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思来得很快,带着四名侍卫,穿着一件石青色花素绫袍子,腰间绑着一根墨色蛛纹角带,外面是一件同色披风,领边带着狐裘,看起来非常华贵,身材高大挺拔,看起来英姿勃勃。
明亮的眼睛在看到花长歌的时候,眼底不其然地带上了阴冷讽刺,似乎在嘲讽花长歌以为成为了五洲城的长老,就高枕无忧了?
“花无,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成了五洲城的十八长老之一,还真是让本殿下意外!”
花长歌正在喝茶,唇角微弯:“不请自来,北明国皇族好教养!”
知道花无牙尖嘴利,一张嘴能气死人,北明思让自己不要在意他言语上的讽刺。
“本殿下确实不请自来,但是是为了给花长老您送贺礼,恭喜您成为十八长老之一!”
说到这里,北明思一抬手,后面一名侍卫上前两步,将手里拿着的很大的盒子送到了花长歌面前。
“打开瞧瞧!”
花长歌没有半点儿兴趣,就算是好东西,经过了北明思的手,那也是要人命的玩意儿。
花长歌不动手,北明思递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点头,单手抬着盒子,快速将盒子打开。
里面不是别的,而是一套女子的衣裙,看起来有些眼熟。
“如何?”
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盒子里的衣裙,花长歌有些费解地看着北明思。
“北明国三皇子这是何意?”
北明思抬着下巴,神色倨傲。
“呵!看来月娘是一腔真心错付啊,连她最喜欢的一套衣服,花长老都记不住!”
花长歌:“……”
是了!
她说怎么这衣服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盒子里的衣裙是月娘到了花宅后时常穿的,她似乎很喜欢这套石榴红的裙装,花长歌十次见她,有七次穿着这套衣服。
眉目沉了下来,花长歌声音冷淡。
“有话直说!”
北明思在花长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来嗅了嗅,一派闲适淡然,好像在自家一样。
“着什么急?本殿下有些渴,先喝点儿茶水润润喉。”
花长歌斜昵他一眼,正好看到北明思观察她的视线对上,轻轻一笑,端着茶杯被往后靠了靠。
“也罢!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北明国三皇子莫非以为,花无真的会在意?”
因为拿不准,所以北明思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但是月娘只是个引子,他们手中还有别的牌。
“既然如此,那这杯茶,本殿下定要好好品尝品尝。”
花长歌笑着哼一声:“你我敌对,这里是城主府内闫喜阁,我的茶,你也敢喝?”
根本没打算喝茶的北明思低声笑了笑:“为何不敢喝?花长老难不成还想在这里要了本殿下性命不成?”
他是代表北明国出访五洲城,目的地为了和五洲城交好,若是死在了城主府中,舞天涯怎么向他父皇交代?
“那不如你喝一口试试?”花长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笃定她不敢对他如何的北明思:“我花无光棍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可北明国三皇子不一样,还有北明国大好江山等着您回去继承呢!”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北明思确实被花无这豁出去的性子给惊了一下,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花无,本殿下好心好意来给你送贺礼,你就是这样对待客人?”
花长歌切一声:“客人?不请自来,算哪门子客人?”
北明思:“……”
自从遇上花无,他似乎每次都会被堵得哑口无言,因为就算不请自来,所谓来者是客,也不会这么不给脸面。
偏偏花无,就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
心中怒火窜出,北明思直奔主题。
“月娘不过是一个舞姬,你或许没那么在意,但秦小婉呢?”
关秦小婉什么事?
花长歌可不认为,北明思有能查出她真实身份的能力。
“与我何干?”
北明思阴沉沉地笑了笑:“确实与你无关,不过怕是你那好兄弟舞青峰,这辈子怕是得不到心上人了!”
居然会迂回了?
花长歌不由多看了北明思一眼,这一眼看的北明思无比舒坦。
这人啊……只要有短板,就会有把柄。
“秦小婉啊……”努力思考了下,花长歌似乎才想起来说的是谁:“青峰确实对她有意,奈何秦小婉心中只有大齐国成王,青峰一腔真心错付,若能让秦小婉马上消失,青峰也不过是消沉一时!”
“你!”
北明思没想到,花无居然油盐不进。
“你就不担心,舞青峰会和你决裂?”
花长歌掏掏耳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决裂?在这五洲城中,你跟我说决裂?”
北明思噎了下,知道花无说的是事实,毕竟在五洲城中,人人都是各凭本事,就算是依附谁,也未必是真心实意,而是瞅准了时机反扑。
决裂什么的……不要太随处可见。
“行!花无,那本殿下倒是要看看,你能强硬到何时!”
一手挥掉侍卫手上装着月娘衣服的盒子,北明思一脸怒气离开。
花长歌看着地上的衣服,脸上神色依然懒撒,但是瞳孔深处划过厉色。
“顺才,你去找舞青峰,将刚才北明思说的那些话转达一遍!”
顺才忙点头,转身去找舞青峰。
顺才离开没多久,花长歌也跟着出了闫喜阁,出了城主府,直奔花宅。
徐柳红缨看到她回来,一脸欢喜。
“主子,您回来了。”
花长歌点点头,看向两人。
“月娘和陈瑜呢?”
徐柳诧异:“主子不是让人接了两人入城主府了吗?马车走了半个时辰了,这会儿应该早到了城主府。”
话说完,徐柳和红缨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花长歌。
“主子,您没见到他们?”
“没见到!”花长歌皱眉,吩咐徐柳和红缨待在花宅中,转身离开。
从花宅出来时,她走的非常慢,看起来好像被什么事情缠住了,眼神有些飘忽,显然不在状态。
不远处,一直在花宅附近盯梢的侍卫注意到,向远处的同伴做了个手势,忙跟上去。
藏花阁中,花连枝坐在二楼的雅间内弹琴,十指纤纤,温婉优雅,唇角微勾,眉眼含笑。
“回府了?”
“是!”
拨弄着琴弦的手慢慢压下来,花连枝眼底藏着的恶毒尽显。
“一个人?”
“是!看着……好像在想什么事情,走路时很慢,差点儿撞到路人。”
花连枝勾唇浅笑:“那还等什么?引他过去,直接处理掉!”
“是,小姐!”
侍卫准备离开,花连枝忽然站起来。
“去备车,在本小姐没到之前,留着一口气!”
侍卫应声而去,花连枝走到铜镜前看了看镜中相貌清丽,气质淡雅的美人,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