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萌感觉到满满的寒意。
她相信，只要她稍微说错一个字，这男人绝对有后手等着她！
宋柠萌干干地笑：“不怎么，您随意。”
厉斯城：“……”
他满脸忍耐，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将她带到了盥洗池旁，拿起她的牙刷，开始往刷头上挤牙膏。
宋柠萌：“……”
她松了口气，他是想帮她？
脸突然有点烧。
她干干地笑，一转眼，看到牙刷上的牙膏多得已经要开始往下掉，忙阻止：“停停停！多了多了……”
她把他手里的牙膏推开，一副痛斥败家玩意儿的架势：“挤那么多干嘛，不要钱的啊，虽然人傻钱多，但是……”
厉斯城揉了揉眉心，把堆满牙膏的牙刷一把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唰唰唰……”
开始帮她刷牙。
“吾……咯叽……哭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后，宋柠萌一口咬住了牙刷。
她狠狠地退开一步，用裹成“粽子”的双手手掌夹住牙刷，从嘴里取出，含了满嘴泡泡道：“这个不需要你帮忙，我自己可以来。”
厉斯城挑眉，似笑非笑地睨她：“你刷刷试试看。”
宋柠萌：“……”
她看着被双手夹住的牙刷。
好吧，刷起来似乎确实有点艰难。
但这是能难住她问题吗？！
不是！
宋柠萌垂眸思索几秒，果断咬住牙刷，用左手拇指与手掌用力夹住。
虽然有失准头，但好歹还是可以刷了。
宋柠萌朝厉斯城得意一笑。
“唰唰唰……”
刷得乱七八糟，但却证明了不需要人帮忙。
厉斯城嫌弃地道：“蠢。”
丢下三个字，转身离开。
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宋柠萌松了口气，放慢了速度慢慢刷。
即便已经放轻了力道，用力时，还是拉扯到了手背上的伤口。
她一边龇牙咧嘴地抽气，一边把牙刷从嘴里抽出来。
正准备丢下不刷时，厉斯城又回来了。
他把她手里的牙刷抽出来，丢进了垃圾桶，往她手里重新塞了把新牙刷。
是把电动牙刷。
宋柠萌呆呆地按了下牙刷上的开关，刷头“兹兹”开始震动。
不光自己会震动，按动手柄上的按钮，牙刷头还可以自己旋转。
上刷下刷里刷外刷，几乎不用她手动。
她惊喜地抬头，满嘴喷泡：“好高级哦，我还是第一次用这么高科技东西呢。谢谢哦。”
说完，欢欢喜喜地开始用新牙刷刷牙。
厉斯城垂眸，瞥了眼自己黑色西装上的一片细碎白点，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宋柠萌刷完，从镜中看到厉斯城双手环胸，斜倚在洗漱台前，似乎没打算要走的意思。
她皱眉。
他还想干嘛？
宋柠萌边想边笨拙地开了水笼头，冲洗牙刷，然后漱口。
满口清香，她满意地笑了，自动忽视掉厉斯城衣服上的白色泡泡。
既然他喜欢待这里，就让他待吧。
宋柠萌笑眯眯地朝厉斯城挥了挥手：“厉少，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晚安？”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厉斯城长臂一伸，拎住她后衣领，把人又给拽回来。
“不洗澡？”他挑眉。
我去！
宋柠萌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她就说，厉斯城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地帮她刷牙！
原来一直在这里等着！
流氓！
色胚！
宋柠萌连忙摆手晃脑，防备地往后退：“不用了吧，都伤员了，还讲究什么卫生啊，脸干净了就行了！”
她拔开他拎住衣领的手，推着他往外走：“好困，今天折腾一天，太累了，我要睡了，厉少，拜拜？明天见？”
厉斯城睨她一眼，嘴角牵了下，走了。
宋柠萌把人送出门。
“砰！”
迫不及待地甩上门，落了锁，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重新回到浴室，看着镜中自己还没卸干净妆的脸，皱眉。
厉斯城反正已经知道她遮掩真实容貌的事了，刚才怎么就不咬咬牙，狠狠心，让他帮忙把妆给卸了再赶人呢？！
转念一想，厉斯城方才在书房给她卸妆时那种抹桌子似的手法……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忍忍的。
可是……
宋柠萌耸着鼻子闻了闻自己身上。
太难受了。
打架时出的臭汗，受伤时又弄了满身的血，然后是消毒水的味道……
虽然换衣服的时候粗粗洗了一下，但那股子味道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被这样熏一晚上，明天会不会直接躺尸了？！
就在宋柠萌自我嫌弃不已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扣扣——
她连忙提声道：“谁啊？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少奶奶，少爷让我过来帮您洗澡。您要休息的话，不如等洗了澡再睡，这样也舒服一些？”
洗澡……
宋柠萌眼睛亮了一下，犹豫不过一秒，果断跑去开了门。
门口，是主管卧室的王姨。
宋柠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王姨，麻烦了。”
王姨反因宋柠萌的客不好意思起来：“少奶奶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
翌日一早。
厉斯城下楼来到餐厅时，老爷子和悠悠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着了。
厉斯城走到老爷子左边落坐，冷眸扫过悠悠身旁空着的位置，淡声问：“悠悠，妈妈呢？”
悠悠握着把小勺子，抬起水汪汪的圆眼睛看向厉斯城，稚声稚气道：“妈妈上学去了。”
厉斯城轻嗤：“她还真是身残志坚。”
“怎么说话的？”
老爷子不满地瞪他：“关心人就关心人，说话阴阳怪气给谁听？”
厉斯城：“……”
这个家里确实没他的位置了！
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关心人一定要正面表达，正面表达了，被关心的人才会知道。不要心里和行动上关心了，嘴上却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这样别人即便知道了你是关心，心里也不会高兴，甚至还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人给得罪了。”
叹口气，老爷子十分嫌弃地继续道：“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一牵扯到感情，就这么少根筋呢？”
厉·少根筋·斯城：“……”
他默了默：“爷爷，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老爷子瞪眼：“你这小混……”
骂人的话都出口一半了，想到悠悠还在，老爷子又生生忍了回去：“告诉你，再不改改，迟早会注孤生！”
厉斯城喝了口咖啡，淡淡道：“没事少上网，您一把年纪了，自己学坏没事，别带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