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豫川认识花枝锦开始,他就发现花枝锦随时随地都将自己给套在一个大大的框架里,不能出错,不能走出,循规蹈矩。
“这幅模样,可跟你当初逼进摄政王府时一点都不像。”
当时的花枝锦,像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勇者。
而现在的花枝锦却像是一个被关押在一个屋子中的人一样。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三句话,彻底将花枝锦问住。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回答这些问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将自己给钉死在了这些框架。
失落,都从心底散发出来。
阳光下,笑容肆意的少女也在她面前浮现。
花枝锦认得那是前世的她,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她。
她的眼圈红了起来,时豫川却还在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所说的梦,并非是梦,对吗?”
谁的梦能够真实到将所有都把控到。
谁的梦又能将所有事情都给预料到。
任何事情全部都在按照花枝锦的说法向前发展,她无意间散发出的伤心也那么真实。
尤其是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个眼神,明明有万语却一言不发,这种感情又怎么会是假的呢?
花枝锦从未想到过自己的秘密会被其他人知道,更加没有想到过是被时豫川给发现。
她一直认为也许花晚柠会发现,毕竟她们朝夕相处,但其实花晚柠很粗线条,不怎么会关注这些事情。
或者是也许有一天她会将这些经历告诉一个人,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幅局面。
时豫川竟然仅仅凭借着这么一些线索就将整件事情给串联起来。
花枝锦咬住唇,勉强道:“殿下,你在说什么,我为何一点都不听懂呢?一个人都只有一生,一条生命而已,那些事情我又怎么可能真正经历过呢?”
“如果我真正经历过的话,恐怕我现在也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呢?你说是不是?”
“子不语怪力乱神,怎么殿下竟然相信这些事情吗?”
时豫川定定看向她:“我不喜欢有人撒谎骗我。”
他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是疯狂的,相信花枝锦的经历更是疯狂的,可是现在他没有其他的办法,要不然这一切根本就无法解释的通。
花枝锦知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时豫川也一定不会轻易被她给打发了的。
她干脆抬眼看向他,手指微微攥紧:“假如这一切的确是真的,你又想怎么做呢?将我关起来?还是直接找来一个道士将我给烧了呢?”
“时豫川,你是否也认为我是个妖孽?”
花枝锦的身体微微发颤,在刚刚重生的那段时间,甚至于现在,花枝锦有的时候都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妖孽,如果不是妖孽的话,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呢?
死了之后,一下回到最初,任谁听到了恐怕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神话故事,或者是鬼故事。
神仙定然是下凡渡劫,能够回归到天上,所以到她身上也便只剩下了鬼故事这一个说法。
时豫川心仿佛被人闷闷插了一刀,双手捧住花枝锦的脸颊,轻轻擦拭掉她的泪水。
如此轻柔的动作让花枝锦一愣:“时豫川,你。”
话还没有说完,炙热的吻就已经将她给笼罩。
时豫川的额头抵住她的:“如果你是妖孽的话,那么我情愿万劫不复。”
这是花枝锦前世今生听过最美的情话。
“你。”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时豫川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心疼:“我现在只怪自己前世没有保护好你。”
花枝锦现在突然间明白过来,被人相信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快乐的事情,尤其是被时豫川相信,更多了一份幸福和甜蜜,
“没有,这些事情不怪你。”
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被人给说了出来,花枝锦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反而是觉得十分轻松。
终于有人给分担了,花枝锦仍然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真的不害怕我吗?你就不害怕我会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吗?”
“毕竟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真的是太小太小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时豫川捏了捏她的脸蛋:“会疼,不是吗?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想上天之所以会再次给你机会,就是因为你受过的苦难太多,就连他们也看不下去了。”
“这才会让你重新回来,蛮蛮,今生,我必然会保护好。”
让你一路,扶摇直上。
后面这句话他并没有说,但是花枝锦却是懂的。
人生在世,遇到一知己,已经是非常不易。
尤其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知己,无疑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谢谢。”
花枝锦伸手抱住他的腰肢:“谢谢你会选择相信你,也谢谢你没有将我给当成是妖怪。”
时豫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要当妖怪恐怕还难了点。”
花枝锦这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蛮蛮。”
时豫川面不改色:“难道我叫错了吗?”
蛮蛮。
这是家人时常叫的名字。
可是这一刻从时豫川嘴里叫出来的时候,她突然间听出了其他的味道,当真是十分令人沉沦。
明明周遭嘈杂,可是此刻的花枝锦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怎么可以这么叫我呢?”
花枝锦的脸整个都红起来:“这个称呼只能家人和夫婿称呼的。”
时豫川将她一下揽到怀里,声音低沉:“我不你的夫婿?”
花枝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时豫川,你可不要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我告诉你,我可是不跟你玩的。”
“我们两个人的确是有婚约的,但现在我还没有嫁给你呢,再怎么说,你也是无法成为我夫婿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动这样的想法了。”
她干脆利落:“我看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是怎样的,这要是被别人给听到了,我可不好解释。”
“你想怎么解释。”
时豫川声音中带着危险:“怎么,你是想换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