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看到霍远的一刹那，立即将钱包塞进口袋，转身就走。
霍远就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一直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托他的福，白歌也不敢再回头，倒是没再撞上什么人，只是，脚却越来越麻了。
天色渐渐下沉，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在旧金山的街道上，谁也没主动开口。
先前的愤怒和气恼也随着身体的疲惫逐渐消散，白歌看着面前的岔路口，额角开始阵阵发痛，她记得这里距离酒店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可她至少走了四个小时了！
出来时太急也没带钱包，周围路过的也没有华裔，她也不敢张口借钱，回头去理霍远吗？
绝不可能！
就在白歌自我斗争时，男人忽然开口。
“左边。”
白歌鼓起嘴巴，冷哼一声，听话地朝左边走去，嘴里不忘吼道：“我正想走这边呢！”
霍远也没拆穿她，默默跟在她身后。
白歌走到一半时，却发现路越来越窄，不单如此，路的尽头，似乎只有一栋小公寓？哪里有酒店的半分影子？
“你这带的什么路啊？！”白歌忍不住回头吼道。
头顶传来一股重力，白歌不耐地抬头，拍掉霍远的手，“别碰我！”
霍远看着愤怒中的小野猫，淡声道：“走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吃东西去。”
“我才不……”
“咕噜咕噜”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白歌咬唇，在心底宽慰自己，“不过就是吃个饭！她又不会掉块肉！”
这么想着，白歌老实地跟着霍远，却发现他笔直地朝道路尽头的小公寓走去。
白歌忍不住朝四周看去，附近别说是餐馆，就连卖小食的都没有。
“到了。”霍远在公寓门前站定。
“你在耍我吗？”白歌眉头皱得极深。
“叮铃铃——”就在白歌说话时，霍远已经按下密码锁，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白歌小小的惊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公寓。
一进公寓，白歌才发现，这公寓不但外表看上去很破，里面……更破。
换到国内，这样的房子早十年前就已经被扒光了。
霍远就在白歌震惊的眼光下走到三层，打开了其中一间门，白歌惊讶道：“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我在这里住了十二年，回国前一晚上，我买下了这里。”
霍远提到“回国”二字时，白歌再次心虚，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可能永远也没可能回国的吧？毕竟当初他提到回来继承家业时，那个气氛的样子白歌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
白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见他没生气，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房子不过六十平米，只有一间卧室和浴室，再加上一个开放式的厨房，还没有澄园的一个洗手间大。白歌有些意外，以霍家这样的背景，霍远竟会住在这样的地方十几年。
不过这房子虽小，可布局得当，所以显得十分温馨。
“你先去休息，做好饭我叫你。”
“不要买菜的吗？”白歌奇怪道。
“这里每天都会有佣人来打扫，所以你可以放心食材的新鲜程度。”霍远打开冰箱，白歌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放满了食物和瓶装水，她随手拿过一块豆腐，购买时间就在上午八点钟。
“你回国后，这里还有人住吗？”白歌不禁好奇。
“没有。”霍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切下青椒。
“那为什么还要定期打扫？”
“为了方便我随时回来。”
白歌听到这话，心里竟有一丝异样，感觉就像是对方随时都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没有谁离不开谁，在这一点上，两人彼此彼此。
尽管这样，白歌仍是不能接受。
她没再理他，转而朝卧室走去。
“吱嘎——”推开卧室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白歌认得这味道，霍远常喷的就是这一款的香水。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满柜子的书，墙上简单到连根钉子她都没看见。
意外的是，白歌在床头看到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她拿起照片，一眼就认出站在中间的那个冷脸的小男孩就是霍远，她忍不住道：“原来从小就爱板脸呐，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视线落到霍远身后的两位大人，只看着照片，白歌竟也感觉到了那两人之间散发出的爱意，白歌看着女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正是霍奶奶送给她的那一只，现在就戴在她的手上。
毫无疑问，照片上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霍远的母亲——纪纯。
站在纪纯身边的就是霍昀本人，白歌眯起眼睛，看着那个板着脸的大人，几乎要以为他是霍远的翻版。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两个都是冰山脸的代言人。
除却这张全家福外，白歌打开书柜，最上一层放着许多奖杯，各式各样，其中一个金色勋章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勋章上刻着一个展翅的雄鹰标志，雄鹰两侧则是两把交叉的狙击抢，枪下则刻着一串字母，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
“在看什么？”男声传来，白歌吓了一跳，直接将勋章扔了出去。
霍远一把接住，将其放回书柜，对着她道：“可以吃饭了。”
“额……好。”
饭桌上。
白歌看着满桌子的菜，一眼就看中了最中央的水煮鱼！她夹起一筷子鱼送进嘴里，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
“好吃吗？”霍远一手撑着下巴，柔声道。
“好吃！”白歌没出息道。
“那就多吃点。”
白歌扒着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的笑容，冷哼道：“你不要以为一顿饭就能收买我，我可……”
“锅里还有你最爱的鱼羹，要不要来一碗？”霍远插嘴道。
“好！”白歌一口答应。
白歌没出息地看着面前的鱼羹，果然，她也没逃过真香定律……
“嗝——”白歌打了个饱嗝，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躺在沙发上，她双手托腮望着在厨房里忙活的霍远，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个金色勋章是什么啊？”
“做狙击手的时候得的。”霍远轻描淡写一句话，如一道惊雷从白歌头顶劈下。
狙……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