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清既然决定将谢家的秘辛全说出来,就不会再有任何隐瞒。
但这真相实在太过于血淋淋,许言卿完全没法接受。
许言卿:“你明明知道这些,却一直隐瞒不报,甚至利用你我同窗之谊,叫我过来助纣为虐,你真是我的至交好友啊。”
谢淮清被说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他确实愧对许言卿。
另一边的裴居安在谢淮清说出真相后,这会总算牵着沈棠的手笑着走过来了。
裴居安:“还算不错,你们谢家到底还有个没彻底丢了良心的。既然如此这杀人害命的事情就交给许大人去审了。至于这满院的白骨骷髅,我便送它们一程。”
虽然这些白骨,全都是枉死之人。
不过既然归于尘土了,这些人的冤情也得到伸张,它们就不该继续逗留在人间作恶。
随着裴居安一挥手,就见澎湃的妖力从他周身宣泄而出,向着累累白骨席卷而去。
所有的骷髅在与这股月白色妖力两相碰撞的瞬间,全化为一堆飞灰,飘散在天地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许言卿对这壮观的一幕,只看了几眼,视线不禁就落在沈棠身上。
发现她一脸崇拜地看着裴居安,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就算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沈棠的眼里再也装不下他,只剩下一个裴居安了。
许言卿深吸一口气:“淮清,虽说这一切都是你祖辈造的孽,但这事到底因你谢家而起,我要将你们都带去大理寺走一趟。”
谢老爷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听闻这话赶紧冲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许大人,你要带就带走我吧,这件事同淮清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因为他命格太特殊,找不到续命的人,我才让他娶个牌位找鬼借命,此事还是国师大人指点的,不信你去问他。淮清没害过一个人,他是清白的。”
面对老父亲的维护,谢淮清却苦涩一笑:“既然全家都要被抓进大牢,我又如何独善其身?既然注定无法入仕,我活着也与死了没有区别。”
谢淮清是谢家这几辈人里,最有出息的。
如今这股子心气就像散了一样,他悲从中来,吐出一口鲜血。
“儿啊!”
谢老爷大喊一声,心疼的跑过去要去扶住谢淮清。
不知裴居安使了什么手段将这事告知大理寺,他们的人到了,拿着通缉令捉拿。
“报应,这都是我谢家的报应啊!”
若谢家列祖列宗知道他们当初干的事儿会报应到后人身上,不知会不会后悔。
在骷髅出来的时候裴居安就施了些手段,要不然骷髅们早就冲上来将谢府屠杀殆尽了。
裴居安三两下将骷髅处理完,本来是想带着沈棠离开。
谁知他回头就瞧见沈棠冲他一笑,笑着笑着,忽然软绵绵的向地上倒下去。
“媳妇!”
“沈棠!”
裴居安和许言卿,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接着两人更是全向着沈棠冲了过去。
就在许言卿的手将将先一步要扶住沈棠的时候,只见裴居安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一卷,就将沈棠稳妥妥的带到自己身边。
指尖只碰到了沈棠些许衣角的许言卿这会儿心里说不出的苦涩郁闷。
他甚至有一种自己如珍如宝在意的东西,被人硬生生夺走的感觉。
可偏偏当初是他先将沈棠从自己身边推开的,许言卿确实后悔了,这一刻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棠棠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你快醒一醒。”
裴居安不停的摇晃着沈棠,后者气息均匀,就是陷入沉睡中无法清醒过来。
许言卿还是忍不住凑上前来问:“平阳郡主,她怎么了?”
看着裴居安和沈棠的关系越亲密,他越觉得不适应。如今在称呼沈棠时,许言卿下意识连郡主这个称呼都给用上了。
裴居安双目猩红:“离魂症,棠棠的魂魄少了一缕。我早该发现的,都怪我太大意了。”
他察觉到沈棠不对劲后,立马开始检查。
这会儿特别的自责,这两天沈棠就嗜睡,精神萎靡得厉害。
他只当对方累了,也没多想,没想到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许言卿只当沈棠胆子小,被吓掉了魂:“应该被吓到了吧,我听说小孩子被吓到就会得离魂症,需要亲人入夜后提着灯笼一边走一边喊小孩名字,就能将吓掉的魂叫回来。要不,尝试一下这法子?”
裴居安低着头,用锋利的指甲将指肚划破,鲜血落在沈棠眉心上。
他低声说:“事情没这么简单,棠棠胆子并不小,不然当初就不会跟着你学验尸了。而且,她跟着我抓过妖捉过鬼,断不会轻易被吓掉魂。”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定是有人将棠棠魂魄拘起来了,叫魂是没用的,我得以魂招魂才行。”
随着裴居安的话落音,就见沈棠眉心上忽然金光闪动,接着一个三寸来高的小人,蹦蹦跳跳的跑出来了。
玉雪小人儿的五官同沈棠一模一样,抬头瞧见裴居安,小沈棠立刻就笑了。
沈小棠:“好端端的,你怎么变这样大了?瞧着怪吓人的。对了,谢家的事处理好了吗?我刚刚困得不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裴居安将沈小棠托在掌心上,满眼都是心疼:“不是我变大了,是媳妇儿你变小了,如今你是魂体形态,在我妖血的守护下才能以这副模样离体。”
沈小棠眼睛里全是震惊,低头往下一瞧,就瞧见大只的自己!
沈小棠:“裴居安,我这是怎么了?”
裴居安安抚道:“媳妇儿你别着急,你听我说,你的生魂不知为何被人拘走了。我只能施展术法将你地魂给招来了,地魂归地府,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因果报应,你需要找到你自己的生魂,这样你才能苏醒,否则得话……”
裴居安话没说完,但沈棠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要是找不回自己的生魂,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