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万千,你把贺东安调到哪里去了?”
姚万千满意玉友晗对贺东安的称呼,他坐到沙发里,说:“是张铭说的吗?”
“不是。”
“我想也不会是,以你也一定会想到是我。”
“所以真的是你。好,你把他调到哪去了。”
“你找他做什么?”
“快要开学了,他是我的保镖你说我找他干什么?”
“你可以换一个保镖,或者我给你派一个人都没有问题。”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换保镖的,我也没说我要换保镖。”
“怎么?保镖还非他不可了?”
“我就想知道他在哪里。”
“知道了怎么样?”
姚万千语调越发不耐,也不再去看玉友晗。
“姚万千,你说实话你到底因为什么把贺东安调走?以前你怎么没调他走?”
“我为什么调走他,什么时间调走他……好像没有理由非要和你说一声吧?”他看向她,“我们的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如果你想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也可以,这样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你是因为我才把他调走的是吗?”
姚万千莞尔站起身走到玉友晗身边,坐在了距离她最近的沙发上。他依旧把玩着那条白色丝巾,让丝巾在手指间来回缠绕。
“之前张铭有意将贺东安藏起来,为的就是不被我选走。所以之前几年我来调人手都漏掉了他,更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我认识他了,知道他的身手……还有他的小心思。我自然要带他走。”
“你把他调到你那里……你让他做什么?”
“那样好的身手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姚万千,你就跟我说一句实话行不行?我就要你一句实话。”
“为什么这样想找到他。”
“他是我的恩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因我受罪吃苦。”
“他是你的恩人……既然你这样讲道理,那恩人也要分先来后到吧?”
“你什么意思?”
“当初如果不是我在杨大为手里救了你,你觉得你现在会怎样?”
“……”
当初如果没有姚万千,依玉友晗的个性定是会与杨大为同归于尽的。
“没有我,你也没有命去让贺东安救。”
白色丝巾被重重扔在茶几上。姚万千粗鲁的拉起玉友晗的手腕,玉友晗随着他的动作起身。
“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见贺东安吗?那我就满足一下你的请求。”
宋元开车,姚万千与玉友晗坐在后排。两人都不说话,分别看着靠近自己那头的车窗。
宋元透过车内后视镜观察到两人情况,无奈轻咳几声,“玉小姐,我们要去的地方挺远的,累的话你睡一觉吧。”
玉友晗并未说话,姚万千轻笑,“玉小姐不会累,她要记着路线,将来好带人来救贺东安。”
玉友晗听到这话转头惊讶的看着姚万千,心想着他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想法的?她这个念头可是刚刚才有的。
姚万千与玉友晗对视,他慵懒的活动脖颈,一副尽在掌握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的样子。
“就算你记下了,你也没办法以‘劫’的方式带贺东安离开,若是让你办成了,我可就真成摆设了。”
玉友晗最看不上的就是姚万千这个样子,不可一世给谁看?谁要看!
他们的车子从镇海东门离开后已经开了将近三个小时,走的要么是土道要么是小路,总之定是远离了人居住的地方。
车子沿着盘山路一直向上,玉友晗焦急的看着窗外,除了树还是树,这一路上她就没见到半个人影。越是这种情形,她的心越慌乱,直到站岗的荣军士兵出现,她才稍稍定下心神。
士兵确定车内人员后放行,车子继续向前,直至驶到一处矮门前停下。
玉友晗下车,站在那红砖铺成的高墙下,窒息感扑面而来。那墙很高足有八米,而进入的门却十分低矮,就连玉友晗这样身高的人都只能压低身体才能进入。
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大门,墙这样高为什么门这样矮。
“友晗是感觉不舒服了吗?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贺东安在这里?”
“他就在这高墙里面,要进去吗?”
来都来了,人就在里面她怎么能就此回去。姚万千知玉友晗脾气,走在前面当起了领路人。
穿过矮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区域也可以称之为训练场。之所以被称之为训练场,是因为这里该有的训练设施一应俱全。不过却这里与玉友晗印象里的训练场不太一样。那些正在训练的人并不像在接受训练,更像是在服刑期的犯人。他们穿着统一,却早已分辨不出那衣服的原本颜色,大概是白色吧,真的脏的看不出。
荣军士兵手持长枪,站在训练场四周,教员……姑且被称为教员吧。有的手持棍棒,有的手持长鞭。哪个不对,哪个让教员不顺眼了就给那人来上几下。训练场上只有五个人,教员却有八位。那几个正在训练的人个个精神萎靡,似乎即将崩溃。
四周高墙围成圆形,墙内房屋的建设也呈弧状,彼此有通道相连。玉友晗看见那每个通道上都有两名荣军士兵站岗,时而交叉走动,戒备十分森严。
“贺东安现在不在训练场,这个时间应该在里面。”
姚万千适时开口,玉友晗收回视线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跟上姚万千的步伐,每一步迈的都很沉重。
他们来到靠左的白色小楼内,荣军士兵在楼内来回巡视着,端枪的样子,严肃的神情,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空间,压抑的可怕。
铁质的台阶,铁质的栏杆,那一块块围起来的区域活像牢笼。深处传来悲惨的嚎叫声,伴随着不明的嘶嘶声刺激着人的耳膜。
姚万千停下脚步回头,“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吧,怎么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他也没有要争取她的意见的意思,更像是在下达通知。玉友晗跟在他身后也说不出什么,人还没见到,那么不管姚万千说什么都只能听着。
走廊内……准确来说是通道内。一扇扇铁质大门紧闭,偶尔会从里面传出细微的响声,却不像是人会发出的声音。尤其是那腥骚恶臭的味道,许是有家畜圈养在其中。
“这是在这个训练基地训练的人员的宿舍,平时他们就住在这里。”姚万千介绍说。
“这里是宿舍?人住在这里?”
“对,贺东安这几天也住在这。”
玉友晗透过门上的小窗窥视到那铁门后的情形。那房间青石板铺地,没有床只有几捆杂草。墙角放着恭桶供人解手,墙上被人用石头刻画无数不明印记。
“我们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不给玉友晗质问时间,姚万千再次向另一处走去。
她随着他来到二楼又到三楼,这里的每一层的环境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只是作用不同。一楼是宿舍,训练人员吃喝拉撒睡的地方。二楼是教员休息区,没什么好看的。三楼是姚万千口中的另一训练区。这一层的每一扇铁门前都站着一位荣军士兵把手。
姚万千朝玉友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发出声音。否则贺东安就不会有命了。”
姚万千如此说,看来贺东安就在这三楼的某一个房间内。
棍棒抽打的声音从铁门内传出,时不时有男人的叫骂声,也会有被施暴者的闷哼声。
姚万千拉住玉友晗的手腕拽她向前,示意她从小窗看去。
她从小窗向内部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将腿支撑在椅子上手中掐着香烟的男人。那男人似乎略微有些疲惫,在那里不过是休息。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手中的棍棒……本该是土黄色的棍子被血液不规则浸染,此刻还在朝地上滴血。
玉友晗身体向前,调换角度,急切的向更里面看去。另外一个男人闯入视线她的视线,那人同抽香烟的男人一样手中捏着木棍,只是他捏着的棍子中间以一种不规则的姿态断裂。男人将手中断裂的木棍扔到地上,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注意门口的动静。
“歇一会吧……这小子也够劲了,已经昏了。”
第三个男人出现了,他听了抽香烟男人的话擦了擦头上的汗走了过来。
“不知道这个能挺到什么时候。”
“这才第几天?早呢……”
三个男人轻松地调笑着,对那被打之人没有丝毫同情。
铁门上的小窗大小有限,玉友晗只能看到这主动闯入她视线范围的三个男人,在里面的情形她一点也看不到。
“要进去看吗?”姚万千问。
“里面挨打的是贺东安?”玉友晗反问。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姚万千伸手打开玉友晗身后的铁门,她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大门开了,里面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回头看过来,一见到是姚万千三个男人立刻起身敬了个军礼。
玉友晗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也不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