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炤带着文若先行离开了,她不能这么草率地把人也跟着放进冰棺里冻着,只能回去通知灵管局,让官方帮忙。
另外,黎漫秋和黎语嫣两姐妹现在也下落不明,一开始她还不相信她们会丢下陨星跑路,但是后来找了一圈,陆炤才彻底确信,这两个人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两姐妹的通缉令发得满天都是,连网上也在戏称,只要抓到这两个人,那下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一时间,因为“绝对再生”而引起的波澜迅速转变成了一场针对两人的搜捕行动,毕竟比起长生不老,还是物质的丰厚来得更现实些。
“你就这样让司灵姐一个人和那个陨星意思待着?”夏知非站在特护病房外,很是不理解的看着她问。
陆炤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神态很是疲惫:“这是她们自己的事,我没有插手的必要。”
“那要是真的出问题怎么办?那个陨星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家伙,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小若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全凭着一口气吊着,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
“好了,别说了!”陆炤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在村子里发现的事如无必要,她没有告诉其他人的理由,把文若送回来的时候,也只是说出了点意外。
司灵现在不在身边,文若也昏迷不醒,她本就心情烦闷,现在更是不想和夏知非多解释,站起身准备离开,就刚好撞见了正提着保温桶过来的林郁。
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对方,陆炤便主动让开了身子道:“你们在这里陪着吧,我还得看看有没有关于黎漫秋的线索。”
说着,她就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身后那人突然叫住。
“等一下!”林郁突兀地叫出声,又看了眼同样有些诧异的夏知非,轻咳一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陆炤讶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扔下一句“去天台说”便离开。
林郁一愣,赶紧将保温桶塞给夏知非,嘱咐了一遍让她好好吃饭,才赶紧跟了上去。
初春的夜色依旧残留着几分萧索,她一路跟着陆炤上来得急,冷不丁被晚风一吹,下意识将外套拉拢了一些。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陆炤头也没回地走到天台边上,望着这城市光彩夺目的夜色问着。
林郁犹豫了一下,才走到她身边,单手靠在栏杆上,俯瞰着眼前的夜景,低声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学校的天台上约定什么吗?”
陆炤神色一顿,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时间太久远,我忘了,如果你是想跟我叙旧,那就不必了,你和小非的事我不会反对……”
“我不是说这个!”林郁难得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抬起头眼色发红地看着她,“陆炤,你当年恨我,就是因为我报了警,让你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遭受牢狱之灾,但是你扪心自问,就算没有我,你就不会走向今天这条路吗?”
陆炤眼眸微沉,下意识捏紧了拳头,不受控制地上前抓着她的衣领就往天台上按,林郁的身体被她压向天台边缘的围栏处,手腕被死死扣住,无法挣脱开。
“是!没有你的话,我同样会被抓!但是我憎恨的是你的背叛!当年我先后打电话给你跟小非,凭什么她可以想到找救护车,而你想到的,却是举报我!”
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就连失去记忆,也对林郁有着潜意识里的不满,即使有夏知非从中说情,也依旧无法释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默认了你也认为我是杀人凶手这件事!”
“林郁,当年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可你呢?在电话里听着我的哭喊,听着我绝望的求救,却只想着打电话报警?”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又被最亲密的好友亲自举报入狱,没有人能够理解那时的她有多绝望。
要不是心里还留存着想要洗刷自己冤屈的希望,恐怕那时的她都坚持不到田牧的到来,就自杀谢罪了。
林郁艰难地挣扎着,奈何她这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能奈何得了一个陷入愤怒状态中的灵族?
推搡了半天也无果之后,她只能悬着一半的身子在空中,气喘吁吁地看着陆炤,怒喝出口:“因为我想还你的清白!因为我们俩高中的时候就约好了,要一起成为警察的!”
“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陆炤脑子里炸开,她身体一颤,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郁,“你…你说什么?”
她确实是忘记了,或者说,出于对林郁的憎恨,而选择性地不再去记起关于她们以前的事。
神色怔忪地将人放开,陆炤犹疑地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才恍然忆起,眼前这个人更年轻时的模样。
林郁喘着粗气,半坐在围台之上,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只可惜…然后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实现高中时期许下的愿望。在你经历动荡的时候,我考上了我们想要去的那座警校,但是我没有去,因为那件事,我觉得我不配待在那里。
后来我选择了一个普通的一本学校,念完书之后,才听说你所在的灵管局开始招收普通人了,所以我才来试试。”
她苦笑了一声,低下头道:“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对你的伤害已经造成,我感到很抱歉。今天来找你说这些,是因为小非说你最近情绪不好,她也没办法安抚你,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陆炤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着她的领子就将人给拉了下来:“你这叫安慰吗?这叫添堵!”
“抱歉,我也不会说那些安慰的话…”
“那就别说了!”她随意松开这人,轻哼一声,转身欲走,又回头看了眼对方,“喂,以后哄小非的时候,可别用这种方法了,她可没我这么好打发。”
林郁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意识到她的意思,背过身抬手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