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总捕衙司 内院--两旁过道-中院-外院-门口 外 日
人物:商别离、江心白、姚乾书 若干应捕、若干金吾卫、飞贼
△商别离将刀收回刀鞘。
商别离:好,咱们来日方长。(边走边退,厉声)限你今日之内,把昨晚的小毛贼送回金吾卫来!走!
△商别离带人离去。
姚乾书对应捕们:散了吧。
△应捕们散去。
△姚乾书靠近江心白。
姚乾书揉着胸口:大人,我只听说商别离曾经在南霁风的麾下待过,倒也不知道这俩是结拜兄弟?
江心白目光如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去河蛮的事儿这么快商别离就知道了,说明那批癸草已经到京城了,送癸草来京城的人也已经摸清了去河蛮的“大人”是我,并且把这件事散播出去。
姚乾书点头:是挺快。就怕传到圣上耳朵里也不远了。
江心白点头:他们散播出去,就是想让我被圣上责难,阻止我继续调查。所以,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批癸草,挖出癸草在京城的上线,才能跟圣上交代。
姚乾书:明白!
江心白:请富户尉、王主簿,沈司会,寅时到议事厅议事。
姚乾书:是。
2.京城 总捕衙司/议事厅 日 内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富户尉、王主簿、沈司会
△墙上贴着京城的坊巷平面图,皇城位于最中央,周围是纵横交错又非常规整的坊间巷道区域划分,还有城外的水系、山谷、川原。
△江心白负手而立,看着平面图。
△姚乾书带着三位文官进来,他们身着相似制服(与应捕们的制服不一样),身高身形相似。姚乾书快走几步,走向江心白。
姚乾书:大人,人到齐了。
△三人到了江心白跟前。
三人拱手:大人!
江心白彬彬有礼:富户尉、王主簿,沈司会,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3.京城 总捕衙司/议事厅 日 内 稍后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富户尉、王主簿、沈司会
△江心白对着墙上京城地图。
江心白:王主簿、富户尉、沈司会,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这批癸草自水路转陆运,算算时间,也该进入京城了。
姚乾书:没错,大人,货离开河蛮不久,便从船换成了马车,每过一道关隘,就会再换一次,到了京城外的驿站,打了个障眼法,分成三次,按不同的时辰送进京城,我们的人正在查货在哪辆车上,也许三辆车上都有货。
△江心白点头。
沈司会:大人,确认癸草的位置后立刻剿货拿人吗?
江心白:别心急,我故意放癸草进来,就是为了钓大鱼。咱们盯住鱼饵,看看来咬钩的是什么成色的鱼。
富户尉:可是,癸草进京城的关口,是在金吾卫手里。若是金吾卫严查,那癸草压根没机会进来;现在癸草进了城,金吾卫第一个逃不掉干系,至少也是个失察之过。就怕金吾卫到时候为了推脱罪责,会为难我们。
姚乾书:呵!他们为难我们还少吗?
江心白:户尉提醒的对。此前癸草在京城又有了起势,城门没守住,让癸草进来了,这事儿,金吾卫必然要摊上。
姚乾书:哎呀,大人,难道今早上商别离来闹,是来敲打我们的?
△江心白双手握拳,撑着桌面,思索不语。
王主簿:大人,下官颇有些担心,您放癸草进京城是下了一步险棋,稍有差池,就得背上诱人犯罪的罪名。皇上赋予我们总捕衙司执法特权,本就遭人嫉恨,要是真被抓着把柄,定会招致诸多刁难。到时候,算起来,咱们过错恐怕比金吾卫更大。
江心白点头:自放了癸草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绝不能让这批癸草流入市面!
众人:是,大人!
△江心白目光如刃。
4.京城郊外 山路 日 外
人物:颜南星、赶车人
△颜南星仰躺在牛车上休息,嘴角咬着狗尾巴草。
△颜南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打开,是画册,每一页是不同人,男女老少皆有,甚至还有番邦之人,每张画像下面还写好生卒年。
“丙子年七月十五至二十”
“戊寅年十一月十四至二十 ”
“庚辰年六月十五至十九”
……
△颜南星陷入回忆。
5.【小剧场 闪回】小屋子 日 内/外
人物:颜南星、老爷爷、中年妇女、年轻男孩、及笄少女、老伯伯、少年郎
一组镜头:
△清晨第一道阳光照在颜南星熟睡的脸上。
△一个老爷爷醒来,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
△一个中年妇女穿好衣服。
△一个年轻男孩在洗脸,洗完脸照着镜子。
△镜中的男孩变成了一位及笄少女,少女已然对这个变化习以为常。
△一个老伯伯为自己端来早饭。
△一个读书习字的少年郎端坐在桌案前,铺开宣纸,对着镜子临摹自己的画像。
△颜南星翻开画薄,每一页画着不同的人像,有男人,女人,老年人,少年人,孩子……这是颜南星用画笔为每一次变身做的记录。
6.京城郊外 山间树林 日 外
人物:颜南星、赶车人
△颜南星合上画册。
颜南星自言自语:小哥哥,到了京城,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我都接受!我会保护你的!
7. 京城 大全景 街道 空镜
8.江心白家门口 日 外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
△江心白打开大门,往外走。
△姚乾书穿的花里胡哨,走的怪模怪样,还拿着一把折扇,故意与江心白擦肩而过。江心白并没有留步,姚乾书得意洋洋。
江心白脚步未停:那条路不到总捕衙司,你往哪儿走?
△姚乾书叹口气,调头跟上。
姚乾书:又被一眼识穿了。话说……我演的这么拙劣吗?
江心白:不是你拙劣,是我聪明。
姚乾书:是是是,大人机敏过人。这次是怎么发现的?上次说我有体味,这回我出门还熏了香,掩盖体味呢。
江心白:出卖你的不是气味,是手。
姚乾书看手:手怎么了?
江心白:你摇扇子的姿势很僵硬,一看就不常用。再者,穿的招摇过市,像个纨绔公子,但手指有茧,是常年练武留下的。最重要的是,纨绔公子都是春宵苦短日高起。
姚乾书用扇子敲敲头:大意了。下次注意。
△两人远去。
9. 总捕衙司 大全景 日
10.京城 总捕衙司/鸽子房 日 内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
△江心白在鸽笼前看鸽子,不是在逗弄,而似在辨认。
江心白:玳瑁这小家伙,走了俩月都不认识我了。
姚乾书在旁:都不会搞混吗?
△江心白一只只指。
江心白:玲珑胖了,水晶瘦了,玳瑁跟环佩打了一架,两只小家伙的尾巴都略有损伤。其余无恙。
△姚乾书弯下腰,用力地分辨江心白所说的那只鸽子是哪只鸽子,叹为观止。
姚乾书:鸽子跟鸽子长得这么像大人都能分出来,怎么会认不出人呢?
江心白:因为人有很多张面孔,随时会变。
姚乾书:说得也是,人啊,大多是趋利避害,随时变脸的。这些年,我唯一认为还算是真性情的,就是毒物女了。
江心白瞥他一眼;她叫颜南星。
姚乾书:是是是,颜南星。大人,您想过,派人去寻颜姑娘吗?
△江心白一怔。
11. 京城 总捕衙司/鸽子房 日 内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应捕
△江心白默了片刻,才出声。
江心白:她又没有作奸犯科,我寻她做什么?
姚乾书笑: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走了,您就一点不担心挂念她?
△江心白沉默,担忧,但隐藏起来,躲避此话题。
江心白:河蛮进来的货确认了在哪吗?
△姚乾书恢复严肃,拱手汇报。
姚乾书:回大人,货进了藩后街。
江心白:藩后街?鬼市?
姚乾书:没错。
江心白:怪不得上几回,查来查去都查无踪影,原来是进了鬼市。鬼市卸货,放进了哪家店?
姚乾书:跟丢了。
江心白:跟丢了?!
姚乾书:大人别急,鬼市的街面儿错综复杂,我们的人是最后一刻跟丢的。不过货一定没有出鬼市。我已经派暗探守住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江心白拧眉:他们这么着急把货从河蛮送到京城,这批货在鬼市放不了太久,会尽快流入市面。那条大鱼就快要上钩了。
姚乾书:大人放心,我们盯得死死的。
江心白:不是说三辆马车吗?其他两辆呢?
姚乾书:另外两辆马车,一辆是随意雇的,车夫调查过,没有问题;另外一辆马车里,就是从河蛮来的那个女人。我们的人正跟着。
△话没落音,应捕急匆匆进来。
应捕:大人,河蛮送“货”来京城的女人,发现了我们的跟踪,逃进了十二乐坊,被金吾卫堵了!
12. 十二乐坊大门口 日 外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金吾卫们、应捕们、歌舞姬们、围观的百姓
△“十二乐坊”的漆金招牌。
△十二乐坊里传来琵琶声。
△金吾卫们呈扇形列队包抄十二乐坊,长枪的枪头齐齐对准关闭的大门。
△身后百姓远远围着一圈看热闹,这其间还有逃出来的歌舞姬们,分外焦急。
△江心白带着姚乾书等五六个应捕赶来。
△姚乾书根本不啰嗦,带人扒拉开几个挡路的应捕,让江心白往里去。
13. 十二乐坊 大堂,日 内
人物:商别离、女班主、江心白、姚乾书、舞姬、金吾卫、应捕
△商别离对面,河蛮的女班主正用匕首挟制着一个舞娘(舞娘穿的衣服有点像迦耶的风格)。舞娘脸上极度恐惧,身体跟筛子一样抖个不停。女班主盯着商别离,也很紧张。
△江心白推门进来。商别离琴声未停,但曲调慢了,也轻了,琴声委婉温柔不少。
商别离:江心白,这回可不是我抢活儿啊,她是自己撞进来的。总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要杀人,我都不管吧?
江心白:现在总捕衙司接管了,请金吾卫的人撤走吧。
商别离冷笑:你当我是十二乐坊的歌舞姬 啊?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女班主刀刃又逼入舞姬的脖子一分。舞姬疼的喊出声。
江心白:商统领,你我的私人恩怨,可以以后再叙,现在,请你带着金吾卫,离开!
商别离:你不懂怜香惜玉,我担心你一出手,这两个姑娘的命,都没了。
△江心白朝着女班主的方向,迅速扔出了武器。
△商别离同样,拔刀而起,碰掉了江心白的武器,并划破了女班主的脖子。。
△女班主往后仰倒,吐血,很快睁着眼死了。
△江心白放开舞姬,跑过去,试探女班主脉搏,随即回头,怒视商别离。
江心白:你为何要杀她?
商别离:我是为保护受害者而将凶嫌毙命,有什么过错吗?你不服,可以去参我一本?
江心白:商别离!
商别离笑:江心白,你亲自来抓的人,一定非同小可。啧啧,现在人没了,你很苦恼吧?(拍他肩膀)慢慢苦恼。
△商别离挣开江心白的手,往外走,还扶起舞姬,打开门。
△金吾卫和应捕的人都不知怎么回事。
△舞姬回到歌舞姬姐妹的怀抱,瑟瑟发抖。
商别离:凶嫌蓄意杀人,本官不得已,将其就地处决。金吾卫撤场,余下交给总捕衙司。
△商别离带金吾卫们撤了,走之前还挑衅的看了江心白一眼。
△江心白绷着脸。姚乾书赶到他身边,看了眼尸体,很气愤。
江心白隐忍:先把尸体带回去。
14. 总捕衙司大全景 日上中天,正当正午 外
15. 总捕衙司 内院 日 外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富户尉、王主簿、沈司会
△江心白盯着女班主的尸体,冷着脸。身边站着姚乾书和三位文官。
△姚乾书:商别离真够狠的,一击致命,一句话都不让我们问到。唉,又断了条线索。
江心白敛眉:想要线索就一定会有。让留在河蛮的暗探盯紧,一旦有可疑之人跟京城往来,即刻来报。
姚乾书:早就安排妥当了。
△江心白看尸体,默了默。
江心白:她,为什么去十二乐坊?是误闯还是……
姚乾书:大人是想说,这女人是去十二乐坊找同伙或者上线?(摸着下巴)不过,做癸草生意的不都是亡命之徒,甚至是死士吗?为什么要把我们往她“自己人”那引呢?
江心白:人之将死,求生是有本能的。
姚乾书:明白。那我们派人排查一下这两个时辰内出现在十二乐坊的所有人。
姚乾书:眼下唯一的路,就是锁死鬼市了。
沈司会:大人,鬼市是边族和外邦流民的聚集之地,外民的刑案素来是鸿胪寺的事儿,不归我们总捕衙司管。
富户尉:没错,总捕衙司要是突然闯进鬼市,恐有后患。
王主簿:要不,卑职先去鸿胪寺请个文书,以备不时之需?
江心白摇头:总捕衙司从来没在鬼市办过案,突然去请文书,恐会漏了风声。
△三位文官面面相觑,有些顾虑,见江心白心意已决,也没有多说。
16. 总捕衙司大门口 日 外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应捕
△江心白与姚乾书从大门跨出来。应捕已经牵了马在门口等候。
江心白:今晚我要去我外祖父的寿宴。如果有紧急情况,随时来西郊别苑找我。
姚乾书:今晚不会有事吧?
江心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姚乾书:是。
△江心白上马,策马离去。
17.郊外 外祖父别苑大全景 日 外
△丛林掩映之间有处低调的别苑别院。曲水流觞,植被丰茂,颇有情调。
18.外祖父别苑 院内 日 外
人物:江心白,桫椤,马夫、车夫
△院内,一辆华丽的马车刚到,一个约莫二十二岁的女子被车夫扶着下车来,她美貌且凌厉,着华服——她叫江桫椤。
△桫椤正要进屋,远远地看到了江心白也从门口进来,便站着等他,傲慢的。
桫椤对车夫:把车停好。
△车夫赶着车走了。
△门口,江心白下马,马夫来牵马。
△江心白若有所思。
△江心白出神,把马鞭递给了马夫,往里去。
△桫椤盯着江心白,直勾勾。
△但江心白走过桫椤身边时,只是微微一颔首,没有打招呼,就往屋里去了。
△桫椤有点受伤,但瞬间转换为傲气。
桫椤:兄长还是那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啊?
△江心白反应过来。
江心白os:是桫椤,不是女宾客?
△江心白又转过身来走回桫椤身边。
江心白:桫椤,抱歉,我在想事情,分了神,没看仔细。
桫椤冷笑:上次还能说是天色暗,今天可是大亮。
江心白: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到?
桫椤:今日太子有早课,课后皇后拉我叙话,迟了点。兄长又是为何晚到?
江心白:总捕衙司有公务。
桫椤微微冷笑:兄长从来不屑往来应酬,也不屑这个家,肯赏脸来,外祖父就很高兴了,晚不晚的,就不计较了。
△江心白表情淡漠,不想顶她。
桫椤:怎么,兄长不说话?是不是也不屑跟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妹妹计较?
江心白严肃:桫椤,你我一母同胞,何来名不副实?这话不要在母亲面前说。
△桫椤被“教育”,也气不顺了。
桫椤:兄长这么贴心母亲,是对母亲的爵位志在必得?
江心白:你是对继位之事有兴趣?还是对我是否想继位有兴趣?
桫椤:都有兴趣。母亲既然可以当王爵,我为什么不可以?
△江心白不语。
桫椤:兄长会支持我吗?
江心白:我不支持,你就会放弃吗?
桫椤:当然不。相反,兄长要支持,我才会更担心。(挑衅)因为我不知道,兄长嘴上说着支持,实际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江心白低头轻轻嗤笑了一下,压根没有在意桫椤的敌意。
江心白:时辰差不多了,别让母亲和外祖父等太久。
桫椤言外有意:兄长,我也不会让你等太久。
△说完这句,桫椤笃笃先行。
△江心白无奈摇头,似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跟上桫椤。
19.京郊 外祖父别苑/正厅 日 内
人物:江心白、桫椤、王女、外祖父,胡大人、陆大人、袁大人、门卫
△江心白与桫椤走进宽敞的正厅,桫椤在前少许。
△远远就看见王女衣着华丽,鬓发高耸,正社交蝴蝶般与众客人应酬。
△外祖父也正笑容满脸待客,一眼看到走在江心白前面的桫椤,无视了江心白。
外祖父:桫椤,过来外祖父身边!
△桫椤一改方才在江心白面前的傲娇,温顺伴在外祖父身边。
桫椤:外祖父万福。
△江心白也跟过来,向外祖父拘礼。
江心白:外祖父,母亲。
△外祖父只是敷衍应答。。
△王女招手。
王女:心白,过来坐。
△江心白伴着王女坐。
王女低声叮嘱:待会儿找机会跟外祖父敬个酒。
△江心白并不情愿。
江心白:母亲知道,我不会喝酒。
王女哄着江心白:一点点,就一点点,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江心白:是。
△桫椤看了眼两母子的亲密,心有芥蒂的表情。
△外祖父拉着桫椤的手,笑盈盈。
外祖父:桫椤,你父亲何在?
△桫椤也漾出笑,乖巧的模样。
桫椤:父亲说,今日有很多大人物来贺寿,他不便出席。
外祖父:这是什么话?你父亲与你母亲是明媒正娶的夫妻,谁敢说什么闲话?(笑眯眯)你父亲还给我送来这么乖巧伶俐的孙女。外祖父很看重你们父女的。告诉你父亲,过几日来我的别苑陪我喝茶下棋。
△外祖父故意声音越说越大,这几句话到了江心白耳朵里。
△江心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头。
桫椤:是,外祖父。
△王女的手覆在江心白手上。
△王女试图化解尴尬,站起身。
王女:诶,你们看看,我今天怎么样?
△王女说着大大方方转了一圈。
外祖父宠溺地:我女儿什么时候不是姿容颜色,仪态万方。听说你前段时间去宫里喝茶,穿了一身金缕衣,还得了皇后的称赞。
桫椤:(调皮)下次母亲也借我金缕衣,让我也风光风光。
△几句话把大家都逗笑。
△桫椤看江心白,江心白没有回望。
众人落座,在吃茶点,还未开席。
门卫os:陆大人、胡大人、袁大人到!
△外祖父迎了几步。
△三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威仪尚存,上前拜寿。
陆大人:威定王,我们老哥几个,祝你福如东海,吉祥安康!(奉上一幅卷轴)知道威定王平素喜爱赏玩字画,喏,老夫费了一番功夫,从龟兹国寻到这幅“飞天神女卷”。
外祖父接过:多谢多谢。
△江心白见三人,眉眼间聚起怒意。为了掩饰,他垂着眼。
△江心白面色冷凝,望着眼前三人,眼中积蓄着一股力量。
△王女懂江心白所想,轻轻挽住他。
△江心白收回目光,与王女对视。
△外祖父则兴致勃勃领着桫椤,介绍给三位大人。
外祖父:桫椤,来,见见我的老朋友!这位前任大理寺卿,胡大人,挂靴多年回家含饴弄孙,这次特地回京为外祖父贺寿辰。
桫椤:桫椤替外祖父多谢胡大人盛情。
外祖父:这是前刑部尚书袁大人,桫椤你该认识吧?
桫椤:是。袁大人的长公子是太子的武教先生,常与我商讨太子的学业安排。
△江心白脸色又冷了一些。
外祖父:这位,刚刚从御史中丞升为礼部侍郎,陆大人。
桫椤恭敬:日后请陆大人多指教。改日桫椤登门拜访。
陆大人:郡主不必客气了,郡主初涉官场,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
△外祖父与王女不解。
王女:初涉官场?
△桫椤稍顿,挺直背。
桫椤:外祖父,母亲,桫椤还未来得及禀告——桫椤近日已向圣上与皇后娘娘请辞,下个月起,不再教授太子。圣上准许我调至翰林司任祭酒。
△一众哗然。
△江心白也是很意外。
王女:桫椤,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自己就决定了?
桫椤:母亲,“太子师”虽是尊荣,但翰林司祭酒才是正式官职。桫椤勤学多年,是想学以致用,为朝廷效力,为母亲分忧。
△王女心下自明,忧心忡忡,看了眼江心白。
△桫椤也看向江心白。
△但江心白没有太大反应。
外祖父忽然鼓掌:好!这是我收到最好的寿礼!我江家的女儿果然都是巾帼英雄!我的宝贝女儿,乃本朝第一位女王爵!我的孙女又是本朝第一个女祭酒!此乃彰显圣上圣明,力持男女平等,唯才是用!圣上如此开明豁达,亦是社稷之幸!
△众人皆祝贺王女与桫椤。
△门卫匆匆而来,附耳对江心白说了几句话。
△江心白一怔,立刻起身,对身边的母亲说。
江心白低声:母亲,总捕衙司有公务来找,我在门口应对一下,马上回来。
王女:快去快回,今日不宜办公事。
△江心白快步离去。
△外祖父看到了江心白往外走,没吱声。
△桫椤也看到了,狐疑。
20.外祖父别苑 宴会厅外廊檐 日 外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
△江心白出来,姚乾书面色焦急。
姚乾书:大人,暗探刚刚得到一个重要线索——往日京城的癸草都是十五“出货”。
江心白:十五,今日!消息准确吗?
姚乾书点头:准确。暗探们在鬼市盯到可疑之人了,很可能就是接货的。
江心白眼神发亮:在这里等我,我请个安就走。
△江心白抬脚回到宴会厅,刚到门口,被走出的来的王女拉走。
△姚乾书想跟又不确定该不该跟。
21.外祖父别苑 院落 日 外
人物:江心白、王女、商别离、随从
王女把江心白拉倒院中,有些责备。
王女:看你的样子,你是不是又要有事先走?
△江心白默认。
王女:今天可是外祖父寿宴。
△江心白突然俯身在王女耳边说话,王女听了以后脸色越来越惊。
△桫椤跟了出来,躲隐蔽处悄悄看,但听不到两母子说什么。
王女:这么严重?
江心白:东西是我放进鬼市的,我也必须把它拦在鬼市。若有差池,儿子便罪不可赦!今夜即使外祖父生气,儿子也不得不走。
桫椤os:鬼市?
王女叹气:你就这么走了,外祖父心里一定有芥蒂。你得想个像样的借口。
△江心白思索。
门卫os:报!金吾卫统领商别离大将军到!
△商别离着常服来——仍旧是面具遮住半张脸。他的身后,一随从抱着个礼盒跟着。
△江心白与王女都有些意外。
桫椤os:商大哥?
王女笑着寒暄:商统领,没想到你今日能大驾光临,还以为金吾卫忙得脚不沾地,你没有空呢?
商别离:王女殿下,我与郡主知交多年,所以不请自来,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王女:不请自来才是性情中人,欢迎你。
△江心白目光犀利地盯着商别离。
商别离嗤笑:江总捕——不,今天是郡王。难得你我私下能碰到面,商某人有些疑虑,可否向郡王请教?
江心白眼珠一转:好啊,不过,我们换个地方说,先去见见我外祖父。
江心白拉着商别离往宴会厅去。
△王女是懵的,赶紧跟。
△暗处的桫椤也莫名其妙。
22.外祖父别苑 宴会厅 日 内
人物:江心白、王女、桫椤、商别离、外祖父、胡大人、陆大人、袁大人、随从
△江心白把商别离带进来,众人看过来,商别离轻轻挣开。
商别离低声:别拉拉扯扯。
外祖父:商统领?
△商别离指挥随从递上礼盒。
商别离笑:老王爷,晚辈备了一点薄礼,祝老王爷寿比南山,福寿安康。
外祖父笑呵呵:商统领有心了。
△桫椤也回到宴会厅,路过商别离身边时,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桫椤替外祖父拿过礼盒,送到外祖父身边。
△外祖父打开,是一盏玉如意。
桫椤:是玉如意啊。
商别离余光扫了眼江心白,意有所指。
商别离:这玉如意的玉和宝石,都产自南境诸国,经河蛮入境,货真价实。
△江心白目光犀利地盯着商别离。
△外祖父欢爱不释手。
外祖父:好好好。
江心白:外祖父,金吾卫今夜有重要的巡逻警戒任务,人手不够,商统领特来寻求我的协助,我马上需要回总捕衙司调派人手。望外祖父准许。
商别离讶然:我——
△江心白抢话。
江心白:商统领不用介意,我外祖父深明大义,不会责怪你将我带走的。
外祖父:原来,商统领今日不是专程来替老夫庆寿啊?
△商别离咬牙切齿,被架在那了,不知怎么解释。
王女笑:商统领和心白都是为朝廷和百姓办事的,公在前,私在后嘛。
外祖父点头:无妨无妨,你们有事就去忙吧。
江心白:孙儿和商统领先行告辞。
△江心白拉住商别离的胳膊把他拽走了。
△桫椤眼中带着疑问。
23.外祖父别苑 院落 日 外
人物:江心白、商别离、姚乾书、随从
△一出大门,商别离一手甩开江心白。
商别离:你存心让老王爷觉得我粗俗无礼是吧?
江心白冷笑:全京城都知道,你商别离是个疯子,粗俗无礼算什么?
△商别离眼中有怒火,随即又笑了。
商别离:你的暗探这几天没消停啊?都摸到鬼市去了?你在找什么?
江心白:是金吾卫耳目通灵;还是你刻意在盯我?
商别离冷笑:你记性真差。你忘了,你欠了我什么东西吗?所以你总捕衙司的事,我都会“关心备至”。
△姚乾书牵着马过来。
姚乾书:大人!
江心白:我有急事,商统领有什么要说的,改日再谈。
24.京城 街市 日 外
人物:颜南星
△京城,街市繁华。
△颜南星出现在街市上,看到一个客栈,走了进去。
25.京城 客栈 日 内
人物:颜南星、店小二
△颜南星背着小包袱走进客栈,店小二热情地招呼。
店小二:客官,请!吃饭还是住店?
颜南星:先给我来杯好茶解解乏,再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给我上一桌!
店小二:一桌?您一个人吃啊?
颜南星:看不起人啊?一桌!
店小二:得嘞!姑娘爽气!
△满桌子美味佳肴,颜南星吃得满嘴流油,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桌上菜都七七八八扫光了。
△店小二叹为观止。
店小二:姑娘好胃口!
颜南星:是你家的菜合我胃口。为了这好饭好菜,我都得多住几日,先给我开两日的房!
店小二:多谢姑娘夸奖,小的这就给你开房去。
颜南星:诶,等等、(眼珠提溜)你家这客栈又在京城市坊之间,看你也是见多识广的聪明样儿,我跟你也挺投缘,向你打听点事情,(眨眼)方便吧?
店小二非常受用:方便方便,只要小的知道,知无不言!
26.京城 客栈 房间 日 内
人物:颜南星、店小二
△客栈房间,颜南星放下行李,店小二给她倒了杯水。
颜南星坐下喝水:鬼市?闹鬼啊?
店小二:不是。鬼市地处藩后街,外来流民多,三教九流,牛鬼蛇神,不受京城律法管束,没有宵禁,通宵营生,“鸡鸣而散”。
颜南星:小哥你懂挺多啊,再多说点!
店小二添水:所谓“贼有贼路,官有官路”,鬼市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买卖,包括买卖消息。姑娘想打探消息,全京城最灵的地方,就是鬼市。
颜南星:那,要问谁打听呢?
△店小二卖关子。
△颜南星给了店小二一包铜钱。
店小二收起:都跟您备好了。
△店小二给了颜南星一张纸条,写着“当铺,曹掌柜,别无分号”
△颜南星摸着下巴,盯着这张纸。
27.鬼市 当铺 日 内
人物:柳若骞、曹掌柜
△典当铺内。
△柜台里站着一位二十岁,桃花眼,容貌清秀的书生,他是柳若骞。
△柳若骞一手熟练拨算盘,一手记账。
△曹掌柜拎着鸟笼出来,低头逗鸟。
△曹掌柜身穿长袍,腰束锦带,头戴小银冠。
△柳若骞合上账本,拱手行礼,将账本交给曹掌柜。
若骞:掌柜,这个月到今日的账目已经结算好了,请您过目。
△曹掌柜笑得慈眉善目。
曹掌柜:你算账我还不放心嘛。若骞你可是我朝第一个考进翰林司的奴籍啊,连掌柜我都跟着脸上沾光。
若骞彬彬有礼:您过奖了,(奉上账本)有些货物的名目对不上,您还是看一眼。
△曹掌柜放下鸟笼,接过账本,拿起笔。
曹掌柜眯着眼嘀咕:这是茶叶……叶字怎么写来着?
△曹掌柜茶字会写,叶字的繁体字不会写,草草画了个圈。
曹掌柜:这批是瓷器。
△曹掌柜想了想,瓷器两个字不会写,直接画了两个圆圈。
△若骞见怪不怪,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温良的慧黠。
若骞:掌柜,过几日我要去读书,今后便不再来了,这一年多谢您的关照。
△曹掌柜将账本收进怀里,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
曹掌柜笑眯眯:你进了翰林司,确实不便再来鬼市了。(将钱袋放到若骞面前)这笔钱你拿着,这段时间在我这儿地看到的、听到的,(收起笑意)都烂在肚子里。
△曹掌柜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威胁。
△若骞不卑不亢将钱袋打开,拿出一半放入袖管,将剩下的钱袋子推回到曹掌柜面前。
若骞:掌柜放心,若骞该要的要,不该说的也不会说。
△若骞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不世故的聪明劲儿,像只小狐狸。
28.鬼市大全景 日 外
人物:环境人物若干
△一个拾阶而下的长型市集。
△长街两侧商铺林立,各类摊位错落有致.
△各式灯笼或者烛台的点点火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出诡谲之气氛。
△街上充斥着吆喝与叫卖声。
△街面上有杂耍的艺人,耍长枪的,表演变脸的。
△长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似怀有秘密,显得深不可测。
29.鬼市入口 街头 日 外
人物:颜南星
△写着“藩后街”的牌坊位于长街街头。
△此处是鬼市的入口。
△颜南星一脸好奇地走进鬼市。
30.鬼市长街 日 外
人物:颜南星、佟赛儿、醉汉、暗探1、击鼓男子、环境人物若干
△颜南星走在鬼市的中央长街。
△街上来往人群穿着各色外族服饰。
△人们在摊位前买卖东西,操着各地的方言。
△一个摊位售卖烤虫、烤蜈蚣,购买者吃的大快朵颐。
△一个醉汉从客栈的二楼跌落下来,摔倒在颜南星面前。
△醉汉挣扎了一会儿,没力气站起来。
△颜南星上前扶起醉汉。
颜南星;当心啊,没摔坏吧?
△醉汉眯着眼看看颜南星,嘿嘿直笑。
醉汉:好漂亮的小娘子……
△醉汉说着要伸手摸颜南星的脸。
△颜南星回身甩手一巴掌打在醉汉脸上,醉汉晃晃悠悠又倒在地上。
△路过的人对着醉汉哈哈大笑嘲笑他,不多停留,绕过他而去。
△醉汉也不以为然,躺地上跟着笑。
△客栈的对面是一家酒肆。
△一个二十岁的女孩(佟赛儿)在酒肆面前起舞卖艺,一边耍着花刀一边随着鼓点的节奏一直转圈。佟赛儿一身苗疆打扮,百褶裙,动起来身上的银饰哗啦作响。
△旁边还有一胡人打扮的男子在击羯鼓。
△颜南星惊叹,拿出一把铜板抛向赛儿面前的陶碗中。
△铜板准确悉数落进小陶碗中。
颜南星:厉害!
△赛儿再次旋转过来面对颜南星。
赛儿:你也不错。
△赛儿冲她一笑,很快又转了过去。
△颜南星继续朝着街市深处走去。
△街角,总捕衙司的暗探1躲在暗处,不远不近地跟着颜南星。
31.鬼市 街头/酒肆外 日 外
人物:江心白、姚乾书、暗探2、佟赛儿、击鼓男子
△江心白与姚乾书进入鬼市。
江心白:要人赃并获。
姚乾书:知道。
江心白:鬼市鱼龙混杂,别闹出太大动静。
姚乾书:知道。
△二人路过酒肆,暗探2(酒肆的店小二)出来吆喝。
暗探2:二位客官,坐下歇歇脚吧!
△姚乾书与江心白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在酒肆外面的矮桌旁坐下。
△暗探2擦桌子。
暗探2低声:大人。
江心白:情况如何?
暗探2:他们很小心,每次来接货的,都是从未来过鬼市的新面孔。您来之前,今夜进鬼市的生面孔一共有三个,都有人盯着了。一个是面前跳舞的姑娘……
△江心白和姚乾书抬眼望去,看见在酒肆门前空地处跳舞的赛儿。
△暗探2摆上茶壶和茶杯。
△暗探2给二人倒上茶,上个干果碟。
△江心白轻轻抿了一口。
暗探2:他们的暗号是“今日月圆”。除暗号外,存货人与接货人分别持有特制的令符,令符合二为一完成接头。
江心白:我进来之后若有新面孔,也不要放过,都盯上。
暗探2:是。(高声)二位爷,慢用!
△暗探2离开,进酒肆内。
△江心白与姚乾书看着酒肆门前旋转着舞双刀的赛儿。
△江心白打量着赛儿
姚乾书:她的注意力都在卖艺上,若是来接货的,怎么着也得找找接头人吧?
△江心白盯着他的嘴唇。
江心白:不止如此。她也许在和人打赌,赌自己能转多少圈。
姚乾书惊讶:这都能猜出来?
江心白:不是猜,你仔细看看那个旁边击鼓的。
△姚乾书这才注意到。男子击鼓,且一直盯着赛儿,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男子: 781、782……
△江心白笑了笑,起身离开。
△姚乾书跟上,两人并肩前行。
姚乾书:您可太神了。
△姚乾书侧头,瞥向身后。
姚乾书:大人,我们被跟了一路了,是——
江心白:甩开她。
△江心白与姚乾书分别走向长街两侧的摊位,淹没在人群中。
△很快,在他们身后,桫椤(换了较为朴素的衣服)追了上来。
△桫椤站在街上四处看,却找不到江心白和姚乾书的身影。
△桫椤被舞蛇的吓了一下,她嫌恶地躲开。
桫椤:江心白来鬼市要干什么?我倒要看看,江心白又在耍什么花招。
32.十二乐坊 大厅 日 内
人物:商别离、金吾卫、歌姬们
△商别离带着金吾卫一进来,几个舞姬就上台准备跳舞。
△商别离挥挥手。
商别离:今日不喝酒,不看舞!
△舞姬们离去。
△一名金吾卫上前。
金吾卫1:统领,江总捕已经进了鬼市。
△商别离往榻上一坐,悠闲又自信。
商别离:等着!
金吾卫1不明白:我们不去?
商别离:别急,让江心白先去把火烧起来,我们才有借口出手灭火,(得意又狠毒地狞笑)顺便——抓纵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