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走出来时都是颤颤巍巍的，一对上秦臻视线就立马低头，看起来很怕秦臻。
威廉见他这副样子就恨铁不成钢地道：“齐书，你说，他到底是怎么躲在更衣室里偷拍的！”
齐书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对面秦臻急得要哭了，“我没有，老板，我真的没有，齐书，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威廉指着齐书鼻子吼道：“你闭嘴！”
秦臻浑身一抖，不敢说话了。他抿着唇瓣，狠狠地看着齐书。
齐书不敢看他，只躲在了顾言与程昱后面，威廉就以为他是被秦臻给恐吓了，就放缓语气，“齐书，你说，他是怎么躲在外面偷拍的，只要你肯定说，我给你涨工资。”
齐书眼眸一亮，“真，真的？”
威廉：“对，我说到做到。”
齐书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再抬头时已然是另一幅面孔。他指着秦臻，一字字认真道：“当时他就躲在门外，开着一条门缝，我好奇就走上前，才知道他是在偷拍，他还警告我，如果将这件事说出去，就会弄死我，我才上大学呢，我也怕死，我不敢得罪他，就……这样了。”
秦臻怒吼：“你胡说！我没有！齐书，你陷害我！你污蔑我！”
这秦臻非常激动，都要动手打人了。
威廉及时拉住他，“听到了吗！齐书亲眼看到你在偷拍！从今天起你就不用来这里上班了！”
秦臻还在挣扎，还在坚持说不是自己拍的，张嘴闭嘴就说是秦臻在陷害他。
现场很吵，吵得很乱，威廉的嗓子是三人中最大的，且还坚持认为齐书没撒谎，决定要将秦臻给辞退了，还想要去报案，被顾言阻止了。
顾言是不想将事情化大，只要求对方交出底片尚可。
秦臻双手握拳，双眼含泪，“我没有偷拍，根本没有什么底片！”
威廉忍无可忍，作为惩罚就将他这半个月的工资扣掉。
秦臻红着脸将程昱等人一一都瞪了个遍，最后就撞开他们逃出了酒吧。
威廉对顾言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交出底片，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顾言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看他也不敢。”
威廉冷笑道：“不敢？那小子既然敢偷拍将你的照片贩卖，就肯定不简单。”
顾言不跟他多说，“走了。”
程昱等他这句话可等了好久了，拉着他就往外走，“走走走！”
两人出了酒吧，顾言就推开他，“今天谢了，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吧。”
程昱又挽住了顾言的手，“偷拍的事，你也认为是秦臻做的？”
顾言反问他：“不然呢？”
程昱松开他的手，“好吧，你认为是秦臻就是秦臻，但是我觉得，齐书说的话也不能保证是真的。”
其实，程昱手上还有个杀手锏，就是那个女生给他的联系方式，他当时就打电话去对质，后来就觉得两人都过于会演戏，看不出破绽，怕会打草惊蛇就选择按兵不动。
但看顾言也没有异议，或许偷拍的人就是秦臻吧。
程昱都打算回去了，顾言却又道：“秦臻与齐书的家境都不太好，但是秦臻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其实顾言是跟他有同样的想法吧？
程昱到处搜集顾言照片的举动很快就传了出去，也引起了那位曾经咨询程昱，如何与顾言成为好友的同班同学苏茉莉。
她每次都会坐在程昱前面，这回收到风声，就过来打探：“喂，你怎么把她们的照片都收走了？”
程昱翻白眼：“不收走，让他们在外面传？顾言是我好兄弟，我当然要维护兄弟的肖像权。”
苏茉莉用怪异眼神看他，“真不是为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程昱挑眉：“你觉得我能有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看了几秒钟，忽然苏茉莉转移话题：“可是偷拍顾同学的人那么多，你怎么收集得来？”
程昱忙问：“还有谁？你知道还有谁在偷拍他？”
苏茉莉见他如此着急，心中了然，故意打趣道：“程少，还说你对顾同学没有别的意思吗？”
程昱轻咳两声，眼神有些躲闪，“你多想了，你别转移话题，快说是谁，还有谁在偷拍他！”
苏茉莉见他如此紧张，也跟着认真道：“就我知道的有一个，齐书。”
程昱霍地从椅子上站起，震惊看着他，“是他！”
苏茉莉见他那么激动，也跟着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怎么了，是齐书，我看到过他在偷拍顾言……”
程昱皱眉看她：“你认识他？”
苏茉莉低下头，低声道：“他是我前男友……”
原来这齐书出生农村，家里很穷，小时候就经常跟混混一起，会赌博抽烟，上高中时因为亲人去世忽然发奋，上了大学。
齐书是苏茉莉的高中同学，也是高中初恋，相约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后来苏茉莉发现他死性不改，抽烟赌博什么都干，还经常问她要钱。
大学第一学期他把钱给赌光了，没钱交下半学期的学费，就问苏茉莉要钱，苏茉莉忍无可忍，就跟他分了，但是她没想到，这齐书会有钱上学。
当初她以为齐书是借钱或是找高利贷了，却在偶尔一次发现他在偷拍学校里比较出名的男生，就是女生们喜欢的那一些。
他还想找她复合，她才知道他要将照片给卖掉，赚钱，他的学费也是这么来的。
但他很谨慎，见面都戴面罩，联系都专门弄了个手机号码，所以大家一直都不知道齐书的身份。
程昱喃喃道：“难怪当初打电话他不接，当时要是我打了，也不能说明是他。”
苏茉莉睁大眼睛，“你跟他交手了！”
程昱没应，只问：“你为什么没有揭发他？你不是顾言的追求者么？”
苏茉莉将眼睛长得老大，“你，你看出来了？”然后就把弄着头发，“不可能啊，我隐藏得俺那么好，除了上次请教你怎么接近男神之外，就没表现过要追求男神的态度了啊。”
程昱并不打算放过她，“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苏茉莉委屈：“我一个人弄不到证据啊，而且，我跟男神并不熟……”
每次想要跟他说话都不理不睬，走路带风，对她视而不见，为什么要帮？
而且，顾言看起来就不是个你帮了他，他就会以身相许的人。
程昱：“你还知道其他人么？”
苏茉莉想了想，列数了好几个女生，这些程昱都知道了，基本都找了回来，其他的就没再计较，能将那个齐书给抓住那就行了。
程昱将这个事告诉顾言，苏茉莉又低头道：“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谁知齐书今天请假了，没有来上班。
他们就要到齐书的出租屋。
出租屋在旧城区昏暗偏僻的角落，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周围很脏乱，破旧，连街灯都没有，附近有一些士多店，小超市，但很清冷，整条街都没有什么人走。
齐书所住的出租房是305，，苏茉莉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都没动静，看来不并不在家里。
“他一直都想跟我复合，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苏茉莉也是行动派，说完就真的去打了。
那边响了半天才有人接听，声音沙哑，“茉莉，怎么了？”
苏茉莉开了扬声器，“我要见你。”
齐书的声音里透着意外：“现在？”
“你不是要找我复合吗？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在你家，我等你。”苏茉莉挂掉了通话。
半小时后，齐书果真来了。
他一身简单利索的运动装，带着棒球帽，背着一个旅行包，这包看起来挺鼓的。
程昱与顾言已经躲在了暗处，只有苏茉莉单独地跟齐书进了那昏暗的居民楼。
十分钟后，程昱的手机响了。
是苏茉莉打过来的，两人立马就跑上楼，忽然就听到了苏茉莉的尖叫声。
“齐书，你疯了！你想杀我！”
程昱与顾言对视一眼，都是震惊，前者一脚就将门给踹破。
只见里面一片混乱，满地都是照片与玻璃碎，苏茉莉倒在沙发上，齐书则是拿着一个破碎的杯子对着她。
程昱二话不说上前双手抓住了齐书，将他与苏茉莉拉开距离。
顾言则是上前一手夺过了齐书手里的破杯子。
苏茉莉见着程昱他们松了口气，“你们来了。”
“臭女人，你竟敢骗我，还跟他们联合来对付我！”齐书青筋暴突，满眼血红，暴躁地吼着。
苏茉莉怼他：“是你死性不改，自作自受，跟我什么关系。”
齐书看起来很瘦弱，力气却很大，竟是能挣脱出程昱的禁锢，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冲向了苏茉莉。
苏茉莉惊恐地尖叫一声，就闭上了眼不敢看了，但半天预期的疼痛没有下来，稍微睁开眼一瞧，原来是顾言及时地拦截住他。
顾言与他打了起来，最后齐书被打得脸青鼻肿，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