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不到片刻,花长歌出了雅间,到一楼厨房找到正在吃桂花糕的小桃,冲她勾了勾手指。
小桃忙过去:“郡主,您吩咐。”
花长歌拍拍她的肩膀:“去二楼雅间守着,等苏嬷嬷回来,就说我还没起,别让她打扰。”
小桃眼睛一亮:“郡主,您又要出去溜达?”
花长歌点了下她鼻子:“就你知道!”
“郡主放心,奴婢保证完成任务!”
花长歌笑笑,很快离开。
她并不担心苏嬷嬷发现她不见了,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想要看看,苏嬷嬷背后的人,能容人她到哪一步。
皇宫,养心殿。
康慧帝看着手里的消息,面色温和,似在自言自语:“又单独出去了?”
內侍不敢搭腔,低垂着头默默候着。
“呵!”
一声低笑,康慧帝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嘴角都撬了起来:“越能折腾越好,就怕她不折腾!”
內侍更不敢搭腔了。
“告诉苏玉英,让她只管做好本分就行,按时汇报!”
“是,皇上。”
——
花长歌出了西市,一路向东,没过多久到了玉楼东,要了早早订好的二楼雅间,优哉游哉地喝茶,吃瓜果。
听到敲门声,花长歌笑眯眯地哼了哼:“进来!”
宋质跟在宴寒之身后,一进来看到坐在窗前桌边喝茶的贵公子,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不由愣了愣。
宴寒之略微垂着头,见宋质像是忽然被定住了一样,皱了下眉,跟着又松开。
“宋质?”
宋质脸颊一红,忙干笑出声:“老大,这位公子就是之前到庙里找护院的那位公子,您手里的玉佩也是这位公子的。”
宴寒之抬起头来,当看到那张俊俏的不像真人的脸时,也愣住了。
花长歌失笑:“是你。”
宴寒之惊疑不定:“是您?”
看出宴寒之眼底的警惕,花长歌抬抬手:“别拘谨,今天算是谈生意,都坐下说话吧。”
宋质忙摆手:“不用不用。”
宴寒之看着笑盈盈望着他的花长歌,不知怎么想的,脚先迈出一步,很快在花长歌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花公子。”
宋质惊讶:“老大,你和这位公子认识?”
宴寒之点头:“他是我和小瑜的恩人!”
宋质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长歌没说话,给宴寒之倒了杯茶。
看着宴寒之眼底的警惕和冷意,笑着出声:“你若是心有疑虑,今天就当只是遇到了个老朋友,喝个茶,聊聊天,叙叙旧!”
不等宴寒之说话,花长歌笑着问他:“你妹妹呢?我看她粘你黏得紧,会不跟着一起来?”
宋质嘴巴快:“她在楼下呢!说什么也要跟着!”
宴寒之冷冷看了宋质一眼,宋质吐了下舌头,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气氛略显尴尬,花长歌像是没察觉到一样,依然和之前一样,优雅地喝茶,优哉游哉地吃糕点。
不知过了多久,宴寒之才开口:“你要多少护院?”
据他所知,这位长歌公子根本不像却护院的人。
花长歌挑眉:“十个,我的要求很严格,一般人可做不了!”
宴寒之嘴角动了下,声音依然冷硬:“紧紧只是护院?”
花长歌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和之前不同,之前的笑容看着淡淡的,就像是一层面具。
而这次的笑容……是从眼底透出来的,似乎非常愉快,嘴角微微翘起,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在发光。
“自然不是!你也知道,我这样的人,想来是不会缺护院的!”
宴寒之意外花长歌的直白,拧了眉:“打家劫舍”
花长歌瞪眼:“我看着像是穷疯了的人,都沦落到需要打家劫舍了?”
宴寒之:“……”
看着神色尴尬,有些懵的宴寒之,花长歌大笑着站起来。
“放心了,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指指自己,又指指外面:“我这样的人,谁还没有点儿糟心事儿?愿意与否,你好好考虑,不急在一时。”
花长歌走到门口,宴寒之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愿意!”
不论如何,这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
花长歌转过身来,眉眼含笑:“那么……合作愉快!”
宴寒之:“……”
不去理会木讷讷的宴寒之,花长歌拿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合同递给他,指着下面的签字处。
“看看吧,若是没意见,就在上面签字。”
“不必担心我玩文字游戏,因为没必要,纯粹的合作关系,才会让我们彼此更觉得放心,你说呢?”
宴寒之:“……”
不知道为什么,在长歌面前,他总是无话可说。
从前他也是……
呵!
如今都快食不果腹,还想什么从前?
一目十行看完所谓的合同,确定上面的内容后,宴寒之忍不住又从头再看了一遍,这一次,是一个字一个字,一段句子一段句子地看。
确定无误后,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回了凳子上,端着茶杯慢悠悠喝茶的花长歌,眼底的震惊,怎样也遮掩不住。
“这……”
花长歌挑挑眉:“有问题?你也可以补充,虽然是我招人,但是我也是个能听得进建议的好伙伴!”
宴寒之摇头,声音艰涩:“没问题。”
说罢似乎生怕花长歌反悔一样,低头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两份合同上写下宴寒之三个大字,同时印上了自己的指印。
这一下,轮到花长歌懵了。
“这……也用不着这样吧?”
走到宴寒之身边,花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帕子丢给他:“快捂住,本来就营养不良,再多流点儿,可别贫血了!”
一式两份的合同,花长歌拿走一份,另一份留给宴寒之:“那么……明天见!”
等花长歌离开后,宋质马上关上房门,一脸焦急:“殿下,您怎么能自伤?”
宴寒之将合同拿给宋质看,宋质看完后,一脸蠢呆相。
“殿下……这位长歌公子……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
这年头找护院,竟然不仅不要卖身契,甚至还管吃管住管月例,这哪里是找护院,这分明是做善事。
宴寒之将合同收回,折叠起来,看似很快,实则非常小心地放进贴身的衣服里。
“去查查,他到底是谁!”
既然要合作,自然要知道对方的基本底细。
若是能够交好,对他未必不是一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