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望儒将花枝锦给扶起来,内心里是沉甸甸的痛苦。
“是父亲过于无用,才让你过上如此的日子,也是父亲无用,才会让你受到这么多的苦难,这一切的一切,都跟我是脱不了关系的。我现在对你真的十分抱歉。”
“父亲。”
花枝锦阻止他:“你没有对不起我,在梦中,你也曾多次提醒女儿,甚至拿出整个丞相府来为女儿铺路,是女儿不好,是女儿不对,不懂得你的辛苦。”
“只知道情爱动人,却也忘记了情爱最是伤害人的。三皇子能够对我好,那完全就是为了我身后的势力而已。”
这些话让花望儒沉默下来。
他现在身为景德丞相,在朝廷中是最能说的上话的人,羡慕的人多,嫉妒的人多,想要利用他们的人更多。
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花望儒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
但看到自己女儿的幸福甚至也受到阻碍的时候,这心里还是非常痛苦的。
“蛮蛮,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要跟摄政王殿下定下婚事?”
时豫川的地位只能比这时月风更高,而不会再低。
跟了时豫川,那么身边经历的暗潮汹涌就会越发的厉害。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用生命去救我的人。”
说到这里,花枝锦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原本以为梦中的事情不能当真,可是谁知道这梦境竟然一步步的实现,先是娘亲中毒,再者是周子服过来。”
“其实周子服原本就是摄政王殿下的人,才会如此嚣张,我原本以为他不会过来,却没有想到他过来了。”
“还有我之后去请摄政王殿下帮忙救出父亲,我原本也以为自己不会办成,可谁知道也办成了。”
“虽然我不知道殿下为何会对我这样好,但是我却知道殿下是除了亲人以外最不会伤害我的人,有他在,我安心。”
最后六个字,说尽了花枝锦此刻对时豫川的依恋。
花望儒此刻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好还是坏,他试探的说道。
“也许他对你的好也是有理由的呢?”
景德王朝为三个王朝之首,所拥有土地,兵力,人力均为上乘。
时豫瑾已到一定年纪,时月辰虽贵为太子却不堪重用,时月风为三皇子却阴狠狡诈,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时豫川一人合适。
花望儒却是景德丞相,带领文官,如果他们联手,颠覆皇权如同翻下手掌般容易。
再者前世花枝锦虽然没有成为皇后但到底也是时月风的正妻,遇到如此虐待,倘若这时豫川打着她的旗号,也算是师出有名。
对于一场战争来说,师出有名无疑是最重要的,它可以决定人心所向。
这样将事情一分析后,就可以得出结论,这时豫川未必就是真的是想要护着花枝锦的。
聪慧如同花枝锦,又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呢?
从一开始到现在,花枝锦早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既然无法控制,不妨在爱一次。
人生在世,总不能会如此倒霉,爱一次,伤一次,死一次吧。
花枝锦脸上带着笑容:“他若真心喜欢我,我定然会跟他白头偕老,他若只是利用我,我定然会抽身离开。在梦中,我已经千疮百孔,在现实生活中我不愿意再发展成为这样。”
事情说的多了,那么就会成为真的。
现在花枝锦其实也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现在的她已经具备了很多能力,能够面对人生当中任何的风雨。
“好。”花望儒拍了拍花枝锦的肩膀,“既然你已经想明白,想清楚,什么后果都可以承担的话,那么你就去做。”
“你想要怎么样做,你就去怎样做,不用去思考后果,无论这样,我都会保护好你,你梦中的事情定然不会发生。”
花枝锦笑着点头,花琨敲门走进来。
“老爷,三皇子来了。”
时月风?
花望儒和花枝锦的眉头同时皱起来。
“这花依思刚刚发生事情,他就来了,恐怕这目的也不会单纯到哪里去,父亲,我先回去。你跟他说吧。”
只要是一知道时月风来了,那么花枝锦就一点都不想要再呆在书房里。
跟时月风呼吸同样的空气,站在一间屋子里,真的是可以将人给窒息死的。
花望儒点头:“要么你先到后面躲躲。”
他的书房极大,后面还隔出一个小房间,方便随时休息。
“大姑娘,你如若现在出去的话,只怕会跟三皇子走一个正面。”
花晚柠立刻往小房间中走去:“好,那我就先等等,他走了我再回去。”
时月风很快就进来,一下就嗅到了空气中的香甜。
“丞相大人,大姑娘方才在这里?”
这十月份当真是有些神奇了,这样的事情都可以知道。
“你怎么知道?”花望儒的语气淡淡的,现在既然时月风已经问出了这样的话,那么必然是有准备的。
如若他直接否定的话,反而不太好。
“闻到了她惯用的香粉味道。”这回答实在是孟浪了下,时月风反应过来,立刻作揖。
“丞相,原是我说话唐突了,还望谅解。”
“无妨。”
花望儒立刻说道:“三皇子,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小女的确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你不来找微臣,微臣也是要去找你的。”
“丞相大人言重,今日我是过来表态的。”
时月风过来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原本想要直接解除婚约的。
但他太需要花望儒这个助力,再者花望儒原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他十分不满意,现在这个机会可以让他满意自己,再怎么说,他也是不能将这个机会给浪费掉的。
“表态?”
“对。”
时月风立刻站起来:“丞相大人,我今日过来,是想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三姑娘取消婚约,我定然会跟三姑娘白头到老。”
“建安寺发生的事情,我早已知道,这也不是三姑娘愿意发生的,我身为男子,又是她的未婚夫婿,理应站在她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