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万千向姚镇霆汇报了杨大为已死的消息,姚镇霆怪姚万千太过冲动。
杨大为本是督军郎保祥的亲信,就这样死了郎保祥势必不会罢休。可事已至此,怪罪不如想办法怎样如何解释。
姚万千冷冷说:“爹,这事情也不难……我们就说杨大为是在与庆军李维公部作战时死亡。这样郎保祥也无话可说,就是便宜给杨大为一个好名声罢了。”
姚镇霆的眉头舒展开,这确实是一个好理由。杨大为是接应部队,参与到与庆军的对战中在正常不过。姚镇霆拨通上头电话,将杨大为‘英勇就义’的事情报了上去。
玉友晗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好,姜美英与小荷的离去带给她太大的打击。两个美好的生命,就这样凋零,生死真的可以在一瞬间被决定,原来生命如此脆弱,她是如此渺小。
姚万千理解玉友晗的心境,初出茅庐时的他何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可玉友晗和他不一样,他是战士,他可以说服自己提起武器继续前进。玉友晗呢?她不是战士,她的至交因她而死,她的世界,她所认知的一切全部崩塌。或许就此往后的日子,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有些莽撞又总是无所畏惧的女孩了。
回来后的每一晚,玉友晗都睡不着觉,她闭上眼睛就是那晚的情形。她试图在梦中救下她们,却总是在要碰触到她们身体时发觉对方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姚万千一连几夜都是和衣坐在椅子上入睡,就坐在她床前。
玉大龙回了镇海,姚万千和玉友晗也返回了翎淮家中。
身边没有了小荷的玉友晗,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少了什么。尽管姚万千又选了机灵、可靠地丫头来,一切还都是变了样。
为了能让玉友晗转移注意力,姚万千破格将调离贺东安的机密说了出来。
姚万千虽然有与贺东安较劲的嫌疑才将贺东安收到飞隐组,其实他也是欣赏贺东安的能力的。
贺东安离开飞隐组后,荣军敌反部看中了他,于是直接将贺东安秘密调入其中。贺东安去边防八团是为了执行敌反部给他下达的特殊任务。
认识贺东安的人虽不多,但或多或少都知道洪海国术馆有一位贺教员跟少帅姚万千同时爱上了玉家千金。少帅姚万千因此将贺东安调入飞隐组报复一番,在娶妻后才将此人放出。由此可见,贺东安与姚万千的关系。
姚万千下令将贺东安调入边防八团,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何用意,故而这个去边防八团执行特殊任务的人非贺东安莫属。
边防八团团长姓汤,敌反部接到密报,汤团长的小舅子在庆军当职,最近一个月双方来往密切且频繁。多方考量之下,敌反部上报姚万千并给出安插人手的方案。
就在昨天,贺东安已经秘密联络敌反部部长报了平安。原是有人冒充飞隐组成员劫车,杀他欲意嫁祸姚万千,但被他识破。现在贺东安已经见过汤团长,也已经顺利加入一排三班。
贺东安的消息算是一个安慰,玉友晗虽没有表现出有多高兴,却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姚万千略微犹豫,把方清浅的消息说了。
杨大为死讯传回杨府后,杨大为妻子苏秀娟收拾好家里一切细软,留下心腹将宅子变卖投奔郎保祥驻地,方清浅本想逃被苏秀娟手下抓住。
随着杨大为的死亡,方清浅的情妇身份也被扒出。玉友晗唏嘘的同时也明白,方清浅落在苏秀娟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她既不同情,也不觉痛快,相反平静的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庞蔓琳请假从荣安赶来陪了玉友晗几日,望着消瘦的玉友晗她只字不提姜美英与小荷,提了有什么用?俩人抱头痛哭一场,只会让玉友晗越来越内疚。护不住死的,总得顾着活着的。
庞蔓琳一改平日淑女作风,不顾形象的吃着桌上糕点,说:“友晗,你好好跟姚万千过你们的日子吧,我跟你说啊……以后我的婚姻就全指望你了。”
玉友晗瞧她滑稽的样子终于展颜,问:“怎么就全指望我了……”
庞蔓琳擦了擦嘴,说:“姚万千军校毕业,肯定有很多青年才俊的同学啊!你让他帮我挑一个人品、学识、样貌、个头都拔尖的。”
“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以前不是这样的。”
庞蔓琳莞尔,“人都是会变的,反正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总得让我认识几个青年才俊。女校你知道的,哪里有优秀的男士让我认识。”
玉友晗轻笑点头,“好,我一定同他说。”
“对了……友晗,你和姚万千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要做孩子的干娘。”
“孩子?”
“是啊,你们没想过要一个吗?”
玉友晗低头,庞蔓琳见她又陷入深思以为她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庞蔓琳如此说完全是为了转移玉友晗的注意力。以后的路还长,未来不会全是悲伤。
庞蔓琳摇晃玉友晗,问:“友晗?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玉友晗回神浅笑,“在听。”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都喜欢。”
“那姚万千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知道。”
“那你要问问他了。”
庞蔓琳并不知晓玉友晗与姚万千的夫妻关系究竟怎样,问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些事情或许是该进入正轨了。
庞蔓琳离开翎淮前,特地单独找姚万千聊了几句,其中也提到了孩子的问题。姚万千错愕的神情让庞蔓琳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你暂时没有考虑要孩子?”
“你和友晗提要孩子的事情了?她怎么说?”
“我问她喜欢男孩、女孩,她说都行,还要问问你。日子还得过下去,接下来的日子也只有你能陪她走出来了。”
庞蔓琳离开了翎淮,无客的姚府看似回到以前,有些实质性的关系已在悄悄改变。
姚万千发现自己的被子、枕头摆在了床上,和玉友晗的一起摆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