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白鹿书院白鸿羲白院长到！历山书院杨修谨杨院长到！文宇书院李德义李院长到！青芒书院古英韶古院长到！”
不仅如此，随着康慧帝和四大书院院长同来的，还有朝中一些大臣，书院中的夫子等，浩浩荡荡一群人，走在康慧帝身边的，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大儒洪庆文。
看到花长歌还在这边，一双浑浊的眼睛熠熠生辉，因为离得远，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看他兴奋的神色，还有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众人猜测是在谈论花长歌。
花芮芯愣住了，不知道这什么神展开。
马炎彬的脸色忽然好看起来，若是在皇上还有四大书院等人面前展露才华，对他的前途来说不可限量。
哪怕尚了公主，也未必不能谋一个好差事。
姬幽明眉头紧皱，看向花芮芯，跟着又摇摇头，视线转到文乐公主脸上，瞧见她满脸得意和期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总觉得，花长歌和从前不一样，若是现在还要故意找茬，只会自讨苦吃。
文乐这么做，到头来到底成就了谁，又让谁成了笑话，他觉得……或许未必是文乐想要的那样。
花长歌……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刚才从容自信，不管是哪一个对联都不曾蹙眉的花长歌，姬幽明的心情还有些复杂。
若一早知道她的好，他又怎会弃了她？
成王妃不同旁的侧妃侍妾，一个唯唯诺诺，连见到自己未婚夫都胆怯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女子，哪里相配？
又有花芮芯珠玉在前，他不管看哪里，都觉得花长歌不顺眼，加上花相那边的动作，才有了成王府前，他让管家一纸休书一事。
如今回想……似乎……确实过了。
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少女，才十六而已。
康慧帝等人来的很快，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参见皇上！”
康慧帝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群人，英俊的脸上露出舒缓的笑容。
“都起来吧！”
等众人起身后，康慧帝才继续说话：“今日是以文会友，朕过来不过是看看热闹，你们不必拘谨，该怎样就怎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皇上你带这么多人来，而且还有四大书院院长，文坛泰斗大儒，心思不要太外露。
姬幽明上前一步：“父皇来的正好，大家准备谈诗作赋，父皇若能主持，想来大家更加积极。”
康慧帝哈哈大笑：“论谈诗作赋，在场哪里有人能及得上四大书院的院长们？”
众人暗暗点头，四大书院的院长，尤其是白鹿书院白鸿羲院长，不仅是文坛大儒，更出自百年医术世家白家。
说起来白家也是人才辈出，先是太医院院判白长岭，少年成名，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白鸿羲是其叔父，也是白家地位仅此于家主白思淼之人，早年学医，半道从文，文采卓绝，年过百半顺从圣命担白鹿书院院长，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没成想已经过了二十年。
在场的很多人，除开新科前三甲已经从书院毕业，其余大多数都是四大书院的学子。
比如静茹公主，早前也在白鹿书院念书，不过因为犯错，现在还在开福寺中思过。
文宇书院出了个状元，院长李德义自然自豪，笑容满面，比自己高中还要高兴。
看到马炎彬在前面，笑着颔首算是打招呼。
想到洪庆文之前提及的花长歌，不由看向站在姬无心身边的少女，一眼看去就被少女过分艳丽的容貌惊艳到了。
没想到传闻是真的，花家大小姐竟然比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花二小姐还要美貌。
若是洪庆文没有夸大其词，或许他没白来这一趟。
相府一门双姝，没想到到头来，花家大小姐成为弃妇，被逐出家门。花二小姐因为被人算计，一顶小轿抬进了成王府，连个侧妃也没捞着。
李德义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花青知，见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花长歌，忍不住摸了摸胡须。
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李德义想的差不离，但是花青知对花长歌，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弄死她，否则哪里有现在这么多事？
他忍不住，当初他对花长歌也没有多恶劣，见她身为嫡女实在没有半点儿嫡女的气势，反倒是被还是庶女的花芮芯比下去，就觉得糟心。
又有长信侯府被灭，他对这个嫡女看哪哪儿不顺眼，索性不再看，由着她自生自灭。
没想到……她一直在隐藏，在伪装！
图什么？
花青知很想跑到花长歌面前质问她，若是她不是怀才不路，而是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他岂会弃她不顾？
一门双姝的好事，到现在……他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白爱卿”见众人没说话，康慧帝看向白鸿羲：“白鹿书院是四大书院之首，你看接下来如何？”
白鸿羲花甲之年，头发花白，精神奕奕，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袍，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
“微臣觉得，还是按照以往惯例，四大书院一起出题，谁能最后胜出，便是拔得头筹！”
花长歌不大清楚这个拔得头筹代表什么，姬无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拔得头筹之人，能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皇上会点头。”
这样啊！
花长歌眼睛亮了亮，姬无心看着，宽大袖袍下的手，忍不住轻轻勾勒着她的手指。
“歌儿想参与？”
花长歌眼睛黑亮，明澈照人：“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姬无心心底在挣扎，不想她被外人看到，只想让她属于他一个人，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也知道花长歌的性子，倔强起来，他有些棘手。
“歌儿想要什么，告诉本王就是！”
花长歌知道他放纵肆意的性子，笑容浅淡：“我希望我所获得的，是用我自己的双手和智慧换来的！”
姬无心眯眼：“歌儿这是何意？”
花长歌认真地看着他：“对我而言，旁人赠与，终究不如自己所得来的牢靠！”
姬无心沉默不语！
这是不信他？
呵！
他从温水煮青蛙到直接占为己有，图的是什么？
想要她的成服和顺从！
可真的看到她什么都顺从后，又觉得无比糟心。
姬无心拧着眉，转而轻笑：“倒也是！那本王拭目以待！”
这一刻……他忽然有了耐心，想要耐着性子等着，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看看她到底能给他多少意外。
或许，当初留下她，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人生的这个意外，他不自知地深陷，也许并不是一个难以接受到必须毁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