的架式。
林浅索性闭了眼,由着他去。
他终是没能加力,最后松开了她,“除了卖弄同情,我还很会利用别人的软肋。比如你,就是洛文漠的软肋。不管死了活着,都能轻易让洛文漠屈服,要试试吗?”
“……”林浅着声不得,她哪里敢试。
洛文城终于满意,露出了招牌式的邪气笑容,指拍在了她的肩头,“所以,不要轻易惹怒我,惹怒我的代价,你是付不起的。”
他的指头滑过她的肩头,就像无数吐丝的蜘蛛爬过,林浅身上一阵颤抖,脸色早就苍白。
不欢而散,洛文城在半路上便离开,最后由工作人员把林浅送回了住处。
今天,算一无所获,而林浅也意识到,洛文城是不可能让她看到进出的通道的。
无比丧气,她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鸢走了进来,看到屋里摆着的那些林浅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衣服,眼里亮起了光彩,“好漂亮的衣服啊。”
洛文城对林浅并不吝啬,这屋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是顶级奢侈品牌,而且是当季款。
林鸢从小就爱漂亮,看到这些衣服,自然爱不释手。
林浅转过头来,“这些衣服都能给你,但你必须说出进出的通道在哪里!”她始终觉得,林鸢知道一些岛上的情形。
她这话一出,林鸢迅速松了手,再不去摸那些衣服。她的脸显露了惧色,最后惶然退出,往外就走。
显然,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不愿意背叛洛文城。
林浅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心里清楚,林鸢怕的是洛文城的惩罚。
他那个人,跟魔鬼差不多,做起事来更是毫无人性。
她,要怎样才能消减林鸢心里的惧意,让她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林浅依旧一无所获。她带着几份心焦去了地里,闷声闷气地干了一上午的活。
下午,她实在没有力气,手痛得连拿铲子都拿不动,只能架张椅子躺在屋外休息,有气无力地看着外头的风景,心头思绪萦绕。
“这些东西可要小心抬,这是宴会要用到的,不能马虎!”一道声音传来。
林浅扭头时,看到不远处的大道上,一个女人正跟着几个抬东西的男人走着。她边走边道,一副十分小心的样子。
林浅一下子坐了起来,走过去,“这里还会举行宴会?”
“是的,洛先生的生日马上到了,打算办一下。”女人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却是洛文城亲自带回来的,所以不敢怠慢,如实回应。
林浅的心微动了一下。
洛文城的生日和洛文漠同一天。这些天她一直想着怎么出去的事儿,竟把这个重要的日子给忘记了。
洛文城可以在这里快快乐乐地过生日,洛文漠一定因为她而毫无心情吧。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叹息,却越发坚定了要离开的想法。
那天,她主动表示要见洛文城。
洛文城在晚些时候出现在了她房里。
“宴会,我想要参加。”
洛文城一脸意外,“你竟然想参加?”
“呆在这里太闷了,我也总是需要寻找解闷方式的吧。想来,只有宴会现场最热闹,我想去。”
她的理由无懈可击,洛文城还是眯起了眼,“如果你想通过宴会达到什么目的,劝你最好别打这个主意。”
林浅没想到他会猜透。她也不显露什么,歪起了头,“怎么?怕了吗?你不会这么胆小吧,连个宴会都不敢让我参加。”
洛文城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正好将你介绍出去,以后,大家知道你的身份,会对你客气好多。”
林浅的脸沉了下去。
她清楚洛文城这话的意思。
一旦她出现在宴会现场,就等于愿意以他女人的身份存在于这里……
她不想,但没有选择。
最后只能点头,“好哇。”
洛文城意外于她这么爽快地点头,看向她,“这不是你的风格。”
“我该有什么样的风格呢?你都说了,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会在这里待上五年十年,这可是我全部的青春年华啊。与其这样,不如听话一些,试着跟你交往,或许,能发现你不一样的地方,最终接受你呢?”
洛文城探究似地看了她许久,终是点了头,“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林浅知道,洛文城既已经猜透了她的心事,便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和可能性。她在这宴会上,什么也做不成。
这场宴会,便只能当成她对洛文城的退让以及接受,让他减轻对她的怀疑,给以后的行事寻找机会。
想到这里,她的心便也平了。
那天的宴会,相当热闹,洛文城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接受着这里所有的人的俯首称臣。林浅也穿上了最华丽的礼服,随在他身侧,两人双手交握,寸步不离。
最后一个环节,洛文城当众宣布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众人鼓掌祝贺,林浅回之以微笑,袅袅娜娜地向众人回礼。
她的落落大方,连洛文城都缩了眉,觉得意外。
不过,人最绝望的,不是天人永隔,而是被困在一个地方,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洛文城最能体味这种感觉,所以觉得,林浅是真的决定顺从自己了。
一场宴会,办得风风光光,结束时,林浅还是以她只是试着接受洛文城为由,拒绝了他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以为自己违心做了这么件事儿,一定又会彻夜难眠,她却没想到,回到住处后,她竟一沾床便睡了过去。
清晨,林浅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她爬起来打开门,看到了外头气喘不停的林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