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皱眉“小孩也要杀人吗？”
男人摇头，面色微微沉痛“小孩不用，但是小孩可以被杀。”
温沁思正在逗那个小孩，逗的她眉开眼笑，就是不笑出声，原因，我大概是明白几分的。
男人为难的看着我们“那个，我要出去那啥了，不然今晚……你们最好也快点行动吧。”
将臣按住男人的肩膀“你不用出去了。”
男人瞬间慌了“不行！不出去会死的。”
我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不会让你死的，就让我们来会一会，晚上的那些东西。”
男人虽然还是不乐意，但因为实力悬殊，拗不过我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太阳一点点落幕，虽然在这浓雾的笼罩下，已经不大能感受到阳光了，但是白天和夜晚的，还是很分明的。
偶尔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那个叫薇薇的小女孩，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有什么畏惧的情绪。
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窗户之类的地方，已经被男人封起来了，还加固了好多层，估计是害怕他出去的时候小女孩受到伤害吧。
风的呼啸声，在外面回响，男人抱着小女孩窝在沙发里瑟瑟发抖，小女孩不吵不闹，轻轻的拍打着男人的背，安抚着男人。
“嘭”的一声，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男人被吓的一抖。
我感受着周围的气息，说“来了。”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劲风，吹灭了闪烁不定的照明蜡烛，客厅一片黑暗。在蜡烛熄灭的瞬间，我就看到将臣快速移动到了男人身边，男人和小女孩的安危，暂时不用担心了。
阴冷的感觉渐渐充斥着整个客厅，我听到一种牙齿打颤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猛然抬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扔出一张符纸，刺耳而又凄厉的惨叫声刺耳朵，有些难受。
黑暗的环境实在是有些不喜欢，抬手，又扔出几张照明符，有什么东西在照明符亮起的瞬间缩了回去，此时的客厅除了我们几个，空荡的很。
突然，我一个踉跄，脚下一只黑黑的手一晃而过。
再抬头，客厅的顶部开始渗血，大片大片的血迹顺着房顶延伸，照明符忽而全都熄灭了，滑腻腻的感觉从脚腕的地方攀爬上来。
忍住犯恶心的感觉，抬脚使劲一踹，微弱的惨叫声响了一声，就再没有声息。
有喘息声从耳边传来，带着腐烂和腥臭味，抽出桃木剑抬手一削，细微的嘲笑声透进耳朵。这个东西，不简单。
感觉到周围的东西越来越多，黑暗中又不怎么好动手，照明符已经没有了作用，心里升腾起一丝丝烦躁，很快被我压了下去。
偶尔北阴手中的青芒闪过，却也不足以看清什么。
一声惨叫，所有鬼气消失无踪，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又试了一下照明符，可以用了，然而，我却有些后悔用了照明符。
男人被倒挂在风扇上，肚子破了个大洞肠子滑了出来。小女孩就站在男人的尸体下方，愣愣的看着男人的尸体，任由鲜血一滴滴的落在脸上。
我瞪了正在发呆的温沁思一眼，温沁思回过神来，一把捂住小女孩的眼睛“这只不过是个梦，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小女孩一动不动，用一种毫无情绪的声音问“爸爸死了，对吗？”
我们大家都没有说话，偏偏不知道刚刚去了哪里，现在才冒出来的刑天说“如果死了那个是你爸爸，那么，是的。”
我嘴角微抽，北阴迅速抬手，青芒舔上男人的尸体，那尸体，渐渐消失在青色的火焰里。
所有的血迹，也消失了，放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小女孩乖的吓人，除了问过那一句话以后，再没有说话，任由着温沁思给她洗脸，刷牙。
像有一团棉花哽在喉咙里，难受的不行，亏我还买个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让他出事的，结果，还是出事了。
北阴把我拥在怀里“来的太多了，而且其中一只鬼魂，还很强大。”
我知道，北阴是在安慰我，我心里却没有一点点轻松，反而还很沉重。自从得到女娲的传承之后，我似乎就太轻敌了，觉得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解决。
我去看小女孩的时候，温沁思正在给她讲故事，讲的是耳熟能详的，美女与野兽的故事。
我看着小女孩，满是愧疚，对上她清澈的眉眼，我忍不住问“你恨我吗？”
我女孩有些疑惑“姐姐，恨是什么啊？”
我无力的笑了一下，是我魔怔了，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知道什么是恨。
小女孩仰着头问“爸爸会去天堂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先不说那个男人变成了鬼魂之后会不会也难逃消失的命运。即便没有，也只会入地狱，十八层地狱，因为他犯下太多的杀孽了。
小女孩情绪低落了下去“我知道了。”
看着小女孩的样子，心里十分涩然，我连一个小小的承诺，都不敢给她了。
袖口被拽住“姐姐，你给我讲故事吧。”
对上小女孩澄澈的眼睛，心软的一塌糊涂，更何况还夹杂了对她的愧疚。我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你想听什么故事？”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一下“听灰姑娘的故事。”
温沁思立马把书塞到了我手里，这书，有些眼熟啊，不管了，先讲吧。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照着书念就是了。
可念着念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为了能穿上鞋子把大脚趾和脚后跟切了是怎么回事，童话故事都这么血腥的吗？
“姐姐，怎么不念了？”小女孩疑惑的问。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我们换一个故事吧。”
小女孩也没有问为什么，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好。”
而我这也才想起来，这书，不是我书房里的吗？我就说嘛，除了以前版本的童话故事，根本就已经没有这么血腥的片段了。
我回忆了一下我看过的所有童话故事，选了一个我记得，没有血腥片段的来读。
最终，选定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只是读到最后，就被打脸了，最后一段是，那个恶毒皇后，被迫进入铁鞋，跳舞直到她死亡。感觉，这也是很血腥的。
无奈只能再换一个，小女孩出声打断了我“那个皇后的魔镜，真的存在吗？”
“啊？”我没想到小女孩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就问“如果你有魔镜，你要干什么呀？”
小女孩毫不犹豫的说“如果我有魔镜，我就要问他，怎么样才能让外面变的和以前一样干净。”
我沉默了，闭了闭眼，说“姐姐也不知道那个魔镜存不存在，因为姐姐没有看到过。不过啊，外面会变干净。”
小女孩眼睛亮亮的看着我，那目光，仿佛直直的刺入心底“真的吗？”
指甲陷入手心，带着点点刺痛，我说“会的，一定会的。”这不仅仅是对小女孩的承诺，也是对我的承诺。
我已经让她失去了爸爸，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记忆里的地方，重新回来。
哄睡了小女孩，我却毫无睡意，站在屋顶，看着下面厮杀的鬼魂，有种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去帮我找头？”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问。
我勾了勾唇“你学习能力很强嘛，都学会用现代语言了。”
他说“笑的真难看。”
然后，就看到北阴堪堪收回的脚，至于刑天哪里去了，谁知道，我似乎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些凑过来的鬼魂，基本被揍怕了，也就再也不敢过来了。
风裹挟着血腥的味道，吹过，我问北阴“你们是如何做到，看惯生死的？”
北阴斟酌着回答“杀的人多了，自然就看惯了。”
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又说“我们那个时候，每天都有生灵在不断地死亡。”
微微勾唇，他是怕我不开心吧“这些浓雾，是什么？”
北阴的表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阵法导致的。”
我叹了口气“又是阵法吗，怎么破阵？”
北阴回答“找到阵眼，然后杀了阵眼。”
我挑眉“阵眼是活的？”
北阴复杂的看着我“阵眼可能，就在那些幸存者之中，而且还有可能随时变换。”也就是说，有可能到时候，我要亲手去杀一个大活人。
突然忆起在老家的时候，杀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沉重了，不愿意，却又不得不这样。
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怎么辨别阵眼是谁？”
“阵眼的背部，会有一个图案。”北阴说着，用手在虚空绘出了图案的形状。
我表示目瞪口呆“难道要我们去扒人家衣服？”
北阴一愣，脱口而出“你要去扒别的男的衣服？”
我嘴角微抽，拧了一把北阴的胳膊，北阴倒抽了口冷气，我忍不住吐槽“你就装吧你。”不得不说，让北阴这么一闹，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吐出一口浊气“明天我们分头行动吧，尽快找到阵眼。”
“嗯。”北阴应到“我和你一起。”
我斜眼看着他“干嘛？”
北阴眼里染上不明的情绪“我扒男的，你扒女的。”
我被气笑了“怎么这个梗就过不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