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言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碰到身边有相同遭遇的人,她多少会感性一些。
裴时墨闻言沉默了两秒:“……”行,又是他想多了。
况且换种角度来说,裴时墨知道的确是自己不讲道理硬要找茬,那个茶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侧过脸去轻咳了一声:“嗯,我记住了。”
服务生给他们换了新的茶,小心翼翼的看着裴时墨的脸色,见他不再挑刺才松了口气。
颜言挑口,吃习惯了吴妈的手艺,不管吃别的什么都要比较一番,但是今天的晚饭她显然很满意。
擦了擦嘴,颜言拿起手机发消息:“我给吴妈发个消息,跟她道喜去,再问她要喜糖吃吃,对了,她老家在哪里?我之前都忘了问了,远的话应该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吧,那这一段时间我们只能在外面吃饭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颜言显然有些失落。
“繁都。”裴时墨也放下了筷子。
颜言打字的动作一顿,然后不动声色的问:“繁都哪里啊?”
“怎么?问这么清楚,是打算去家里给她道喜?”
“也不是不行。”颜言被裴时墨这么一说,倒是有了想法,“想必吴妈也是会欢迎我的。”
裴时墨见她是真的有兴趣,就顺口说道:“繁都一个小镇吧,记不清楚了,你可以问问她。”
“行。”颜言低头认真的打着字。
裴时墨见她认真,于是就问:“你真要去?”
“繁都不就在隔壁吗?周末两天出去玩的话不是正好?路上也不耽误时间,我最近这段时间学校家里两头跑的不是学习就是上课,还不允许我出去逍遥一下了?”
她这个借口有理有据,裴时墨想了一下,觉得她也需要出去走走,就说:“我陪你去。”
颜言一听,那哪行,她去繁都是要办事情去的,要是有裴时墨这么一个跟屁虫跟着,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她摆了摆手:“哎,不用了,你不是忙么,你把司机给我用就行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走丢的。”
“不忙。”裴时墨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不过语气倒是不容拒绝,“我也有段时间没出去了,既然是要去看吴妈,我当然要一起去。”
颜言见拒绝不了,心中有些烦躁,但要是再拒绝的话,反而要引起怀疑了,于是只能把小心思放到一边,到时候想想别的办法了。
她是想借机去繁都找那个姓齐的相关人,查清楚卡里那么多钱的来源,顺带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她自己身上的线索。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去找人,人就先找上来了。
晚上回家之后,颜言照例先去书房看了一会儿书,裴时墨工作之余给她讲解了一下她遇到的难题。
她中间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皱了下眉,以为又是些乱七八糟的骚扰电话,原本是想挂断的,只是刚洗了手还没来得及擦干,屏幕不听话,倒是把电话给接了。
“颜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是您吗?”
颜言一听是找自己的,于是把手机按在了耳朵边问:“是我,请问是哪位?”
对方似乎有些激动:“您居然接了我的电话,我是老爷身边的秘书,我姓齐,您还记得我吗?”
信息量太强大,颜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归属地,发现是繁都,便又问道:“你说你是谁?”
“我是齐秘书,您小时候我还抱过您呢,不记得了吗?”
齐秘书似乎有些太激动了,一个劲的在电话那头说起以前的事情,然而颜言的关注点并不在小时候是否抱过自己,而是在于这个人姓齐。
“你说你姓齐?”颜言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啊,我是齐秘书。”齐秘书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跟她说解释道,“您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我从信托基金那边转给您的,您要是去查,完全可以查到。”
颜言心想,自己还真是查到了。
其实颜言只是想要确认而已,并非是怀疑身份,心内已经是翻天倒海了,只是还需要故作镇定,便压抑住心底的疑惑道:“嗯,齐秘书,你继续说。”
“大小姐,这两年我给您打电话发消息一次也没见你回过,老爷子那边很担心你,偏偏你又不肯回消息接电话,他想来看你,又怕你不高兴。”
说完,他还叹了一口气。
颜言在心里迅速的回想了一下,她前两年的时间似乎就是空白的,齐秘书的话暂时存疑,不过她还是好奇他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颜言问。
齐秘书这才收起了家长里短的寒暄,恭恭敬敬的道:“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给您打过来了,我就是照例给您打电话过来,老爷说既然您的卡是一直在使用的,那就说明早晚有一天你是会接电话的,今天运气好被我碰到了,您还真接了电话。”
也就是说,齐秘书每个月都会给她打电话,在给她的卡里打完一百万以后。
一百万……
居然是生活费?
随随便便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是一百万的话,那她家里,是多有钱?
齐秘书听颜言不再言语,又继续说:“大小姐,我知道不能强求你原谅老爷子,但是老爷子是真的关心你,他毕竟也老了,就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您要是想明白了,记得来看看老爷子。”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颜言的心里乱七八糟的,一时之间那么多的信息量朝她砸过来,她双臂撑在流理台前,喘了好大一口气也没完全的消化过来,只觉得头脑昏沉。
裴时墨见颜言半天没回来,起身去她的房间敲了一下门:“颜言?”
等了两秒之后里面并无任何的反应,这根本不像是她的性格,于是裴时墨又再敲了两下:“颜言?”
他直觉不太对劲,便擅自打开了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颜言背靠在流理台前,脸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