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一连三天，花长歌没见到姬无心。
而这三天，她有将近两天没能下床，浑身酸痛不说，连声音都有些嘶哑，喉咙刺痛。
等身体稍微好了些，花长歌出了清荷园。
凝秀瞧着，主动询问：“姑娘要出府？”
花长歌转头看着她：“不可以？”
凝秀摇头，王爷并未吩咐过。
花长歌其实不确定，毕竟之前那次入府，她连清荷园的大门都不能踏出去，而那天从玉楼东回来，姬无心显然心情非常不好，否则也不会像是疯了般折腾他。
“王爷呢？”
凝秀摇头：“奴婢不知！”
不知更好，大半是不在府中。
花长歌点点头，盯着凝秀看了会儿：“府中可有适合我穿的男装？”
凝秀愣了下：“有的，王爷以前的衣服。”
府中只有这么一个正经主子，花长歌不挑剔：“拿一套过来。”
凝秀颔首，快去快回。
出了王府后，花长歌和凝秀坐在马车上，看着同样换了一身男装打扮的凝秀，忍不住打趣。
“不是只有王爷的男装？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凝秀：“李公子以前的。”
李子玉么？
花长歌笑了笑：“那位李公子看起来倒是平易近人，瞧着文质彬彬的，周身气度也不错，可有议亲？”
凝秀摇头。
花长歌又问：“那你呢，可有议亲？”
凝秀再次摇头，然后听到花长歌笑着打趣：“那不是正好，你们可以凑一对儿，男才女貌，还是同在王府，天作之合！”
向来清冷干练的凝秀，第一次红了脸。
花长歌眼底划过一丝深意，继续这个话题。
“怎么……你不喜欢他？”
没等凝秀说话，花长歌像是老母亲般开始挑毛病。
“说的也是！这位李公子瞧着确实人模狗样，但是听说花边新闻不少，对他投怀送抱的闺阁千金也多，若是真的和他结为夫妇，想来后院必定不得安宁，你又不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到头来势必吃闷亏！”
凝秀想反驳，说李公子虽然看起来和王爷一样风流不羁，可不像很多世家子弟那般没有底线，更多的是逢场作戏。
瞧着凝秀的神色，花长歌忍不住翘起嘴角，笑的有些讽刺。
“你是觉得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根本没动真心，即便后院里女人成堆，只要真心对好，你要是愿意嫁给他的？”
难道不是吗？
凝秀虽然没说话，可眼底神色泄露了她的情绪。
花长歌摇头轻笑，一脸不耻。
“那我问你，若是你外面蓝颜知己无数，不过也只是逢场作戏，他可还会愿意娶你？”
凝秀再也忍不住反驳：“自然不会！”
女子若是那般……和青楼妓子有何区别？
花长歌了然地点头：“你也说了不会！所以为何互换一下，你心甘情愿，而他会觉得你如同妓子般不堪？”
凝秀觉得快被嘉禾郡主的问题问的窒息：“这世间本是如此！”
但凡是有点儿家底的男子，谁不是妻妾成群？
李公子家中虽然只是四品，在京中根本数不着，可跟在王爷身边，出头不过迟早。
这样的人物，为何不能妻妾成群？
就像王爷后院中的那些女人一样，随会在意王爷后院到底多少人，她们在意的是谁能成为王爷心尖上的那个人，成为东洲王府的女主人。
花长歌感叹地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到了一家粥铺前，让停了马车。
凝秀的心绪还在起起伏伏，她似乎有些明白嘉禾郡主的意思，又觉得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太……骇人听闻，所以才觉得是她想多了。
“我下去喝完粥，你要一起吗？”
凝秀下意识摇头，等想到王爷的命令，这才缓过神来，发现嘉禾郡主已经下马车，凝秀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
粥铺人不多，凝秀进去后看到嘉禾郡主在里面，暗暗松了口气。
“公子想喝什么粥？”
见凝秀来的很快，花长歌笑着报了粥名：“鸡丝粥！”
凝秀点头：“公子稍等！”
宴寒之看到花长歌时，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自从合同签订后，他只见过花长歌一次，之后他们按照原计划继续训练，所有吃穿用度都是合同签订后，花长歌给的一笔巨款。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这些人携款潜逃，给了一笔巨款后，再不曾出现过。
今天在这粥铺遇到，宴寒之如何不意外。
刚要上前搭话，宴寒之注意到花长歌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制止意味明显。
宴寒之愣了下，然后看到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从柜台那边过来，端着一碗鸡丝粥送到花长歌面前。
“公子，您要的鸡丝粥。”
花长歌示意凝秀坐下来，凝秀坚持站着，花长歌也不再多劝：“其实不用那么小心，谁也不认识我，不必如此警惕。”
凝秀不那么认为：“保护公子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花长歌笑笑，专心喝粥。
喝粥期间，又要了几样点心，一碟莲子糕，一碟桂花糕，还有一小坛子女儿红。
喝完粥，吃了几块点心，其余东西花长歌让凝秀包起来，很快离开。
回到东洲王府，花长歌将女儿红给了凝秀。
“听闻这家粥铺的女儿红很有名，拿去尝尝？”
凝秀诧异：“给奴婢？”
花长歌笑着点头：“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凝秀忙垂头：“奴婢不敢，谢姑娘赏！”
这坛女儿红，很快到了前院书房，姬无心的书桌上。
同时带过去的，还有莲子糕，桂花糕。
“除开她下马车早了些，其余并无异样？”
凝秀点头，不敢有半点儿遗漏：“确实如此，郡主虽然下马车很快，但是奴婢确定当时的情况，不会有任何接触旁人的机会。”
她追的很快，当时粥铺人不多，花长歌才刚到大厅，店中小二都不曾迎上来就被她拦住了。
姬无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那家粥铺的女儿红口感虽然不错，但远远比不上她亲手酿制的新生？”
凝秀沉默。
想到那晚对她的粗暴，姬无心有些意兴阑珊。
“她可问过本王？”
凝秀点头：“出府前郡主问过您，然后还要男装，奴婢擅自做主，拿了您以前的衣服。”
姬无心挥挥手，示意凝秀离开。
这一晚，姬无心依然宿在前院书房，晚膳厨房送来的精美菜肴半点儿没动，倒是桂花糕和莲子糕，还有那小坛子女儿红全没了。
后院一直注意着前院动静的女人们，蠢蠢欲动，知道她们的机会来了。
王敏却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清荷园的方向出神。
手上拿着一块白玉佩，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几乎都凸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