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呆呆的站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见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准确来说为了一个女生剑拔弩张的样子。
南门村村长是过来人,他立刻明白并在脑海里补充了各种画面。不管怎样,不管什么恩怨,都得先把人找到。
于是,村长说:“赵先生、贺先生……你们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先把两个女娃娃找到才是正事!”村长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他真正的意思是,女娃娃要是出事了,吵架……就是打起来了不也是一场空。
贺东安是个理智的人,这点他同赵各一一样。村长说的对,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李晓晗和姜美英要紧。两个人收起情绪,又各自寻了条山路找人去了。
李晓晗和姜美英被三个蒙面男人押着,但她们并没有被带到山林深处。
李晓晗原以为他们会带她们到山中躲起来,或者是什么废弃的屋子。结果他们把她和姜美英带到了一个类似盗洞的盗洞口,不过只是看着像盗洞,一般情况盗洞不会有一人高。
说不清楚话的黄衣蒙面男扒开堆砌的杂草,敲了敲堵住洞口的木板。
不多时木板被移开,一个女人探出头来。
“是我们,赶紧让我们进去。”红衣蒙面人说。
女人一看是自己人连忙搬开木板,不过那木板太大女人力气小,搬开的时候十分吃力。
李晓晗、姜美英被推搡着进入黑漆漆的空间里,她们手拉着手互相搀扶着,艰难的向空间内部走去。
那条走廊并不算长,黑暗也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她们便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光亮。
那是一个不算很大也不算小的空间,至少住十几个人不成问题。奇怪的是李晓晗在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
“娘……是爹回来了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李晓晗下意识躲到了姜美英身后。
被叫娘的女人提起煤油灯走到黑暗中的角落,这一照之下李晓晗和姜美英才看清,原来这空间里还有三个孩子存在。
李晓晗问:“这三个孩子是……”
三个蒙面人摘掉了面罩露出了真面目。这三人并不凶神恶煞,相反还有一种朴实感。
听到李晓晗问,红衣男人说:“我儿子。”说着男人走到了孩子身边坐下。
“那你们……”李晓晗还要继续问,红衣男人不耐的说:“问问问,你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老二,把她们带到那边去!”
说完那个被叫老二的蓝衣男人指着相反的角落,说:“到那边去!”
李晓晗不再说话,和姜美英只能照他们说的做。
来到角落李晓晗才发现原来这角落处有一根铁丝,从左边的墙面连接到右面,好像是用来挂东西的。
女人取来一块大花布,似乎是床单。她把床单搭在铁丝上,床单放下的那一刻正好将空间隔绝开来,李晓晗和姜美英这头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大概是怕李晓晗和姜美英害怕,女人点燃蜡烛在自己那头,将煤油灯提了过来就放在用床单隔绝的下方地面上。
“我告诉你们两个,不要想着逃跑,你们两个跑不出去。如果让我发现,就只能把你们绑上了。明天我就去把让他们拿钱赎人的信儿送去,等钱来了,你们就走。”
李晓晗和姜美英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答话。
深夜,李晓晗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们还没有吃过晚饭,和姜美英出来就是采晚餐需要用的食物的。吃也吃不了,睡也睡不着,索性不如聊聊天。
李晓晗看向姜美英,稍稍压低声音问:“姜美英,你刚刚说你认识玉友晗是真的吗?”
姜美英抱着膝盖转头,说:“你猜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如你所说,你还能那样说玉友晗坏话。”
“坏话?我什么时候说玉友晗坏话了?”
“你造谣人家,还不算坏话?”
“又不是我造的谣,我就是这么听来的。”
李晓晗有些生气了,说:“就这么听来的就可以随便说?你没有去考证,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对当事人是一种伤害。”
“嘿!奇了怪了,不管我说玉友晗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生什么气?你不提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你想起来什么……”
“为什么一提起玉友晗你就生气?玉友晗怎么你了?”
“……她没怎么我啊……我就是替她打抱不平。”
姜美英翻了个白眼,说:“你是挺愿意管闲事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玉友晗对你有特殊含义。”
“你别瞎猜了,今天我们俩被困在这都怪你。”
“怪我?我要给秦大娘做饭有错吗?”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是没有错,我说采一筐就够了,你说什么?你说不够非要把明天的带出来,要是我们那个时候就回去,能遇见劫匪吗!?”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那你说说是谁采个蘑菇那么慢?你要是快一点能有那么多事情吗!?”
声音越来越大……
“怪我?你平时在学校不是挺横的吗?整天想坏主意,现在你倒是想办法啊!”
“坏主意?我想什么坏主意了!”
“你说你想什么坏主意了!之前就因为我和你意见不同,你就把蜘蛛放在我的桌子里!是不是你!后来又找人要在东大街吓唬我?这都是人干的事情吗!”
“你喊什么!蜘蛛吓到你了吗?东大街吓到你了吗!”
“那还不是因为我胆大心细,要是换个人早就不行了。”
“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要夸你自己吗?你胆大心细?你胆大心细刚进来这里的时候你拉着我走?听到孩子说话你都要躲在我的身后!”
床单另一头。
红衣劫匪是三个人当中的老大也最年长,蓝衣服的是老二也是红衣劫匪的弟弟,黄衣老三是老大和老二的朋友。他们三人并肩坐在一起,角落里的三个孩子也已经被声音吵醒眼巴巴的看着床单上映出来的两个大姐姐暴躁的身影。
女人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红衣老大默默的说:“这两个女娃娃看着挺文静的,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蓝衣老二说:“大哥你绝对看错了,她们俩跟文静二字不沾边不说,看着还挺吓人的。”
床单另一面,李晓晗和姜美英争论的面红耳赤,谁都不让步。
“姜美英!我问你。我的检讨书是不是你拿的!”
姜美英呆愣片刻,说:“你检讨书找不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是不是你把我的检讨书拿走,还把别人的情书放了进去?!你知道我有多惨吗?”
姜美英听到这话气焰消了大半,她回想着当时自己做的事情不敢多说话。做贼心虚这条传统美德,本就在姜美英心中深深扎根,可她偏偏又是个嘴硬不会认错的人。
姜美英声音稍稍收敛:“所以你把孙夏薇的情书送给了赵各一?难怪赵各一现在看你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你应该感谢我。”
“你这是承认了啊!”
“我就是承认了你拿我怎么样?还不快点谢谢我。”
“我谢你个大头鬼!”
“那个赵各一要样貌有样貌,势力、实力、财力要什么有什么。万一人家看上你了,不就可以成全一段美好姻缘了吗!”
这事情过了好几天了,李晓晗已经不那么生气,今天晚上全都是话赶话才说出来的。听到姜美英如此说,李晓晗的火气再次顶到脑门上。
“赵各一?你看上他了?你看上他了你也学孙夏薇写情书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诶!这不就是你最喜欢说的谣言吗?你能说我为什么不能说?等我出去我就散布谣言,说你喜欢赵各一!!!”
“李晓晗!”
“怎么地!”
哐当!一声巨响,李晓晗和姜美英住了嘴转头看向床单。
红衣老大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把石头狠狠摔在地上,暴呵说:“你们两个都给我把嘴闭上!吵什么吵!你们两个什么处境你们不知道吗!?敢在我这里吵架,你们俩在吵吵我就下死手了。赶紧都给我睡觉去!”
一切回归平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李晓晗轻哼一声坐到地上,背靠着墙闭目养神。
姜美英见状走到另一头坐下,同样把背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红衣老大叹了口气,嘟囔说:“富户人家的大小姐就是刁蛮任性,这胆子还都挺大,现在这个节骨眼了还能吵起来。”
凌晨时分。
李晓晗听着震耳欲聋的鼾声慢慢睁开眼,她看向姜美英的方向,将身子悄悄挪了过去,低声说:“姜美英,你睡了吗?”
姜美英没有睁眼,依旧假寐但用同样低的声音,说:“正常人都睡不着,鼾声实在太大了。”
“你倒是心大,没有鼾声你就能睡着了?”
“没有鼾声我连眼睛都不会闭上。”
两个人的声音极小,只有彼此能够听见。土匪那头十分安静,并没有发现她们在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