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湾别墅区。
一辆炫酷的黑色摩托划了个优美的弧度,华丽丽地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骑着摩托的男子摘下了头盔,对看岗的门卫报了个房号。
门卫打量了他半天,最后还是打电话给房号的主人,得到了确认后,才放他进去。
男子重新戴上头盔,开大油门“呼”地一声扬长而去。
站岗的门卫感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只追求速度,开那么快,也不怕撞到人。”
丝毫不担心会出车祸的程昱再次以拉开油门在车道上行驶,最后停在了一栋欧式别墅前。
大概是听到了摩托车声,很快就有人跑出来了,看到摘下头盔亮出真面目来的人,来者立马就兴高采烈地跳着出来,“哥!你可算来了!兰姨还有菲菲姨都在里面等了!”
程昱意外,“这么早?”
萧兰要管理公司,每天都忙得很,连逛街陪他亲妈的时间都很少,这回竟是来得那么早,莫不是有什么事?
再看陆宴嘿嘿地傻笑着,忽然他就明白了,“是你打电话给他们早点来的?”
陆宴委屈道:“谁让你不理我,我就只能找兰姨跟菲菲姨陪我了。”
程菲与萧兰虽不是陆宴的母亲,但关系都不错。
程昱将头盔挂在车头上,跟着陆宴进去了。
路上陆宴一直都在说个不停,说在学校里的,说在最近球场上的,说谁谁谁怎么样怎么样,说谁不好,什么都说。
绕过小花园与小池塘,进了屋里,陆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听得程昱都要起茧了。
经过厨房时,早就听到外面声音的陆成海笑骂道:“你个兔崽子,你爹我在家时不见你那么多话,每次看到小昱就说个不停。”
陆成海戴着眼镜,穿着围裙,人很壮,肚子那儿有点圆,是个壮实的男人。
陆宴理所当然:“你跟哥差不多大,当然多话说,对吧哥。哥,最近你怎么了?”
程昱放下钥匙,进了洗手间用洗手液洗了手:“不是跟你提过了?”
陆宴就站在门外,看着他洗手,脸上略带不满:“但是每次说两句就说要睡了,哥,你没晚还没到九点就睡,不会得了什么嗜睡症吧?”
程昱用湿漉漉的手去弹了下陆宴的额头,手上的水都溅到了陆宴身上了。
“你哥我健康得很。”
陆宴猝不及防就被弹了一脸的水花,当他没不高兴,还乐在其中。
“以前哥你就喜欢弹我额头,弄哭我,但是习惯了之后,我觉得还不错,哥,你喜欢就弹我额头吧。”
刚才那动作很顺手,程昱一听就板起脸来了,“没有下次。”
以前是弄一次哭一次,现在,是弹额头还傻兮兮地对他笑。
陆宴很失望地“啊”了一声,“为什么啊哥。”
程昱淡淡道:“没为什么。”。
就这种互动会引人误会,还是少干的好。
陆宴立马就噘着嘴了。
客厅里,萧兰正在与某企业老板商谈,程菲则在摆弄着饭碗。
“来了,坐,等会儿妈有事要问你。”
程昱打量程菲神色,很平常,就没放在心上,结果,等到萧兰挂了电话,程菲就开口问:“听说最近这段时间你经常去一个叫夜色的酒吧?”
程昱看了眼陆宴,后者正在低头玩手机。
“只是陪同学去轻松。”
程菲:“但我听说,你与一个叫顾言的男生走得很近。”
程昱心中响起警铃,“顾言,他是我同学,怎么了?”
这回陆宴开口了:“哥,你是不是还在跟顾言一起?”
“在一起”三个字很容易引起他人误会,程昱看着陆宴,这小子打算做什么?
被程昱看着,陆宴丝毫不怕,还有话说话:“哥,兰姨说你为了一个很帅很有气质的男生讨回了不雅照片,那个人,就是顾言吧?”
刚才在洗手间跟门外见面时,程昱还觉得陆宴尚有几分孩子气,可现在,那么认真地问出来,竟是有几分成熟。
“对,是他,她照片流出去了,我身为同学替他拿回来,有问题么?”
陆宴不淡定了,“哥,你怎么还跟他一起!就顾言那样的,不配跟你一起!”
程昱皱眉,压着火:“他怎么不配了?”
陆宴丝毫没感觉到程昱的怒火,“就他那样的,除了一副皮囊还能卖,酒吧里哪里会请他!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他不止一家酒吧做过,起码当过四五家酒吧的员工!他从高中起就开始打工了!”
四五家?
每次都挑酒吧?
还高中就开始?
程昱从没有想过要刻意打听他的过去,还真不知这个。
现在听说,心里有点惊讶,但面上不为所动:“那又怎样?”
陆宴急了,“可是哥,酒吧里那么混乱,就算他起初不是冲着卖相去的,那也不干净了,那种肮脏的人不配跟你一起!”
程菲面色凝重地看着程昱:“小昱,小海说的话是真的?”
“我看倒不像。”一直沉默的萧兰忽然开口:“那天我也见过他,他不像是为了金钱而堕落的人。”
萧兰很少会帮外人说话,在座的人听到后都很惊讶。
这时候陆成海已经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了,见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萧兰,也跟着看着萧兰笑笑,“聊什么呢?”
程菲:“说你儿子跟一个在酒吧里工作的男生走得近。”
陆成海恍然道:“哦,这个我知道,陆宴跟我提过,对了,小昱,那顾言到底是谁啊?”
程昱不想说话了,萧兰与程菲他还有信心说得通,这陆成海……他没有太大的把握。
“问兰姨吧,兰姨见过他。”
萧兰对程昱的甩锅行为有点不满,却还是如实说:“反正我觉得他能交好,至于要深入一步,就要好好考量了。”
所有人震惊看她,程菲激动得声音也大了些:“什么叫深入一步?”
萧兰拿起筷子给程菲夹了块鱼肉:“菜都凉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陆宴焦急催促:“兰姨,说嘛,边吃边说,我想现在就知道!”
萧兰却一本正经说:“食不言寝不语,不吃我就不说。”
“谁总是一边讲电话一边吃饭?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最没有说服力。”程菲放下筷子,“你不说我不吃。”
程昱有点苦笑不得,也知道这是萧兰给他隐瞒,“妈,你就别难为兰姨了,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
程菲就看着他,冷笑,“是啊,我们一家子一起吃个饭可真难得,若不是陆宴叫你回来,我们还一起吃个饭?”
程昱颇为无辜:“妈,有哪次你叫我回家吃饭我拒绝你的?”
反倒是萧兰,时常加班,开会,陪程菲的时间不多,这会儿是将萧兰的气顺势洒到了程昱上了。
萧兰刚啃完一块排骨,就拉着人到边上去哄了。
这两人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程昱是发现自己喜欢男生后无意发现的,陆成海就是在离婚那天知道的,也接受了,至于陆宴,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
两人一走,就剩下了陆宴程昱还有陆成海三人。
一时客厅里陷入沉默,还是陆成海先打破寂静,“这么久没回来,人都瘦了,在外面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来,吃块鸡肉。”
陆宴看着程昱,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哥……”
“关于顾言,你问兰姨。”程昱毫不客气地打断。
“哦。”陆宴低下头,默默地啃了几口饭,又抬头,“哥,其实我想说,你回家里来吧。还是家里好。”
程昱还是那句:“我在外面一个人习惯了。”
这会儿客厅彻底没了声。
一会儿,萧兰与程菲回来了,不知是说了些啥,程菲嘴边还挂着笑。
唯独陆宴,不停地追问萧兰,问得萧兰都不耐烦了,身边的陆成海直接就用筷子来敲他,“吃完饭再说!”
于是就还算温馨地吃完了一顿饭。
程昱生怕又被问起顾言,所以吃得最快,筷子放下就蹬蹬蹬地回了房。
这是专门留给他的房间。
在离婚前陆成海有一套房,本来要给程菲,程菲却不要,选择了净身出户。
刚开始陆成海觉得愧对了程菲,暗中前去帮程菲,谁知,人家跟初恋复合,还是总裁,地位要比他高。
陆成海请了清洁工,每周都会过来打扫,地面桌椅都很整洁,唯独放在角落里的篮球,扁扁的,没气了。
程昱记得临走前这篮球都是圆鼓鼓的。
肯定是陆宴进来过,玩过。
再看看床上,看着整洁,但程昱还是重新换了被套,换了被子,才去洗澡。
程昱洗完澡,就开了电脑,连陆宴来敲门都假装不知,埋头打游戏了。
“哥!你开门!有水果吃!我给你拿来了!”外面陆宴还是不死心。
程昱戴上了耳塞,一边听着游戏音乐,将外面的杂音全然抛之脑后。
十分钟后,那隐隐约约混杂着噪音的声音没了,程昱以为能安心地打游戏,结果下一刻,拍门声又是“啪啪啪”地响起。
“程昱!臭小子你给我开门!连你弟弟拿来的水果都不吃?你是活腻了吗!”外面是陆成海略带暴躁的大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