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言靠在卧室的门背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靠!她居然自作多情的以为裴时墨是想跟她睡,这回真的是丢人丢的裤衩子都没了。
颜言一蹦一跳的上了床,坐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尽是裴时墨嘲笑的模样。
她摸了一下包着纱布的脚,上了药之后就没那么疼了,只是偶尔会隐隐的疼一下,问题不大。
她盯着自己的脚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完蛋,药膏忘记拿了。”
现在让她出去拿是绝对不可能的,裴时墨说不定还坐在那儿呢。
“算了,反正今天不着急换药,明天再去拿回来吧。”颜言一边把叠好的被子摊开,一边自我安慰,“明天我晚点起来,这样就碰不到他了。”
颜言躺在床上,盯着微微透着月光的窗帘,只觉得温黎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个卧室真是一点人气味都没有,房间这么大,却空空荡荡的。
颜言是个唯物主义者,根本不信这个世上有怪力乱神者之说,但是穿书这种事情都被她碰上了,面对这种环境,她也有点心慌。
她把头往被窝里一钻,小声的嘀咕着:“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当然是一夜无梦,她睡的比猪还熟,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都好多了。
其实颜言还以为自己会在梦里碰到真正的温黎的,事实上她确实是想多了。
毕竟只是书里的一个人物,对于读者来说,这种书本里的人物相较于真人那都是纸片人,纸片人当然谁都可以是,读者带入谁是,那她就是谁,就比如现在,她就不是颜言,她就是真正的温黎。
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颜言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就是温黎的事实,甚至她隐隐约约的开始有些不记得自己原本是谁了。
需要努力的去想才不会忘记。
是温黎的记忆和灵魂开始真正有规划的侵入了。
她摸了一下床头柜,先是把眼睛给戴上,然后熟练的从抽屉里面拿出了手机。
那是一部白色的非常崭新的手机,打开就能够发现手机的主人很少会用到它,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一个人,备注只有一个字:裴
微信列表倒是有不少人,不过都没备注上名字,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网名,置顶的那个人依旧是熟悉的备注:裴
颜言打开聊天记录,发现里面大多数是温黎发过去的消息,什么都有,比如你吃饭了没?今天公司忙不忙?有时间过来跟我一起吃个饭么?
对面要么就是回应一两个字,要么就直接不回应。
太卑微了,颜言心想。
最后一条的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七点多钟。
【Wendy:时墨哥哥,我好难受……我坚持不下去了……】
后面没有任何的回复。
七点多,正好是颜言开着车逃出来的时间,也就是说,当时正好时间重叠,她在现实世界中昏迷的时候,正好就穿到温黎的身上了。
那温黎真的已经死了吗?
她还记得温黎最后的记忆,那把刀已经割裂了她的手腕,是那种非常深,几乎要把自己的手腕切断的深,整个浴缸的水都变成了红色,映照了整个浴室都红的触目惊心。
看来温黎是铁了心的寻死。
但是她从浴缸里面醒来的时候,分明手上没有任何的伤痕,那把水果刀也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
那温黎的记忆,究竟是哪里出现了偏差?
沉思间,她忽然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紧随着的,是她手腕间传来的痛意。
颜言低下头去看,猛地瞪大了眼睛。
汩汩的血从她右手的手腕间流出,很快就洇染了白色的被子和床单,颜言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耳朵像是耳鸣了一般嗡嗡的,连手机被她砸向地板上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救,救命!裴时墨!救命!”随后她便毫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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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言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晕血,但是她就是晕了。
她躺在医院盯着天花板发呆,觉得自己这一世英明已经毁的一滴不剩了。
先是脚受伤,现在手也伤了,此时她就是个半残废,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都生活不能自理了。
“醒了?”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颜言侧过脸,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白色的枕头里面。
裴时墨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是不可掩饰的轻蔑:“觉得丢脸还做这种事情,怎么?之前没玩够,还想继续玩,看看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玩死?”
“我!没!有!自!杀!”颜言猛地抬起头,怒目瞪视着裴时墨。
“没有自杀。”裴时墨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双眼几乎要喷火的女人,语气中依旧是轻视的意味十足,“没有自杀那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
颜言顿时哑口无言,她要怎么解释这种比见鬼还要见鬼的鬼事情?
在裴时墨的眼里,她不就是自杀未遂么?连她自己都亲眼见到了从手腕处流出的大片血,她自己都没办法跟自己解释明白。
颜言自暴自弃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说自杀就自杀吧,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裴时墨等着她跟昨天晚上一样给自己强词夺理的辩解,说实话,他还挺吃她这一套的,虽然没什么逻辑,但是好歹还挺有趣。
没想到人家今天根本没打算跟他耍嘴皮子。
他轻哼一声,觉得无趣,正打算起身离开,大衣下摆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颜言见他低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裴大少爷,方便接杯水给我喝吗?”
天气太干燥了,她嘴唇都起皮了。
裴时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还真的听了她的使唤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颜言下意识的用右手去接,竟然发现她原本应该受伤无力的手似乎一点都没受影响,不仅如此,她还能轻松自在的随意动。
原来割腕后不疼?还是说医院的这个医生太厉害了?
“你是不是嫌伤的还不够深?”裴时墨注意到她的动作,抬手就把她手里的杯子重新接了回来。
“不是,这不疼啊。”颜言愣愣的看了一眼又重新被裴时墨抢回去的杯子,舔了下干涩的唇,“你先把水给我喝。”
裴时墨直接把杯子递到了颜言的唇边,杯沿抵着她的唇,直接把水给她灌了进去。
“咳咳,我看你才是要我的命,有你这么灌水的吗?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吗?”
颜言慌忙推开裴时墨的手,捂住嘴咳了好几下,一不小心就把手腕上的纱布晕湿了。
裴时墨把杯子往边上的桌子上一放,冷眼看着她,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