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香兰和元倾倾同时抬头。
陆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手上端着一个玻璃杯,眸色冰冷淡漠,一张脸毫无表情。
他缓缓地从二楼走到客厅里。
管家上前,将他手里的玻璃杯接过来。
谷香兰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向陆嚣告状。
“陆嚣,你没去公司上班啊?你也真是的,怎么在家也不出声儿啊!你看看你这情.妇,一点礼节都没有!拿最差的茶水招待我也就算了,刚才还往我嘴里灌热水,这像话吗?
陆嚣,我可跟你说实话,你小舅妈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的话,我可不依!”
她虎着一张脸,不悦的瞪着陆嚣。
客厅里的佣人和保镖们都被她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她这是什么语气?
还敢找二爷要说法?
不要命了!
倒是管家神色如常,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谷家和陆家还有往来时,老爷还在世。当时二爷碍于面子,对姻亲人家们还算给面子。
但自从两家断绝往来后,谷香兰再也没见过陆嚣。理所当然的,她还以为陆嚣会和四年前一样,碍于面子,给她有个好脸色!
“还有你们家的下人们,你马上把他们给我辞退了!连主子的话都不听,养着他们,还不如多养几条狗!一群没用的废物,就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被人欺负也不敢吭声,真是窝囊!”
谷香兰颐气指使,对着佣人指指点点,半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
元倾倾简直要被她的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
她往前迈了半步,冷冷一嗤,正要开口,身旁的陆嚣便是淡声道:“你说得对,他们确实窝囊。”
“二爷!”
元倾倾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
谷香兰得到认同,更加得意,高抬着下巴,拢了拢身上的皮草。
“听到没有,窝囊废!早说让你们别招惹我了,现在知道怕了吧?”
她翻着白眼似的,扫了管家和佣人们一眼,指了指一旁的保镖。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把这些不懂事的下人和那个没教养的乡下丫头给我丢出去?!”
保镖们一动不动,活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管家用如同看垃圾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恭声道:“二爷,我这就把她给请出去!”
话音刚落,保镖们就朝着谷香兰大步走了过来。
谷香兰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们干什么?我可是陆嚣的舅妈,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陆嚣,还不快点让你的人停下来!”
“吵。”
陆嚣拧眉,清隽的脸上划过不悦。
保镖马上堵住了谷香兰的嘴巴。
谷香兰气急败坏,不甘地发出了一阵哼哼声,眼里满是愤然。
“告诉她,下次见到我该怎么称呼。”
陆嚣俊脸淡漠,挥了挥手。
保镖们将谷香兰给拖了出去,管家和佣人们小跑着出了别墅。
谷香兰被丢到了院子外,一身皮草沾上泥土,打理得极好的卷发,也变得凌乱不堪。
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别墅破口大骂:“陆嚣,你给我出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长辈,我亲自来荔城看你,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我赶出来了,你还有没有教养了!”
一通叫嚷,将附近人们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可听到她叫骂的对象是陆嚣后,却无人敢靠近。
只用同情怜悯至极的目光盯着她看。
这都一把年纪了,脑子还坏了,竟敢对着陆二爷破口大骂。
真是可怜!
管家冷漠道:“谷女士,二爷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哟?还跟我摆起谱来了?是不是还要我这当长辈的,给他跪下三拜九叩啊?”
尖利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活像是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似的。
有年纪小的佣人,早就忍不住了,当即讽刺道:“就您这还长辈呢?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们谷家人是什么德行?当初二爷落难,你们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对外宣称自己和陆家毫无关联,想要瓜分陆家财产的!
现在还有脸说自己是长辈,过来挑二爷和太太的刺,摆老舅太太的架子!你配吗?你不配!”
有人开了头,其他佣人也不憋着了。
“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哄住了老太太,就能在陆家作威作福了?”
“还说我们太太没教养,我看你才是道德败坏!”
“管家伯伯,打她嘴巴!”
谷香兰被佣人们骂得脸都紫了。
谷家在京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她可是容家的媳妇儿、陆家正经的姻亲!
但凡她往人群中一站,谁不得给她个面子?
可这荔城陆园的佣人们,竟然敢对着她破口大骂!
简直是奇耻大辱!
谷香兰面目狰狞,怒气腾腾的指着佣人们。
“你们这群废……”
“保镖。”管家扬声喊了一句,“看来谷女士刚才是没听清我说了什么话,把她请到球场去,什么时候谷女士想明白了,再什么时候送她离开度假村。”
度假村的球场就在不远处,四处无树遮挡,眼下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
像谷香兰这种娇贵的贵妇,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晒脱一层皮。
谷香兰尖叫着被保镖带走。
管家和佣人们回到客厅里。
元倾倾听着那尖利的叫声逐渐远去,不免有些担忧。
“这么对她,真的没关系吗?她要是真回去找老太太告状,会不会影响你和老太太之间的感情?”
“她告不到。”
陆嚣拥着她,坐在沙发上。
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慵懒清淡,“从半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严令禁止她踏入老宅的大门。母亲没有手机,老宅的佣人不接容谷两家的电话。”
元倾倾稍稍放心,片刻后又忽然想起。
“那她之前还说,是受了老太太的嘱托到荔城来。她在撒谎?”
“嗯。”
陆嚣随意的应了一声,眸色格外暗沉,薄唇抿紧,心里已经猜到了,将谷香兰叫来的人选。
元倾倾却是松了一口气,软着声音和陆嚣嘀咕:“我之前还担心,要是真把她给得罪狠了,她会回去告我一状。”
“担心还敢灌她热茶?”
陆嚣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笑了一声。
“谁让她说你!”元倾倾低声哼哼。
“嗯?”
陆嚣眼中沉色尽散,眉梢一挑,眸光流转,身体骤然逼近,嗓音低沉。
“所以陆太太刚才是在——”
他顿了顿,薄唇间泄出一声轻笑,近乎是贴着元倾倾的耳朵道:“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