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带着景依依径直去了关押魏灵儿的房间。
两人进门时,魏灵儿正在原地踱步,清脆的铃铛声在房间里回响着。
“你们把我师傅弄哪去了?”魏灵儿冲着两人吼道。
“临山散人现在很安全。魏姑娘不用担心。”
魏灵儿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你们来找我,不会就是特地告诉我这个的吧?”
景依依看着她,抿唇道:“你对封冥做了什么?”
魏灵儿眼神一凛,嘴硬道:“什么封冥?我只认识冥渊。”
“当晚我带着小冥拜访时,你也是见过他的。而且,他究竟是封冥还是你口中的冥渊,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封九的话非但没让魏灵儿反思,她反而道:“他是谁都不要紧,问题是,他自己接受哪个称呼?他现在心里的人又是谁?”
“是你吗?”魏灵儿看向景依依,语气透着挑衅。
“需不需要我告诉你,他现在心里的人是我?恩?”
景依依面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冥已经和依依领过结婚证,依依还怀着孕……你这种行为,跟第三者有什么区别?”
“第三者?你难道没听说过,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小三吗?”
“你!”封九还欲再说,景依依却拦住他,“算了吧封叔叔,我的话已经问完了。”
“依依……”
景依依冲着他摇摇头,封九没法只好放弃逼问魏灵儿。
两人走之后,封九长叹一口气。
“依依,你别听那个魏灵儿胡说八道。小冥体内毒素太多,才导致他暂时性失忆。”
“我知道。”
可即便知道,她心底仍是无比难过。
封九见她神情落寞,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他的失忆症。”
“封叔叔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虽然不懂治病,但基本的医学知识还是知道的,无论什么病,都需要对症下药。我们现在连临山散人给他下的是什么毒都不清楚,何谈治疗?”
“依依……”
“封叔叔,我想见临山散人。”景依依眼神坚定,“我要亲自跟她谈一谈。”
……
晚上。
临山散人蹲在墙角,逗弄着墙上的蚂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警惕地回头,就见景依依提着两只烧鸡进门。
她眼前顿时一亮,“小姑娘真贴心,知道我爱吃烧鸡!快快拿给我。”
景依依在临山散人伸手后,将烧鸡收了回去。
“散人先不忙,我有句话想问问您,问完了话,您再吃也不迟。”
“呵,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我就说嘛,这烧鸡不是白吃的。”临山散人白了她一眼,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我事先跟你说清楚啊,要是来问我的药房,那我可无可奉告。”
景依依落座,大方道:“您连封叔叔都不愿说,我便不会自讨没趣了。”
“算你识相。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从封叔叔口中听说了您的治疗方案,如果按照你说的继续下去,能不能救我先生的命?”
“可算有个人问到点子上了。”临山散人顿了顿道:“从前两次下药后的反应来看,我有七成的把握能治好他的病。”
“那另外三成呢?”景依依神情焦急。
“小丫头,做事最忌贪,有七成就不错了。你回去问问封家主,他能有三成都不错了。”
“我明白了,我会劝封叔叔放了您,只是还请你继续治疗我先生。”
临山散人奇怪地看着她,“你……舍得看他和我爱徒双宿双栖?”
“舍不得又如何?只要他能平安,我可以等他恢复记忆。”
临山散人挑眉道:“你至多只有半年多的活路,指望他恢复记忆来找你?恐怕你已经成化石了。”
她的话戳中了景依依的痛处,若换做从前,管他什么临山、西山还是北山,她早就掀桌子了。
可如今……
“这就是我要来请教的第二件事。”
“什么?”
“您有把握让他一直失忆下去吗?”
“嘿,你这丫头可真够奇怪的,他可是你老公,你还打算让他一直失忆下去不成?”
景依依没回她的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临山散人自觉没趣,回道:“我可是医仙圣手,长命百岁我不敢打包票,让人失忆这种小事,我还是轻易办得到的。”
景依依闻言,长吁一口气,起身后退两步跪了下来。
临山散人傻眼了,“你……你干什么你?”
“我有一事想求散人。”
“说话就说话,你跪着干什么?!”临山散人惶恐地看向门外和窗外,确认门窗都严丝合缝地关着,她才擦了擦头顶的汗。
“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死性?我让你站起来你还非跪着啊?”
“希望散人能先答应我!”
“行行行,我答应!但前提是不能伤害我徒儿!”
“您放心,这件事您若答应,相信您徒弟会是最开心的一个。”
“哦?”临山散人挑眉,“你说来看看。”
“半年时间,如果半年内,封冥没有记起我是谁,麻烦您一直控制他的失忆症,让他以为魏灵儿便是他的妻子。”
临山散人听到这,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时也知道,景依依选择了一条死路。
“为了所谓的贞洁,不要自己的命。你倒是很让我震惊。”
景依依微微一笑,“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人,身体和心也只属于他一个,我不想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无关什么贞洁,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
临山散人挑了挑眉,“理解,这事我应承下来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失忆症绝不是半年就可以自愈的,只要我不解他身上的毒,他就永远不会醒过来。”
“我知道。”
“知道就好。”临山散人顿了顿,看着她,“现在烧鸡我能吃了?”
“自然。”景依依笑笑,将手里的烧鸡递给了她。
临山散人一把夺过烧鸡,大快朵颐起来。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景依依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门。
一脚踏出房门时,泪水倾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