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心已经装不下别的人。
“洛文城,你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刺激洛文漠吧。可是他远在A城,什么都不可能知道,这婚结起来,毫无意义啊。”她忍不住道,希望可以敲醒他。
洛文城扬起一边唇角,“跟你结婚,我是认真的。”
林浅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
“小浅,我曾经是傻子。”他轻声道,眼睛已经眯起,“一出生,我就患上了脑瘫,虽然不严重,可以治愈,但还是被人抛弃。后来,我被送去了孤儿院,所有的人都嫌弃我,背着老师打我,抢走本属于我的东西。说实话,直到我康复成功,摘掉傻子的帽子,才有人愿意对我笑容以待。你,是第一个,即使我傻了,也在意我的人。”
洛文城极少说起自己的事,此时提来,竟也让人心酸。
林浅能想象得到,他在成长的道路上经历了多少苦难和不公。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不公堆积到一定程度,才会激发出他对父母极致的恨吧。
林浅突然不那么恨他了。
虽然如此,但结婚,她依旧是做不到的。
她想温暖他的心,想他能用另一种方式对待自己的那个同胞弟弟。
“洛文城,其实不只我在意你,洛文漠也是在意你的。他很早就变成了孤儿,一直寄居在我家,比任何人都渴望有自己血亲亲人。”
她这话,让洛文城冷了一张脸。
“我说过,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记不住吗?”
他这突变的脸色一时间扫尽了刚刚的气氛,原本转好的两人关系,也在这一刻降至冰点。林浅知道他的这份恨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最后只能叹息一声,闭了嘴。
之后几天,洛文城每天都会过来,研究婚纱的修改方案。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林浅莫名地内疚,但她更担心的,还是洛文漠。
十天过去了,他就像消失了般,再也没有了消息。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她内心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应对起洛文城来也没有了耐心,所以无论洛文城拿来多好的修改方案,她都一口否决,要他拿去重修。在婚纱这件事上,洛文城表现出了无比伦比的耐心,竟从不发火,无论她提出的意见有多么刻薄,都一笑了之,而后拿着东西继续改。
林浅没办法继续呆在屋子里,她开始满座岛乱走。洛文漠若是没出事,必定还在岛上某个位置,她希望能找到他的痕迹。
就在她找得无望,几乎要哭出来时,洛文漠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在找我吗?”
看到洛文漠,林浅的眼泪哗地一下滚了出来,“洛文漠,这些日子你到底藏哪儿了?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
洛文漠和煦地笑着,“在跟洛文城信任的一些人斡旋。”
“那会不会很危险,听我的,不要去找他们了。”林浅听到这话,只会愈发担心。
洛文漠轻抚她的发丝,“别担心,一切顺利。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对于洛文城,大家并不是很服气。这里有些人和洛文城同生共死,但他的利益分配却并不公平,所以想离开。但洛文城是不会允许他们离开的。如果我能帮他们离开,他们一定会配合我的。”
虽然他说得乐观,但林浅依旧放心不下。
“还是要小心为上。”
洛文漠轻点头。
林浅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里虽然不能用手机,但洛文城给她配备了一台对讲,方便她需要的时候跟其他人联系。此时,对讲里传出的是洛文城的声音,“婚纱的最后修改已经完成,过来看看吧,哦,对了,还有婚戒,也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洛文漠的脸一下子绷紧,看向她。
林浅只觉得窘得无地自容,最后强迫自己应了一声好方好关掉对讲。
“你要和洛文城结婚?”洛文漠问出话来。
林浅压下头,“不是结婚,只是……拖延时间。”
“拖到什么时候?”
“……”她答不出来。当初只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对付洛文漠才说结婚的。现下他积极做着筹备,她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看到她这副样子,洛文漠终是不忍责备她,最后只将她轻轻拥抱,“小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真嫁给他的。就在这两天,我们就能采取行动,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林浅听到这话,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是真的希望可以脱离这里,可以离开。
和洛文漠告别后,她一路走回来。
洛文城等在房间里。
他的唇上扬着微笑,看到她,迎了过来,“看看,东西喜欢不喜欢。”
林浅压根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东西,看都不看便道:“结婚是大事,无论什么,我都要亲自选。婚戒也是如此!”
洛文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纵容她,只道:“喜欢什么,日后去选也不迟,今晚就先凑合着用吧。”
“今晚?”林浅听出了话中的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洛文城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今晚,将举行我们的结婚典礼。”
“什么?”她一张脸立时惊得惨白,“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洛文城扯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这根本不是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林浅几乎要疯掉,“太突然,我不接受!”她原本以为再撑两天不是难事,却怎么也没想到洛文城会把婚礼定在今日。此时,她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洛文城沉了脸,“是你求的婚,我以为,你应该很想我能尽早跟你结婚才是。”
“我……”
她哪里敢把自己求婚的真正原因说出来,此时有如吞了个苦莲,有苦难说。
“还是,你心里存着别的主意,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他压近了脑袋,脸上露出的是一片狠戾。
林浅的身子一颤,急忙摇头,“怎么会?”
他满意地点头,这才退出,“所以,你是愿意嫁给我的了。”
她只能艰难地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