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没有一直抱下去,主要还是得怪她这不争气的肚子。
“外卖只点粥的话,会不会吃不饱?”司灵还在床上摆弄着手机,佯装没有看见某人已经红透了的脸。
陆炤现在哪敢抬头啊,捂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随意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哪能都听她的。
司灵捂嘴笑着,回想着以前在饭桌上观察到的、陆炤喜欢吃的口味,多点了两个小菜,末了才把手机还给她。
陆炤随意看了眼便直接熄屏,在她腹部的伤口上打量好久,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唠叨:“你这个伤口可不能沾水,还有,刚才点的小菜太辣了,你可不能吃……”
一通絮叨下来,她说得口干舌燥,司灵倒像是跟没听到似的,只是望着她,眼睛弯弯的。
“额…”陆炤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拼命想出一个新话题,“对了,苏语尘明天就准备走了。”
“我知道。”
“案子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我知道。”
啧,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她卡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其实…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司灵微微前倾了身子,做出倾听状。
“我梦见…你一身黑衣,撑着黑伞,站在一座墓碑前面,”陆炤尽可能地回忆着,“我记得梦里雨下得很大,大到我都看不清墓碑上的人是谁,但是后来,我还是看清了……”
她紧张地看了眼司灵,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还用一副期待的神色看着她。
果然梦里都是假的。
陆炤松了口气,快速接道:“我梦到墓碑上的人是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你就说这梦怪不怪吧,我起初还在想这会不会是预知梦呢!”
却见司灵扬起唇,手掌却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瞎说什么呢,就是个普通的梦境而已,不许乱想。”
“是是,我保证不乱想!”她连声应着,很是听话地将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抛之天外。
刚巧此时外卖员发来消息,说外卖放在了医院门口,陆炤赶紧起身,叮嘱司灵别随便下床,才快步走出了病房。
而那个被她视作避风港湾,对她永远温柔的女人,在她关上门的刹那,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修长手指不自然地抓紧了洁白的床单,秀眉高高皱起,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眸也被阴霾包裹。
陆炤快要想起来了。
明明是需要花至少三五年的时间,等那个所谓的女主角通关之后,她的记忆才会逐渐复苏。
是什么提前了这个过程?
是她自己,还是…陨石碎片?
司灵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世界——这个她一手打造出来的世界。
需要加快进程,不能再等了。
她闭上眼,将心中翻涌的情绪逐渐压制,再睁眼时,面上已经再度归于平静。
终于可以饱餐一顿,陆炤兴高采烈地踏入病房,一眼就看到脸色较刚才又苍白了三分的司灵,吓得她立马过去捧着这人的脸东看西看。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去叫医生……”
在有关于司灵的事情上,除了告白以外,她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好在司灵本人在她还没跑出病房之前就及时地把人给叫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解释:“我没事,真的。”
“可是你看起来……”
“那是因为太想你了。”
陆炤脸上一烫,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女朋友不只是情话高手,还是个直球艺术家,这一记直球打过来,简直正中她心脏,把她给砸得晕晕乎乎地坐了回去。
刚才还风风火火的陆队长一下变成了羞赧的小媳妇儿,手指拨了半天,才把外卖的塑料袋解开,颤颤悠悠地端出两盒清粥和小菜放在桌上。
“需…需要我喂你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从耳根上散发的热意逐渐蔓延到整个头颅,烫得要命,还有点痒。
司灵颇为好笑地接过粥碗,“我只是腹部受伤,手又没事。”
哦,好像也是。
陆炤这才反应过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才转头开始解决自己碗里的米粥。
清粥的分量不多,配上两道小菜,才堪堪把肚子填了个五分饱。
她放下碗,又开始担忧起来,“真的够吗?你就吃这么点。”
病人得吃点好的,要不是这是醒来以后的第一顿,不能吃太油腻,她非得给司灵整桌满汉全席过来。
“你当我能吃多少?天天躺在这床上,消耗也不会太多。”司灵无可奈何地摇头,将粥碗放在桌上,继而握紧了陆炤的手,温声安慰,“我很好,你不用那么担心的。”
陆炤眨了眨眼,看着她的脸上显露出轻微的弧度,那是一个隐忍而温柔的笑。
耳尖的热度再次上升,陆炤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刚刚开始谈恋爱的小情侣都会这样,看着自己的恋人开始脸红,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脸红些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是来换药的护士。
她起身去开门,看着护士推着小推车走进来,又看着对方将司灵腹上的伤口绷带一圈一圈地解下来。
狰狞的伤口逐渐显露真容,让陆炤刚松缓下来的情绪一下又紧绷起来。
她不是没受过伤,也见过很多人受伤,可是当真正看到这些的伤口出现在司灵身上时,她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护士,”她上前问,“这伤什么时候能痊愈啊?”
“陆队长,你也是我们医院的常客了,这样的伤虽然重,但是以灵族的体质,最多不到五天就可以出院。”小护士的语气倒是稀松平常,显然是见多了灵族这种恐怖的恢复能力。
五天…那司灵还得在这里待上五天。
很多事换了个对象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陆炤完全忽视了自己穿越的四个月里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住院,只是想到司灵还要忍受这样的痛楚长达五天时间,眉头就绞到了一起。
待小护士换好药离开,才怜惜地抚上那伤处,抬眼看向那人,声音轻柔至极:“痛吗?”
“不痛的。”
撒谎,她刚才明明看到这人换药的时候都痛得皱眉了。
陆炤俯身上前,吻上了司灵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