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王府,姬无心就着灯光看着被暗卫截下来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还真是他!”
姬开隆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委以重任,以为是最忠实的一条狗的花青知,背后主子另有其人吧。
一想到姬开隆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会气的七窍生烟,姬无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加深。
“这个花青知,隐藏的可真深!”
若不是青衣骑意外得知花连枝借由探望外祖母的因由离开相府前往望月城,他让人多留意,哪里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惜的是,信上花青知非常谨慎,只嘱咐花连枝见机行事,竭尽所能与人交好,并未提及对方是谁。
但有了这条线索,想要知道花青知想要讨好的人是谁不难。
难的是……他背后的人是谁。
“你刚才说……花青知还想要安插人进长信侯府?”
隐在暗处的夜煞冷冷嗯了声,姬无心把玩着手中密信,眼中浮现出丝丝笑容,恶意满满。
“他还真是不死心啊!”
歪着头看向暗处,姬无心问夜煞“你说,为什么呢?”
夜煞只说了两个字:“主子!”
姬无心笑了一声,盯着手上的密信,柔和的灯光下,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更加柔和,本就雌雄莫辩的容貌,比女子还要严厉三分。
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的恶趣味,不会觉得他有丝毫女气,反倒是邪气十足。
“说起来……花青知五个子女中,除开歌儿……也就是他小儿子花在为还算争气,在白鹿书院也小有名气!”
夜煞没说话,姬无心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慢悠悠地出声:“难得回府一趟,若是知道长信侯府中那个冒牌货有意缓和和相府的关系,花在为一定会主动上门吧。”
夜煞:“主子英明!”
姬无心舔了舔唇角,夜色中灯光下,那让人惊叹的好相貌邪气更重,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妖邪,好像即将嗜夺人命的妖魔。
“那可是相府未来的继承人,本王给他一个薄面!”
他倒是要看看,等花在为成为相府中连氏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后,日子还能这么好过?
自己选择的火坑,他要花在为跪着也要走完!
“可查清楚了,那冒牌货为何要与相府缓和关系?”
夜煞:“暂不确定,但是与花青知有关!”
姬无心似乎也不着急知道,并未再追问。
夜煞有些羞愧,难得主动开口:“主子,笑伦嘉禾郡主那边……需不需要属下亲自去一趟?”
姬无心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整个书房中的空气几乎在瞬间凝结成冰。
在主子尚未开口前,夜煞忽然跪下请罪。
“属下自去刑房领罚!”
姬无心阴冷地声音在书房中响起:“翻倍!”
“是!”
夜煞刚离开,高七从外面进来。
“主子,岭南王来了。”
姬无心阴测测地哼:“你看本王现在有会客的心情吗?”
高七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连忙去前厅回绝岭南王。
“什么,歇下了?”
岭南王姬开周不满地皱眉,望着一脸憨实的高七,将手中茶杯往旁边桌子上重重一搁。
“怎么……姬无心这小子是连本王这个皇叔都不放在眼中了?”
憨实的高七心中哼哼:主子连皇上和太后都不放在眼中,你一个藩王皇叔,装什么大蒜呢?
“王爷说笑了。”高七满脸笑容:“主子是真的歇下了,否则知道王爷过来,必定扫榻相迎。”
姬开周嗤之以鼻,他今天来,就是故意找茬。
姬无心不见,在意料之中,若是姬无心忽然相见,那才是见鬼。
“扫榻相迎?就他?”姬开周上下打量了高七几眼,语调阴沉:“高七,本王虽然离京多年,但是姬无心什么性子,本王难道不知道?”
“老实告诉本王,姬无心到底在做什么?”
高七:“……”
主子想杀人!
但若真的把岭南王干掉了,皇上暂且不提,太后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瞧瞧天色,老实人高七刚要说谎,李子玉从外面进来,行礼之后,笑眯眯地将话题接了过去。
“王爷深知主子的性子,这个点儿主子在做什么,难道王爷会不知道?”
说完冲姬开周暧昧一笑,丢给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姬开周心中不耻,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啧……本王怎么忘了,自从无心中了噬情蛊,怕是每日在女人身上下不来吧!”
这话说的……是在笑话主子荒淫无道了。
李子玉依然面带笑容:“同为男人,想来王爷深谙其道!”
姬开周跟着沉了脸,盯着李子玉瞧了好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
“李子玉,本王听闻……你看上了一个丫环,结果那丫环根本瞧不上你?”
高七心中警惕,岭南王到京中不久,按说王府的消息,他不会这么快知道。
意味着什么?
府中有暗装。
看着高七紧绷的神色,姬开周哈哈大笑。
“高七啊高七,何必这么紧张,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这也是李子玉的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丫环是喜欢上了你,才会拒绝了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李子玉呢。”
这已经是在赤果果的挑拨高七和李子玉的关系了。
两人对望一眼,高七依然神色紧绷,李子玉却笑得格外欢畅。
“子玉不缺女人,若有人真的瞧中了高七,那子玉倒是要好好喝上三杯!毕竟高七……还是个绉儿呢!”
高七黑脸涨红:“李子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子玉呵一声:“我替你高兴呢,你冒什么火?”
“老子才不要你替我高兴!”高七脸色僵硬:“老子的事,用不着你管!”
主子都没说他呢,李子玉瞎咋呼什么?
李子玉跟着反驳,高七嘴笨,根本不是李子玉的对手,很快直接上手,两人完全将姬开周当成了空气。
姬开周气的砸了个茶杯,一甩衣袖带着侍卫出了东洲王府。
路上,侍卫都替他感到窝火。
“王爷,这东洲王府也太欺负人了!”
他们家王爷到底还是东洲王的皇叔呢,皇叔登门,不拜见就说不过去,府中下人也没规矩,当着他们家王爷的面都打起来了,成何体统?
姬开周皮笑肉不笑:“他从小嚣张跋扈惯了,若不是闲宁皇后死的早,怕是他比现在更嚣张!”
侍卫:“……”
“不过……”稍微一顿,姬开周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有噬情蛊在身上,哪怕他不死在夺嫡的阴谋诡计中,也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和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而他此行,不过是为了确定姬无心身上的噬情蛊是否解了。
现在看来,当初那南疆巫医说的不错,噬情蛊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