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叹息,只能先安慰她“说不定,他有他自己的打算,至少他还在帮我,不是吗?”虽然瞎造谣骗我。
尤里很快调整心情,变回了那个大家闺秀的优雅模样,她的目光扫过北北,微微讶然“夜叉?”
我挑眉“你知道他?”
北北因为尤里的话瑟缩了一下,眼里漫上恐慌,我眯了眯眼,他在怕什么,怕尤里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尤里手指微动,微微凝眉,随即舒展开,面色略微古怪,最终没有说什么,而是问我“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北北瞬间舒了口气,我却是把异样记在了心底,既然尤里没有过多的说夜叉的事,那么就过后再问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利的,不然尤里也不会这么镇定。
于是说“我发现,这村里供的都变成了魔罗身鬼,五雷令也可能在这个地方,你能不能算出,五雷令和魔罗身鬼之间,有什么联系。”
尤里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饿的吗?”
也许是为了应景,她刚问完,我肚子就响了,有些尴尬,当鬼太久了,都忘了我已经复活了。
突然想起什么,我有些心虚的看向尤里“我……没带吃的,而且,这地方,目测没什么可以吃的。”
尤里把随身携带的包扔桌上,形象大毁,她说“我带了方便面,不嫌弃就凑合着吃吧,让霖出去买点什么其他吃的。”
霖瞬间出现,一掀眼皮“你倒是想的美,为什么是我去,不去。”
初也出现在另一边“出不去的,我试过了。”
我心虚的摸了摸下巴“所以说,你的泡面够我们撑多久?”
尤里也有些斯巴达“这个,只有你和我的话,大概两三天。”
霖有些不满“合着就你们吃啊?”
初很不厚道的拆台“你也需要吃吗?修为会受阻的。”
霖最终闭了嘴,看的我觉得我有些好笑,还能怎样,两三天之内解决这事吧,否则,就得饿死。
尤里也很快占卜了一下,说“那个五雷令,就在这个村子,用来镇压魔罗身鬼的,就在你们这边的祠堂。村里的青壮年都已经被魔罗身鬼吸干了精气,成了魔罗身鬼的傀儡。”
我眯了眯眼“所以说,什么死而复生根本就是假的?”
尤里点头“不过是来骗其他人的。”
我一拍桌子“行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去祠堂试试水。”
尤里表示双手赞成,但我显然算漏了这个宅子的厨房体系,没有电气化,全是那种土灶,连烧水都要先烧火。
我和尤里面面相觑“你……会不会用这东西?”
尤里缓缓摇头“第一次看见。”
我有些无奈“你们不是住山里吗,不用这个?”
尤里摊手“那座山全是我们尤家的,所以,你懂的。”
我撸了撸袖子,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算了,我还就不信连鬼都搞得定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炉灶。”
我也太高估自己了,和尤里捣鼓了半天,最终火都没生起来,还弄的浓烟滚滚,灰头土脸。
我和尤里坐在厨房外,什么形象都已经没了,正在思考人生,到底该怎么吃这个泡面。
最后,我说“干啃吧,你带水没?”
尤里说有,于是,我们过上了干啃泡面的生活,心酸到不行。
喝的水是有,但是,洗漱的还得去找啊,灰头土脸的,实在难受。
去祠堂什么的,再说吧,我记得村东头有一口井,村里的水源都是靠那口井。不管是初还是霖,还有北北,谁都逃不了,艺人拎着一只桶,披着夜色往村东头走。
这村子,静的可怕,在外面看不出什么,在里面,邪气四溢啊。
寻着记忆,找到了那口井,但是吧,冲天的恶臭险些把我给熏死,邪气太重,地质水质都被影响到了。
北北问“这还能用吗?”
我一咬牙“能,怎么不能,用符清理一下就好了。”虽然还是有些膈应,但总比灰头土脸的难受,虽然对自己也可以用清洁符,但是心理作用克服不了。
往井里用了几张符,恶臭味淡了点,打上来的水泛黑,看着都有些渗人,带回宅子之后我又用符使劲过滤了几道,才清澈起来,异味也没了。
至于怎么让水热起来,还是得靠符,正在往水里扔符的我手一顿,之前不是也可以用符泡泡面吗?怎么没想起来呢,算了,以后吸取教训。
草草洗了脸,就准备休息了,去祠堂什么的,明天吧,太累了。
霖,初,和北北,我让他们也别乱跑,这个魔罗身鬼有什么本事,还不清楚,别给出事情了。
宅子太久没人住了,有些霉味,又忍不住用符除味,我觉得我的生活已经离不开符纸了。
睡前,我问了一下尤里,她怎么知道夜叉,尤里说以前见过,现在的夜叉,算不出什么了。
我问为什么,尤里说,凡是和我扯上关系,且关系不一般的,她都算不出来的。
我沉默着,最后问“是不是你根本算不到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否则怎么和我扯上关系的都算不出呢。
尤里在我的目光里,点头承认了,她说“对,我从来算不出你的事,都只能是靠猜的,以前算不出来,现在也如此,所以,你是最大的变数。”
这番话,让我有些震惊,不是说所有人的命格都是定下的吗,怎么我就是变数。
再问尤里,她就不愿意说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
兴许是真的太累了,很快陷入了沉睡。
黑暗中,有声音在耳边回响“凤曦,凤曦……”
睁开眼睛,一片黑暗,只感觉阴冷的难受,有什么东西在前面发着幽幽的光,身体不受控制,踉踉跄跄的走近,是五雷令,然后就惊醒了。
天已经亮了,天还是黑沉沉的,头有些疼,回响起那个梦,感觉有些莫名,总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我和尤里说“我们去祠堂看看吧?”尤里说好。
虽然是白天,但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丢掉的就该是性命了。
一路上,还是没有一丝人烟,越接近祠堂,黑气越浓重,感觉空气都变的有些混浊了,呼吸艰难。
祠堂的大门已经有些腐朽,祠堂门口的镇魔石像,已经碎了一地,踏进祠堂,放佛到了另一个空间,压抑的难受,还更加黑暗。
燃了一张照明符,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地方,前方的黑暗似乎不能够被光源所穿透。
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圈人跪坐在魔罗身鬼的塑像前,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又燃了几章照明符,惊动了那些跪着的人,他们缓缓抬头,脸色惨白凹陷,全是眼白,动作机械,喉咙里挤出渗人的声音“入侵者……入侵者……”
我悄悄问尤里“入侵者是说我们吗?”
尤里看着缓缓向我们围拢的“人”,反问“难道不是?”
把初握在手里,尤里怀里也紧紧抱着书,我提高声音,问“魔罗身鬼,别躲躲藏藏的,出来见一面如何?”
“咔咔”的诡异声音响个不停,那些人也还在动作,目测是骨骼摩擦的声音,听的让人有些牙酸。
符纸撒出,那些傀儡燃起,照亮了大片空间,还有许多人的骨架散落在地,也是胃口好,吸了精气还要吃人肉。
凄厉的声音在回响,那个所谓的魔罗身鬼就是不现身,但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极有可能就是魔罗身鬼。
想要把魔罗身鬼逼出来,抬手挥剑,气流直接把傀儡砍成两节,而他们跪拜的魔罗身鬼塑像毫发无损。
直接飞身向塑像劈去,一道黑气从塑像涌出来,抵住剑锋,不得寸进。我微微勾唇,符纸打出去,黑气尽散,塑像被劈出了一个口子,却也没有被破坏的多严重。
所有的亮光瞬间消失,再燃照明符,都不能够出现一丝亮光,木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的由远及近,我暗自警惕着。
那声音在不远处停住,沙哑的声音响起“老三家丫头,来祠堂拜佛啊?”
我没有说话,那声音接着问“这怎么那么黑,丫头在哪呢?”
我放佛能够想象到大奶奶颤颤巍巍的四处张望,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确定是不是魔罗身鬼的陷阱。
拐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微微急促的响了一阵,又沉寂下去“丫头,你在哪?”声音已经有些变调。
紧了紧初,我决定开口答话,结果背后一凉,反射性的一剑挥出去,温热的液体洒在脸上,我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手有些抖,已经顾不得照明符到底有没有用,不要命的燃起无数照明符,这次,亮了,大奶奶躺在血泊中,眼睛睁的大大的。
手有些抖,蹲下唤道“大奶奶?”没有一丝声响。
有些木然的抹了一把脸,湿湿的,血红色,红的有些刺眼,甚至有些想要呕吐的感觉。
“曦曦,曦曦?”
我回过神来,尤里担忧的看着我,我问“怎么了?”
她问“你……没事吧?”
我露出一个笑来“我能有什么事?”
尤里定定的看着我“你哭了。”
我摸了摸脸颊“是血啊,没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