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纠缠,殿内一片狼藉。
凝秀进来时,地上到处都是衣服,看到花长歌贴身的小衣,还有兜肚都在地上,面颊泛红,又很快隐去。
纱帐后面,没有半点儿动静。
平常这个时候,花长歌早就起了。
“小姐?”
没有回应,凝秀皱皱眉,又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反应,她不得不上前几步,掀开层层帐幔。
等看到宽大舒适的床榻上露在外面的一条玉腿上点点痕迹时,吓得手一哆嗦,快速退了出去。
低垂着头看着地面,又不小心看到**,一张脸红的几乎滴血。
“小姐?”
夜煞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别喊了,没有三天,她不会醒来。”
凝秀猛地转身,一个箭步跃到房外。
“主子蛊毒发作了?”
夜煞点头,快速离开,就好像从没出现过。
凝秀立在廊下,浑身僵硬,如同一尊石雕。
主子蛊毒发作了?
她怎么没看出来?
以往主子蛊毒发作……凝秀忽然转身冲向房内,顾不得尴尬快速掀开帐幔,看到半个肩头露在外面的花长歌,伸手探她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虽然虚弱,但是还算平稳。
凝秀松了口气,视线落到花长歌白嫩的肩头上,看到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露在外面的一条玉腿上也是同样的痕迹,有些甚至泛着青紫色,心底生出一股心疼和怒气。
主子怎么会这样对花长歌?
这些日子以来,她看得出来,主子对花长歌十分在意,否则也不会随意打杀了后院中几个不安分的女人。
但是……主子若真的在意花长歌,又岂会在蛊毒发作的时候要她?
还是蛊毒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主子已经忘了蛊毒发作时的自己到底多可怕?死在他手上的人,到底有多少?
花长歌皮肤极其白皙,又是那种稍微一碰就会泛出一片青紫的敏感肌,所以凝秀看着,她身上的痕迹非常恐怖。
凝秀的指尖有些颤抖,仔细又格外小心地给她擦洗,涂抹药膏后,给她穿上衣服侍候好,难得地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李子玉过来时,凝秀刚把房内收拾整齐,一张俏脸非常冷。
“凝秀。”
看到李子玉,凝秀不由想到了花长歌昨天晚上和她说的话。
凝秀的眉眼锐利,眼底透着丝丝寒气。
“李公子。”
李子玉皱眉,明显察觉到了凝秀对他的态度比以往更加冷淡了。
“凝秀,是不是因为主子昨晚蛊毒发作,你们现在还没缓过来?”
见李子玉并不知道昨晚主子蛊毒发作后要了花长歌,凝秀不自禁松了口气,依然冷着脸。
“不是,奴婢现在很忙,李公子若是无事,就离开吧。”
李子玉有些受伤地看着她:“凝秀,我特意过来看你”
“李公子,这里是清荷园,你知道主子的脾气,他的东西,向来不许旁人,哪怕是窥视一眼。”
李子玉嘴角抽了下,无比冤枉。
“凝秀,我喜欢的人是你,和嘉禾郡主没有半点儿关系。”
凝秀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奴婢是死士,当不起李公子厚爱!”
不知道凝秀为什么会这个态度,李子玉有些发愁,略微思考,望着凝秀循循善诱:“凝秀,我知道你现在是死士,但是我能让王爷同意”
“不需要!”想到花长歌昨天说的假设,凝秀根本等不到李子玉将话说完。
若不是今天一早看到花长歌的状态,她或许不会这么坚定。
可主子这么久以来对花长歌多好,现在呢?
花长歌说得对!
她不能入李府,否则后半辈子……
她最擅长的是杀人,而后院女人们想要得到男人的宠爱,需要的千娇百媚,温柔软玉,她不会。
入了李府,过了最初的新鲜期,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李公子请回!”
李子玉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前两天还好好的,凝秀忽然对他变得这么冷淡。
难道是因为这两天他时常出入青楼,她介意了?
“凝秀,是不是”
高七大喊:“李子玉,你怎么又跑到清荷园来了?”
李子玉回头,看到带着五六个侍卫过来的高七,忍不住皱眉。
“高七,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高七挠挠后脑勺:“主子吩咐的,我也不知道。”
凝秀的心下沉:“主子吩咐做什么?”
高七看看清荷园大厅的方向,有些纳闷儿:“让人守着,不许里面的人踏出清荷园半步!”
凝秀:“……”
李子玉也有些奇怪:“好端端地,主子忽然下这样的命令?”
高七哼:“想知道?你问主子去!”
李子玉无语,因为高七的到来,知道凝秀面皮薄,他自然不好再提想让凝秀跟他入李府一事。
恰好还有事要去回禀主子,李子玉和高七一同离开。
——
东洲王府,前院书房。
书房的气氛压抑,高七到了门外就不动了,李子玉不明白所以,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僵住了,看到坐在书桌后椅子上面色阴沉的主子,看到他眼角还带着的些许猩红吓了一跳。
“主子,您蛊毒发作了?”
姬无心阴冷地瞥了他一眼:“言伯仲那边如何?”
阴冷的声音,让人无端生寒,李子玉不敢不应:“回主子,言伯仲到了台州后,一面救灾,一面攻打山匪,暂时一切顺利。”
姬无心微微勾着的嘴角噙着一抹阴狠的笑:“他可是带了两万大军,若是还打不过区区闹事的山匪,你说消息传到姬开隆耳中,姬开隆会不会气的扒了他的皮?”
李子玉打了哥寒颤,他知道主子向来凶残狠辣,只是没想到会忽然对言伯仲下手。
“主子……您不是说,暂时不动言伯仲吗?”
姬无心森然地笑:“此一时彼一时!”
李子玉暗暗想着,说不动言伯仲不过是昨天的事,言伯仲那边也没什么突发情况,为何忽然就变成了此一时彼一时。
他敢想,不敢问。
蛊毒发作后的主子,即便已经过了发作时的疯狂毒辣,为了小命着想,不要去尝试反驳主子任何话。
“是,子玉明白。”
望着李子玉,姬无心忽然转开了话题。
“提说秦无忧去了相府探望一个老太婆?”
李子玉忙点头:“是,是相府三小姐花连枝在街头偶遇她,意图亲近,说相府老太太病倒了,秦无忧主动提出过府探望。”
姬无心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眼底眸光森寒。
“盯紧她,一定要找到她背后的人!”
李子玉领命而去,书房里只剩下了姬无心一人。
半靠在椅子里,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他厌恶地皱眉,一挥手将窗帘层层落下,书房内一片漆黑。
门外高七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等了半天没等到吩咐,只好继续守着,只是站姿比以往更加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