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苗子死了。
在陆炤她们敲门半天未果之后，找了前台领来备用钥匙，开门才看见，那个女孩穿着一身紫红色和服倒在了床上，胸口的血色如花朵般绽放，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只是这样的美感有点令人反胃罢了。
陆炤是第一个进去的，在看到里面情况之后，便只让艾米尔跟着一起进来，其他人全部留在门外。
现在海姆达尔已经紧急从当地警局调来了法医和警察进行调查，他们则被单独挨个盘查。
出于某种原因，陆炤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进审查室的时候，那个看起来一脸凶相的约翰警官显得格外客气，只看一眼对方的态度，她就基本上明白了海姆达尔总局的意图。
“法医尸检结果出来了吗？”刚一坐下，她就率先提问，浑然不似被审问的一方。
约翰警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墙上的监控，拨通了个电话，用德语嘟囔了几句，虽然陆炤听不太懂，但大致能猜到他是让他们的人关闭监控。
紧接着，对方便递上来一个实时翻译耳机，犹豫了片刻才道：“海姆达尔的人已经告诉我，你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不过我只相信我的判断，陆女士，请你先配合我们的调查，待会儿会有详细资料送在你手里。”
陆炤挑了下眉，配合地点了下头。
接着便是一些常规审问，除去和司灵之间的私人关系没有言明。她都知无不言地回答了，当然，也从对方的提问之中揣摩出了一些情况。
比如，长野苗子是被锐器刺杀，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凌晨四点；她死时是清醒状态，因为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杯没有喝完的咖啡；而身上的紫红色和服制式复杂，是出席盛大宴会时才穿的，这是一个疑点。
在询问结束之后送来的详细资料也证明了她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
“陆女士，对于现阶段的调查结果，你有什么看法吗？”约翰也抱着杯咖啡，神色沉凝地问她。
陆炤想了想，“异星入侵的可能性不大，凶手更有可能是在我们几个人里，约翰警官，你的判断是对的。”
约翰有些诧异，又很是好奇地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长野的能力代价作用时间为六小时，如果是异星想要杀人，在昨天傍晚特意制造了隧道事件，那就应该在两点之前潜入酒店，趁她无力一举击杀。
但是她的死亡时间在四点左右，照理说，那时她的代价时间已过，就算处于熟睡状态，以A级灵族的警惕性，要察觉有入侵者也不是难事。”
“你说的倒是不错，”约翰赞许地点头，“不过她死后全身机能停止，我们查到她的左腿肌肉有明显的萎缩症状，这应该是你所说的代价吧？”
陆炤大方承认：“是，为什么到了四点，她的能力代价还没有消失？如果不是她的资料作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在两点过后，她再次使用了能力，用她的人偶窥伺酒店里的其他人。
实不相瞒，我的副手在昨天晚上也察觉到有人暗中窥伺，我想这个人就是长野无误。
如果我没猜错，大概是因为她的窥伺被某人发现，而通过这次窥伺，她又刚好撞破了某人的秘密，为了灭口，凶手才将人杀害。”
长野的代价机制是在能力使用完之后十分钟内就会开启，凶手想杀人，只需要装作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等她能力使用完毕，再将其杀害。
听完她的推论，约翰忍不住抚掌而笑：“不错的推论，但是我还是需要提出几个陆女士没有注意到的疑点。”
“洗耳恭听。”
“这一层是被海姆达尔包了下来，这一层只住了你们几人，凶手如果真的在你们之中，那这个人是怎样悄无声息地进入长野女士的房间将人杀害的？
我查过这一层走廊的监控，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就是说，凶手没有从正常通道进入，而是用了别的方法，可能是从外潜入，又或者是使用了能力。
除了你和你的副手暂时不具备这种隐蔽潜入的能力之外，其他四人嫌疑都很大。
布鲁诺·艾米尔，表层溶解，可以通过外墙进入；夏尔玛·阿普，可以用她的动物杀人；伊琳娜·伊万耶夫娜·伊万诺夫，她的能力‘潜影’就更符合这次的凶手特征，将自己藏于影子里，专用于刺杀和偷袭。
并非是我偏见，但是灵族杀人，就是要比普通人杀人方便得多，多种多样的能力和超越常人的体魄，让很多传统侦查手段在他们身上毫无作用。就算是现在，陆女士，我依旧对你和你的副手保留怀疑态度。”
约翰一口气说完，又屯屯屯把手中咖啡喝了个精光，走到陆炤面前，双手一撑桌子，“陆女士，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你，你会认为谁是凶手？”
看得出来他的压力很大，死的时它国灵族，还是高等级，登记在册的那种，要是短时间内不能攻破这暗自，恐怕还会影响两国邦交。
陆炤淡定地看着他，歪了歪头：“你刚才只说了三个人，还有一个詹姆斯·艾文，为什么将他排除嫌疑？”
他狠狠地拧了下眉，直起身子道：“当时他一个人在酒店二楼的酒吧里喝酒，酒保看到他待到了凌晨六点才走，所以排除了他的嫌疑。”
“可是…”陆炤微微前倾了一些身子，“警官，连你自己都说，灵族想要杀人，手段多得是，你又凭什么断定他没有杀人嫌疑？”
这位詹姆斯·艾文的资料她也粗略看过，别看表面那么英挺惹人喜欢，事实上，这位也是个狠角色，在美国的威名都快能赶上她了。
看着约翰的脸色一变再变，陆炤就明白了什么，悠悠然起身道：“詹姆斯·艾文，能力是制幻，他才是那个不进入房间也能杀死长野的最大嫌疑人。”
只是能让约翰这样一位优秀的警官为难，看来还有别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