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苏婧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巴戟对于司纪忱的重要性，她当然知道，只是，只是……水煮鱼是她倒给巴戟的，药也是她偷偷放进去的，如果被司纪忱查到的话……
想到这里，苏婧又往后退了两步，挣扎着想要摆脱陈伯的束缚。
陈伯现在根本无心去管苏婧，但手下的力道却没有放松，“兽医！马上找兽医过来！”陈伯抓着苏婧的手，扭头冲着在不远处巡视的两名黑衣保镖。
陈伯刚回过头就看到了已经慢慢走近的司纪忱。
司纪忱沉着一张脸，面色露出一丝怒气，深邃的眼眸盯着关琳琅所在的位置，仿佛时空一切，眼里只有巴戟。
他每走一步，苏婧的脸色就更惨白一分。
在司纪忱快要靠近时，苏婧害怕的再次想要挣脱陈伯，但却被陈伯大声的呵斥：“苏婧小姐害的巴戟中了毒，现在还想要逃走？！”
一句话是在警告苏婧，也是告诉了司纪忱，事情是苏婧做的。
司纪忱的瞳孔微顿，脚下步子更快朝着巴戟走去。
关琳琅蹲在巴戟的面前，把巴戟的嘴巴掰开，一只手顺着巴戟的喉咙掏了进去，试图用这种办法把巴戟逼吐。
巴戟躺在地上，有白色的沫从嘴巴里流出来，顺着关琳琅的手臂淌在了木地板上。
关琳琅继续掏着巴戟的嘴巴，秀眉紧拧，面色凝重。
有血和着白沫从嘴巴里流出，刺目的红夹杂在白沫里，格外惹眼。
走近的司纪忱在看到这一幕后，瞳孔猛地伸缩，几乎在一瞬间便蹲在了巴戟的面前，大手摇晃着巴戟的头，略微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暴怒：“巴戟！”
巴戟毫无反应，躺在地上，就连抽出也都渐弱。
它雪白的毛发被血染红，胸口下白绒绒的毛沾满了白色的呕吐物，巴戟纯黑的眼珠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起了白眼，身体痉挛拧成了一团。
“医生！医生！医生！”司纪忱在看到巴戟这幅样子后，近乎疯狂的大喊。
兽医提着医药箱迅速靠近，蹲在巴戟的面前用手检查着，不到几秒钟，医生放开了手：“已经不行了，中毒太深。”
“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想陪葬！”司纪忱突然一把抓住兽医衣领，盯着对方的眼睛里似是能喷出火来。
兽医被吓得浑身冒着虚汗，忐忑的再次张口：“确，确实是这样的，您……”
司纪忱盯着医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用力甩手，将兽医推倒在地，几乎在同一秒钟迅速起身，朝着苏婧走去。
苏婧被司纪忱一系列的行为吓到，在看到司纪忱朝着自己走来时，更是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恨不能插翅逃走。
在对上司纪忱那双冷如冰窖的双眸时，苏婧胆寒的连忙移开视线。
“还我巴戟的命！”在靠近苏婧的同时，司纪忱已经迅速抽出枪，对准了苏婧。
他几乎是用吼的，一双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戮。
苏婧被吓得往后倒退，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司纪忱顶着苏婧头部的枪跟着她往下移动，他俯身怒视着她，冰冷的枪口下，苏婧的一张脸花容失色。
司纪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巴戟陪伴他十三年，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现在苏婧竟然敢下黑手害死巴戟。
“忱，忱哥哥……”苏婧对上司纪忱的那双冷眸，颤音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听，听我跟你解释……”
苏婧带着哭腔，眼泪早已经被吓得顺着消尖的下巴往下话落。
司纪忱完全不给苏婧机会，手指已经放上了扳机。
“少爷！”
“砰！”枪声响起。
陈伯出手阻止，但却已经晚了一步。
苏婧瞬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还挂着泪珠。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司纪忱的这一枪竟然是打在了巴戟的身上。
子弹从关琳琅面前穿过，距离几米之远，司纪忱也准确无误的一枪打在了躺在地上的巴戟身上。
关琳琅在巴戟中枪的那一瞬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在她还呆愣在原地时，司纪忱已经走近，将巴戟从地上抱了起来。
热血潺潺而流，顺着地板缝流在土壤里，关琳琅的手上不知在何时沾满了血。
司纪忱双手抱着巴戟，一步一步离去。
巴戟是由司纪忱亲手安葬的，巴戟被埋在了司纪忱别墅的院子里。
站在房间窗前的关琳琅注视着司纪忱的一举一动，他亲手把土埋上，将巴戟掩盖在土壤下。
做好这一切的司纪忱并没有离开，他席地而坐，待在巴戟的身边。
司纪忱就这么坐在巴戟的身边，无力的靠在墙上，什么都没有做。
关琳琅从未见过这样的司纪忱，他狂傲，不可一世，所有人所有事都被他掌握在手中，他仿佛是睥睨天下的王者，眼睛里总是盛满了骄傲与自信，但是这样颓废无力的司纪忱，却是关琳琅第一次见到。
看似不把任何人放在心里眼里，看似冷血无情的司纪忱却是最重感情的，他与林萧筱二十年感情但却能为她放手，那天晚上喝醉了的司纪忱，虽然讲起自己对于林萧筱的感情时心里是不舒服的，但他并未流露出难过的感情。
白天被提到姓氏，似乎是触碰到了他的秘密，他眸底有隐藏的害怕，似乎是对曾经一些往事的害怕，害怕被提起，波及姓氏就变得紧张，害怕被人发现他的秘密，但是那样的司纪忱也不曾是现在这般无力。
他瘫软的靠在墙上，似是很疲惫，对于生活中的种种一切感到得疲劳。
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无力、瘫软、脆弱到好似随时都能倒下。
……
翌日。
关琳琅在楼下擦药，她的受伤伤痕累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细嫩的手背上有许多牙齿划痕，那是昨天晚上巴戟留下的。
“蹬蹬蹬——”
有脚步声传来，迁玺和迁言从楼上走了下来。
关琳琅连忙收拾好东西，把手藏在身下，走进了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吃东西？”
迁玺摇头，迁言神色担忧的回答：“他躺在床上睡觉，根本不看我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