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陈启已经陷入了极致的内疚中,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在陆正南的面前也终于释放着自己积压多年的心理压力,他声音透着浓重的鼻音,眼角通红。
“当时你为了救我出事的时候,退役回到家里的时候,甚至都没跟家里说一句,你是因为救我而受伤,我从来没打算逃避责任或者装疯卖傻,可你却告诉我,我家里情况也不好,就算真的要治腿,你也不让我拿钱。”
“那时候,我看着婶子,江叔成天为了你的腿到处跑,我看着都难受,那明明是我该承担的责任,可你却都不让我承担,我也想过,若是你的腿彻底站不起来了怎么办?那我就得当你的腿,背着你一辈子我也愿意,可这样的想法也是自私的。”
“大家都要成家立业,你也需要娶老婆生孩子,若是真的落下了残疾,连孩子都没法有了,所以现在每次我看到瑶瑶和明明的时候,都觉得特别不真实。”
陈启煽情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一旁的陆正南都说的眼睛通红,眼角的泪水就跟失禁了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掉。
叶棠在旁听着,虽然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可她的心脏也没忍住的颤动着。
她缓缓看向江崖,江崖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责怪,只无奈的凛了凛眉:“都过去了,这件事,怎么样你才能翻篇,如今我儿女双全,和媳妇感情好,咱们的事业也有了进展,陈启,总是给自己这么多压力,活的不累吗。”
陈启见状,咬了咬唇:“可能当时受伤的人要是我就好了。”
江崖一语扎心:“当时若是你落到梁永辉的手中,可能就不是能活着出来了。”
当时梁永辉为了逼他招供,什么酷刑都用了,那种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这话犹如无形的巴掌打着陈启的脸,陈启下意识看向陆正南,和陆正南相视一眼后,陆正南终是没忍住的先笑了出来。
“好了,启弟,你就起来吧,这么多年,咱们和江哥相处的感情,还不知道江哥十个什么样的人吗,江哥要是真跟你计较,还会带着你赚钱?”
陈启眸光闪烁,最后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愧疚,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再看向叶棠的时候,陈启面上有些害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嫂子,让你看笑话了,对不住啊。”
叶棠摇摇头,表示理解:“没关系。”
接下来的饭局中,叶棠听到他们聊了很多关于队里的故事,甚至陆正南还提起了一句副总司女儿的故事,不过碍于叶棠在,陆正南并没有戳破太多。
而江崖再被调侃的时候,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在我这,从来没考虑过她,所以没什么好遗憾的。”
叶棠听不懂,但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低头安静的吃着酱肘子。
与此同时,楼上的酒局里,白新月被郭征给灌了不少酒,高浓度的白酒下肚,胃里顿时火辣辣的。
而白新月自始至终都被郭征搂抱在怀中,梁远升在旁讪讪的喝着酒,每当他想提起合作的时候,都被郭征告知不要太急切。
“梁老板,你这太急切啊,很容易吃亏的,合作的事,要慢慢来,你也知道,我最近刚投了一个五十万的投资,你现在这么想从我这里拿钱,光是送来一个秘书,这诚意可不够啊。”
“咱们都是商人,又不是慈善家,我这钱也不是轻易就能投的,新月,你说是不是?”
郭征抬手捏了下白新月的小脸,在看到他们之间亲昵的动作时,白新月也不再看梁远升一眼。
从今晚来到酒局后,白新月对梁远升的执念也彻底放下了。
她白新月的人生也不能只执着于一个男人,曾经梁远升的确将她带出了筒子楼,给了她从未得到的生活,她也曾真实的爱过梁远升。
可人生那么短,耗在一个人的身上,不停地自欺欺人,是没有意义的。
既然梁远升为了钱可以放弃她,那她也照样可以成为人上人而牺牲自己,只要降低自己的底线,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白新月娇嗔一笑:“郭哥,这事急不来,而且,咱们又不能当冤大头,如果没有把握的合作,就不能轻易投钱。”
白新月的回答得到了郭征心里满意的答案,郭征顿时仰头大笑着,搂着白新月看向其他兄弟们,示意着:“大家看看,这新月还真是上道,是个有前途的小姑娘,以后若是跟着我们好好混,大家伙说,同不同意!”
梁田等人顿时带头附和着:“当然同意!支持郭哥!”
郭征心猿意马着,此刻喝酒也到位了,光是这么一直喝下去,多无聊啊。
这夜晚的生活那么美妙,没有女人点缀一下,怎么能算是和谐美好的夜晚。
而且他这刚办完妻子的葬礼不久,来到德安市后,不是没有女人投怀送抱过,但白新月这种小白花的类型还是头一个。
郭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验验货了。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梁老板,你带了女人过来,说送给我当秘书,你这心意呢,我也领了,不过啊,人家小姑娘陪着咱们喝酒也喝了两个小时了,再喝下去就有点欺负人了。”
“大家伙说我说的对不对。”
郭征话落,梁田怎能不懂大哥的心思,他故意凑近说:“大哥,你说这小弟们今天寂寞夜晚,也是孤独难熬啊。”
梁田这就是在试探着郭征的态度。
毕竟他们兄弟几个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郭征却直接觑了一眼:“去球的,人家小姑娘是我的秘书,你们一个个心思都想什么呢。”
郭征起身,随即也将白新月一同搂起来,眉飞色舞着:“新月,你说郭哥对你好不好?”
“郭哥当然对我好了,不然我也不愿意跟着郭哥呢。”
“那郭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白新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懂郭征的暗示。
她垂了垂眼睫,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才开口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