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吧,分一杯羹,倒是不会。地府的老大啊,怎么也算是上界的人了,想他也不会有什么想要扰乱三界的中二想法。
他应该也从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吧,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总觉得他是在看着我成长啊。
我想这次,有可能是因为都这么久了,我还是这么无能,对我失望了吧,这也是正常的。
要他这么一个大人物来天天担心着我这么个不成器的,也是为难他了,好在马上就不用愁了。
所谓的鬼吃了我的血肉会拥有扰乱三界的力量,上面那些人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了,只是觉着有些麻烦吧。
如果死后到地府遇到北阴,嗯……就多向他要点精神损失补偿什么的吧,毕竟给他占了这么久的便宜,我还亏着呢。
就是要遇上奶奶,那就尴尬了,还不得被她讽刺的体无完肤啊,我甚至了一下想象到她暴跳如雷的样子。
嘴角牵起一抹微小的弧度,这样也好,还能顺便知道奶奶到底在地府混了个什么职位,说不准我还可以靠个裙带关系也混个不错的职位呢。
手腕上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大约是疼的有些麻木了。身体爬上透骨的凉意,脑袋更加混沌,我只能靠着想些有的没的,来保持清醒。
不过都这样了,保持清醒有个卵用啊,用来看着自己是怎么失血过多而死的?想想就有些好笑。啊,就是有些对不起十五她们,说好来救她们的,结果自己都成了这鬼样,果然是太高估自己了。
感觉思绪浮浮沉沉,已经不怎么清醒了,猛然被一个温暖的手臂抱起,落入一片温暖的地方。
第一反应是北阴,随后嘲讽的笑了笑,北阴哪有那么温暖,随时都要我抗议了才会调个温度,还没有空调好使。
然后就被打脸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我来晚了,你先睡吧,接下来的交给我就好。”
他的话好像有催眠效果一般,把我拽入黑暗,都没来得及让我吐槽一下剧情怎么那么苏。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北阴说的交给他,那就交给他咯。再说了,我都晕过去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概没晕过去多久,我就被疼醒了,那种拿刀往你身上痛,各种戳,各种搅和的疼痛感。是了,禁术的反噬,太要人命了。
本来就全身不能动弹,还一口血一口血的往外吐,我已经不想知道我有多狼狈了,人干事。
从骨子里渗出的疼痛,一阵阵席卷而过,我好像感觉到耳朵里有什么东西热热的留下,耳边隐隐听到有人再叫我的名字,可惜我连吐血都忙不过来了,怎么可能还能应答。
我觉得我用禁术的那个时候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这种生不如死的代价太惨重了,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
这种情况,还想晕都晕不过去,周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种非一般的疼痛。
一波一波又一波,这可不是会疼到麻木的那种疼痛,就像被隔绝外界所有的感知,只剩下身体的疼痛能让我清晰的体会到。
我苦中作乐的想,是我生在战争年代,一定是烈士。被敌方抓到以后,烙铁,老虎凳,辣椒水,皮鞭……各种轮番上阵,都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情报。这么一想,突然有些骄傲呢。
长达一小时的折磨,我觉得放佛过了一个世纪,疼痛终于消失的那一刻,我终于迫不及待的晕了过去,人生圆满了。
醒来的时候,哪里都不疼,就是没有力气。挺正常的,那种地狱式的反噬都熬过来了,多大的疼痛都不是痛啊。
额头上覆上一只微凉的手掌,不用说,北阴呗。
张了张口,最终没说出一句话,不是我不想说啊,而是说不出来,我都快哭了,这算是后遗症吗,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眼珠微动,是北阴。只见他薄唇一张一合,格外诱人,然后就是连他说什么我也听不见呗,我也是造孽啊。
似乎北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微微叹息。你问我怎么知道?猜的,看那个口型,应该就是一声叹息来着。
本来还想着问一下结果如何,现在,乖乖躺几天吧。感觉自己现在就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之后尤里来看过我,也因为没办法沟通,两个人只能这么干瞪眼。估计默契不到,瞪了半天也没见她读懂我眼睛里的东西。
十一那个丫头没见,估计也在养伤呢。
然后就是一直挺尸挺尸挺尸,这酸爽,无法言喻。又不能说话又不能听别人说话,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静的。
偶尔尤里会来,北阴倒是时常在,十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没敢往我身上扑,不知道啥原因。
尤泠和十五那厮也来过,估计这里是他们特别行动处的地方,不然北阴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显出实体。他对北阴还恭敬着呢,进要问好,出也要问好,我咋就没这待遇呢。好吧,人家可是地府老大,没得比。
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东西也不能吃,近几天全靠营养液,也不知道瘦了多少,伤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加倍吃回来,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
最后的最后,我已经无聊到开始数天花板上的小花有几朵了,这种无聊程度,也是没谁了。
某一天,睁开眼睛醒来,发现,有鸟叫声嘿,难道我已经从耳聋变成了幻听了。
后来想想,不对,外面的树上真特么有一只鸟,我能听见了,意味着我的伤应该好了。
激动的我直接翻身下床,然后就整个人挂在了北阴身上。我委屈,都能听到声音了为什么还这么四肢无力。
看着北阴,我眨眨眼“我不开心了。”
北阴一把将我抱起,放到床上,眼神幽深“我被人拖住了。”
我“昂?”他说的是个什么鬼。
北阴看出我有点懵,耐心的解释道“那天,我没来得及赶到,是因为我被拖住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在很认真的在和我说这句话。
心底漾起一圈圈涟漪,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感动,亦或是开心。
他把我耳边的发勾到耳后,叹息“以后不会了。”
我垂了垂眼,压下眼中的复杂,故作轻松的说“哟,大阎王这是变相的在和我道歉吗,那真是受宠若惊。”
北阴沉默了一下“你的身体因为是遭受反噬,这几天的虚弱,你就好好挨吧。”
这是一秒钟变画风的节奏,我不满的看着北阴“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都一个星期了,我觉得我快变成蘑菇了。”
北阴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不是每天都有再给你擦身体,哪来的突然给你变蘑菇。”
凤曦vs北阴,完败!
睡觉睡觉,也不知道是北阴的画风越来越不正常还是越来越正常,我心塞的次数直线上升,我都担心会不会哪天被北阴给噎死了。
得知我五感恢复正常的消息,来探病的是一个接一个,十一哭哭啼啼的道歉,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废了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行了,别越哭越带劲了,吵死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我,萌的不行“凤姐姐,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还拉着连哥哥和我一起掉进那个陷阱的。”
哦,意思她错在不该带连殊去。诶哟,心肝疼,看在她哭的这么可怜的份上,也就不骂她什么了,经过这么一次惨痛的教训,她也该涨记性了。“下次还敢不敢?”
十一猛摇头“不敢了。”
我顺便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后面情况怎么样。”
十一擦擦眼泪“我也不知道啊,我晕过去了。”
我“……你不是醒着呢么?”
十一委屈的眼眶又蓄漫了泪水,我砸了咂嘴“得得得,别哭了,你慢慢说,啊~”
十一一眨眼,一大坨泪水啪嗒,掉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晕过去的,反正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应该问她的,问北阴不就好了,他出的手嘛。突然有些担心自己了,怎么感觉越来越傻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十一走后,我刚想开口问北阴,连殊来了。
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清冷病弱美人,身体娇弱易推倒,也不知道我去之前桑陌对他做了什么。
北阴嗤笑“连大公子可是比谁都会装。”
我忍不住瞪了北阴一眼,怎么每次遇到连殊都像个孩子似的,北阴和连殊才是真爱吧。
北阴接受到我的不满,撇开了头。
连殊勾起一抹笑,没有以往的暖意,总感觉带着一丝丝嘲讽,一晃眼,就没了,眼睛都开始出问题了,有点严重。
他说“曦曦,茅山禁术的反噬,很痛苦吧。”
我被他嘴角的那一抹笑蛊惑了,茫茫然的点头,一闪而逝的黑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连忙摇头,风轻云淡的说“也没那么痛苦,痛的麻木了,也就不痛了。”而事实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用茅山禁术这鬼东西了,永远都不!
他纤长的睫毛压下眼里的神色“何必用这么大的代价去赌一个必输的结局?”
我耸肩“必输吗?没有啊,这不是都赢了嘛!”
连殊笑出了声,无端的有些悲凉“没什么,算我欠曦曦一条命吧。”
然后走了,是的,走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啊,不太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北阴挡住了我随连殊而去的视线“你想知道那天后来的情况如何?”
我点头“想啊。”怎么可能不想,我好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