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所都进入了戒备状态,看着各个从眼前快速跑过的教导员和其他员工,尤其是看见里面不乏有一些眼熟的面孔时,陆炤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特派员,关于你说的炸弹,我们已经去排查了。”所长是新来不久的,中年人,三十来岁,看起来却是愁眉苦脸,说他再老个十五岁都不过分。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谁知道自己管辖的地方莫名其妙多了颗炸弹,都会紧张得完全无心去做表情管理的。
陆炤点点头,和他一起走进看守所内部,“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查过了,在这里确实发现了属于灵族的灵能波动,并且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昨天造成商场爆炸的灵族所留下的。”
所长又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那这个曾纪果然是和炸弹犯有勾结,特派员,我们……”
“不用担心,现在整个所里只有我们两个灵族。”陆炤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先将曾纪隔离起来,再全所搜查炸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他连忙点头:“当然,我们也是这么做的!”
领着两人来到一处已经空了的房间,陆炤往后退了两步,退到弥赛亚身边,小声问:“你看到的地方是这里吗?”
弥赛亚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是,那是一个有铁栅栏的地方,这房间没有。”
“这就是曾纪的房间,”所长赶忙介绍,“刚才我们已经派人查过了,里面没有任何疑似炸弹的东西。”
“那所里有没有其他地方是有铁栅栏的?”陆炤问。
所长想了想,“有,我们这里有个禁闭室,那里就有铁栅栏,昨天晚上,曾纪还因为违纪而被关了进去,今天早上就被带出来了。”
昨天晚上?
陆炤不禁皱眉,转眼向弥赛亚问:“你在梦里看到的情景,能不能看出来是在晚上?”
“这……”弥赛亚努力回想了一阵,摇头道,“不行,那个地方没有窗户,看不出来时间。”
那就只能过去看看了。
她想了想,让弥赛亚留在这里想想,又一人拿了个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系,便和所长一起往禁闭室走去。
“通常情况下,禁闭室很少有人进去,所以我们的人也还没搜到那儿去。”所长紧张地跟在她身边解释着,生怕这位特派员觉得是自己玩忽职守。
陆炤有些无奈地听着他在自己身边碎碎念,只觉得这条通往禁闭室的路有点眼熟。
难道说,原身曾经也被关到那里过吗?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抬手让所长别再碎碎念,自己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快步往前,绕过两个拐角,便看见一处门牌上写着禁闭室的地方显现在自己眼前。
好吧,果然如此。
现在她所站立的位置是一条狭长通道,没有光线直射,阴凉而沉寂。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仿佛塞满了铅块的腿往前,直到走到铁栅栏前,从外往里望去,只见那黑漆漆的室内,只有地上映出一块菱形的惨白,透出铁栅一条条的黑影。
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涌上她的大脑。
原身一定在这里面待过的,而且不止一次,时间也肯定短不了。
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打开铁栅栏往里面走去,拿出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里面照明——
却见这里的墙上有着一道又一道的抓痕,遍布全墙,让人见了便心生胆寒。
也许是防止犯人在室内自戕,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地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纸屑。
奇怪,如果曾纪是把炸弹藏在这里,按照这个房间一览无余的大小,只要随便一个人进来都能看出,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如果她在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将炸弹一并带走,那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或者说,炸弹一直就在这里面,只不过对方用了什么方法,让她现在还没办法发现。
能用什么法子?那可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没有工具,不能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想要一夜之间将炸弹藏在这个房间的某处,好像根本不可能。
“特派员!”所长擦着汗赶到门口,微微喘了喘气,也拿出手电筒将整个室内都照亮,“您找到疑似炸弹的东西了吗?”
陆炤向他望过去,刚想说没什么线索,结果一抬头,就望见门上方的墙壁上有个黑乎乎的方盒子靠在那儿。
“你等一下,先别动!”她立刻叫了一声,把刚准备踏进来的所长刚伸出来的一只脚僵在了半空,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汗水,紧张地看着陆炤走到他跟前,灵活地踩在墙上跳了上去。
好家伙,灵族都是武林高手吗,居然还会飞檐走壁?
一个荒唐的念头自他心底蹿起,没多久,便看见陆炤抱着个黑盒子跳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脚:“请、请问特派员,这个是……”
“炸弹。”陆炤笑眯眯地回道。
所长眼睛一瞪,立马后退了好几步。
“别担心,这上面的感应器都还没开呢。”她不由失笑,抱着这黑盒子看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把这玩意儿找个宽敞地方放着,以免伤及无辜。
刚才让白焰帮她提气轻身,这才让她顺利地跳上去把炸弹拿了下来,也是她幸运,这个炸弹还没开始运行,不然就她那么一下,就足以引爆炸弹了。
“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心头响起白焰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下次我不会再帮你做这种事了!”
她无奈一笑,只好低头认错:“刚才我上去的时候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它没有开启了嘛,那下次我也不这么鲁莽了好不好?”
所长被她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吓了一跳,贴着墙根拼命地擦着汗:“特派员,要不我们还是先把炸弹转移走?”
“那就拜托你先找块空地了。”她点点头,又伸手在黑盒子上覆盖了一层防护罩。
就像原身在最后一个事件时,对那个同样是爆炸犯的男人所做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