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安墨坐在沙发上,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紧致的皮肤简直令她热泪盈眶。
“唉。”在厨房洗碗的安兴学觉得堵地难受。
安墨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让他心焦,饥肠辘辘的感觉令他烦躁。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安兴学收拾干净,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擦手,一边看安墨。
“还能怎么办,退婚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安墨盘腿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睡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轻松地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这样的安墨让安兴学措手不及,打了一晚上的腹稿毫无用武之地。
父女俩因为马萧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安兴学软硬兼施,安墨软硬不吃。
“退了好,退了好。”
安兴学坐的笔直的身体松软下来,整个人都埋进沙发里。
本以为无解的难题突然被解决,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父女俩默默注视彼此,安墨虽有千言万语想对父亲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
“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马父在马萧小小的出租屋里来回转圈。
手里握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瞥见未接来电已经超过三十个。
“这也不能全怪萧子啊,要不你们家那几个碎嘴子,消息也不至于传地那么快······”
马母怨恨那几个参加订婚宴的亲戚,要不是他们,这件事情怎么会传出去,当初就不应该请他们来。
“你!”
马父的手指着马母,眼里是刚才没有的凶狠。
“我,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么·······”
马母叉着腰,摆出干仗的架势。两人大眼瞪小眼,怒火即将点燃战争。
“够了!”
马萧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上的西装已经变得皱皱巴巴,领带像蛇蜕的皮凌乱地搭在脖子上,一点都不像订婚的人。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滚回老家去!现在就走!”
夫妇二人都被马萧吼的一怔。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萧子,孝子。
意味满满的名字现在就像两巴掌,狠狠甩到夫妻二人的脸上。
马父和马母踏上归途,夫妻二人比老了十岁还要夸张。那副神态和安兴学听到安墨跳楼的噩耗时相差不大。
马萧没空关注父母心情如何,那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
老人嘛,饿不着,冻不死就行了。
当务之急是安墨,毕竟她比苏晓寒更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安墨怎么还不联系自己呢?一定是她那个什么张阿姨和安父安母告自己的状了。
马萧站在屋里唯一的窗户前,摸着略微有点儿光洁的大脑门儿,看着外面风景。
安墨肯定会打电话来的,他确信。
······
“叮零零。”
下课铃声一响,朱焱就急匆匆往停车场跑,连办公室都来不及回。
她的眼皮跳了一上午,讲课都出了好几次差错。
“小焱,这么着急干什么呀!”
张华的身体靠在朱焱的车上,她可是起了个大早,查了朱焱的课表,特地在这里等她的。
“今天没空理你。”
朱焱说着就把张华往一边推,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
她害怕安兴学没看住安墨,死心眼的丫头又去找马萧。
“别呀,载我一程。”
张华眼疾手快,趁朱焱不备,飞快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朱焱摇头,自己也坐进驾驶室。
朱焱本来心情就不爽,现在更加烦躁。她把车开的飞快,一路上超速了好几次。
张华看在眼里,默默替她的驾照心疼。
“到了。”
朱焱也不管张华,车还没停稳,转身就要下车。
“别急呀,”张华拉住朱焱正要开门的手,“她要是有心去找马萧,你这会儿回来早就已经晚了。”
“昨天送你闺女回家的那个小伙子,你看怎么样?我可替你打听清楚了,叫秦暮阳,是上一届计算机系的优秀毕业生。”
朱焱现在没心情想这些,闺女谈一个男朋友就能闹得这样鸡犬不宁,再来一个·······她想都不敢想。
“老安!老安!”
“来了,来了。”
安兴学被朱焱急切的语气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裤子都没提好就从厕所里跑出来。
“安墨呢?”朱焱心里不详的预感逐渐扩大。
“她应该在房里吧,我不清楚啊。”
朱焱一听简直炸了毛。让他在家里看着安墨,他倒好,弄出个不清楚来。
安兴学眼瞅着朱焱的卷发变直,简直要竖起来。觉得自己要是不赶紧解释的话,见到今晚的月亮很困难。
“她说要跟马萧退婚的·······”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她还说······”
朱焱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抓住安兴学的胳膊,“安墨说退婚?她自己说的!?”
“是啊。”
“是啊,我亲口说的。”倚着墙角的安墨冲着朱焱点点头。
“你呀,吓死妈妈了。”朱焱拍拍胸脯,既然是女儿亲口说的,“那你现在就打电话跟马萧分手。”
“好啊。”
安墨从睡衣兜里掏出手机,拨通马萧的电话号码,还贴心地按了外放。
“墨墨,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电话很快被接通,安墨听到对方焦急的语气里毫不遮掩的势在必得,嘴巴不屑的撇了撇。
“马萧,我们分手吧。再见!”
安墨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看着安墨挂掉电话,朱焱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听到自己同样决然挂掉座机时发出的“砰”一声。
“好!好!”朱焱激动地红了眼眶,“墨墨呀,妈妈今天下午就陪你去买些衣服,换个发型,我们重新开始。”
安墨重重点头,她也觉得自己能够这么硬气地和马萧说话很了不起。
“那我也·······”安兴学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焱扔过来的眼神堵住了嘴,“我先去做饭。”
说完人就溜进厨房里去了。
“我什么都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安兴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手上麻利地择着青菜。脸上隐隐露出一些笑纹,整个人不用看都觉得很轻松。
安墨和朱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频道的午间新闻都让朱焱觉得比看搞笑节目更轻松。
安墨看看身心皆愉悦的朱焱,再看看从刚才就一直振动的手机,一筹莫展。
马萧的电话从刚才就不停打过来,安墨不想接更不敢接。
前世马萧给自己打电话也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坏消息,另一种是他心情不爽。
不论是哪一种,安墨总是免不了被马萧一通臭骂,各种污言秽语都能从马萧的嘴巴里跑到安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