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她今天没吃头孢。
看着离自己不到一指之远的酒杯，陆炤叹了口气，正想接过它喝下去，谁知手指还没摸到杯子，就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给夺了过去。
“抱歉，”司灵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举了一下酒杯，便将其一饮而尽，“我突然有点口渴了。”
陆炤：……
挡酒就挡酒，就不用找这些蹩脚的借口了吧。
心中五味陈杂地望向那人，她抿了抿唇，冲对方点了点头，便一把抱起夏知非，朝楼上走去。
宋令歌放下手机，隔着桌子远远地打量了司灵一眼，平静如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
“你……”她刚想开口询问对方，就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宋姐姐！快来帮个忙！”
文若已经快要拉不住醉酒中的弥赛亚了，只好大声向她求助。
无力地看了眼她俩，宋令歌只好将想要吐露出来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走过去将已经醉倒的弥赛亚扶起，“先把她扶上去吧。”
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司灵，发现对方也一脸真切地冲着自己笑了一下时，宋令歌心下一沉，默然地转了回去。
不是错觉，对方是真的对队长有意思。
又看了看身边还在嗬哧嗬哧地帮忙扶人的文若，她心中一动，小声问道：“小文，来一队之后，感觉还习惯吗？”
“还好呀，”文若扬起汗涔涔的笑脸，“大家都很友善，对我也很照顾。”
她是一队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队员，其他人肯定是会特意照顾一下，就算是最没遮拦的弥赛亚，在面对她时也尝尝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保护她。
所有人都很好，她很喜欢。
宋令歌抿了抿唇，知道自己想要的回答不是这个，但顾忌到场合问题，还是没有接着再问下去。
只是之前隐约有听小非提到过，说文若这个孩子对队长似乎观感很好。
希望不是那种观感吧。
所以，等陆炤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好下楼时，才发现楼下的客厅只剩下司灵一个人在收拾残余了。
弥赛亚她们今天晚上闹得实在有些大了，地上，桌上，都是食物残渣和酒渍，要是光靠她一个人打扫的话，还不知道要收拾多久呢。
“不用这么麻烦的，”她赶紧上前阻止，“待会儿我会让保洁阿姨来收拾，你上去休息吧。”
再怎么说她们都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来做这种事呢？
司灵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才冲着她歪头一笑：“好，那就麻烦了。”
她没有再谈其他，今天两人独处时的事更是只字未提，就好像那时说的话都完全不存在一样。
陆炤眨了眨眼，有点诧异于她的平常对待，心里庆幸之余，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怎么了？”敏锐地注意到她那些微的表情变化，司灵开口询问道。
“啊…没事！”她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摆手，给人家让开一条路，“你先上去吧，我待会儿就打电话让保洁阿姨过来。”
只见对方轻轻点了下头，便如同无事发生一样地从她身边走过，朝着楼梯走去。
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炤不自觉地掐紧了手指，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爽，但是看到司灵像是对其他所有人一样的态度对她时，心底就一股一股的酸水往外冒。
所谓的等几年，意思就是在这几年里，对方都会像这样，如同对待最平常的友人一样地对待她吗？
从见面第一刻起就享受到司灵与众不同的对待，到现在面对这样的落差，陆炤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有点不够适应。
但是，理智却告诉她，这本来就是人家应有的态度，之前得到的那些特殊的对待，不过是因为对方喜欢自己罢了。
既然自己都已经明里暗里地拒绝了司灵，那还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人家还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过头，拿出电话拨通。
只要不去想这种事，就不会难受了。
三言两语将一个常用的保洁阿姨请过来，她转过身，却正好看见宋令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她眨巴眨巴眼，勉强笑了一下，“怎么下来了？”
宋令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问：“家里有醒酒药吗？”
“好像有吧……我找找！”她立刻钻进厨房，打开橱柜仰头找了起来。
身后人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进来，看了眼厨房里还没有收拾过的一片狼藉，眼里流露出一股无奈的笑意，“今天她们玩得太疯了，明天醒来之后，队长你可得好好训一下才行。”
陆炤动作一顿，暗自将这个嘱咐记在心里，又从药盒里拿出一盒药片递给她：“喏，醒酒药。”
“一片就够了，”宋令歌摇头，“小非和司灵的那份，里拜托你去帮忙送一下了。”
“诶？”她一怔，忙问，“司灵也醉了吗？我刚才看她好像没什么大碍吧。”
宋令歌微一挑眉，对她这显得过于急切了一点的态度明显早有预料，轻飘飘解释了一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她是替你挡酒的，稍微关心一下，不会有错处。”
好像也是……
陆炤挠了挠脸，感觉脸上的温度好像有点上浮的征兆，结结巴巴道：“那、那还是我…我去送吧。”
试探完了她的态度，宋令歌便一脸满足地回到了弥赛亚的房间，彼时的文若还在忙前忙后地给已经醉倒的某人擦汗。
“我来吧，”她放下药片，坐在床头前，熟练地将人扶了起来，“你没照顾过她，还不知道吧，这家伙喝醉了酒以后，可是会出手伤人的。”
文若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那你…”
“没事，”宋令歌轻笑，轻柔地了摸弥赛亚的脑袋，“她知道是我。”
醉酒的少女仰躺在年长女子的怀里，醉眼迷蒙地微睁着眼，手脚却不似刚才一般乱飞，而是乖乖地并拢，乖巧得很。
她说得没错，即使在醉梦中，弥赛亚也是认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