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陆炤其实对大部分孩子都不太感冒,能让她觉得可爱的,也就只有那些性格乖巧的少部分,比如段月这样的。
最好,是和她亲近又懂分寸感,不会让她太过为难的懂事孩子,比如段月这样的。
再不济,也得是那种有些悲惨遭遇,让她忍不住心生同情的,比如段月这样的。
来到这个世界越久,她就觉得自己能在穿越过后的第一天就遇到段月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那孩子成功化解了许多当时她因为穿越而带来的苦闷。
并且,也成为了和原身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她自己,而喜欢上她的唯一一个存在。
而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丁宁,她又开始想念起段月来了。
随着那一声扯着嗓子呼喊出来的求救声响起,从二楼最里面也匆匆跑出来一个面熟的年轻男人,正是她之前在公交劫案时看到的丁博。
对方的目光在接触到自己时还是那么厌恶,但又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他很快走到自己妹妹面前,将其护佑在了身后。
“丁博是吧?”陆炤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眼里的防备简直无趣,自己要是想要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动手,这对兄妹恐怕连防卫的动作都做不到。
她已经感受到这两个人的灵能波动了。
丁博身上的,强度大概是B级,而且并非强攻系的能力,至于他妹妹丁宁,能力似乎带着点强攻的味道,但等级又太低,目前大概在D到C之间。
反正未来不管怎么成长,都不可能超过她家小月。
“是,”丁博一个人面对三个面色不善的女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他们二队所有人的心理阴影,难免有些紧张,“陆队长,你一个大人,何必跟小孩子生气?”
夏知非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我们可是一直都有好好说话,是你妹妹对我们无礼,现在还把你叫出来,怎么?你是准备替她出气吗!”
他哪打的赢这几个人!
丁博心里发苦,但身后是自己的胞妹,他只能微微挺起胸:“陆队长,我妹妹还小,有冒犯的地方,还是请你大度一些,原谅她吧。”
“哦,我不原谅她,那就是我不大度了?”陆炤最讨厌这种说辞,什么事都能用孩子还小来蒙混过去,那她家小月也还小,但是比眼前这两人加起来都要懂事。
“哥,这几个人…不是坏人吗?”丁宁躲在他身后,听了一阵他们之间的对话,后知后觉地问了出来。
陆炤挑眉一笑,“我刚才就说过我的身份,小妹妹,这下相信我了吗?”
丁宁瑟缩了一下脖子,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我…我没听我哥说过,所以才不知道你们是谁。”
“那你应该怎么做?”她见小姑娘态度有所缓和,循循善诱地问道。
“那……那我跟你们道歉?”丁宁咽了咽唾沫,眼巴巴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发现对方现在也紧咬着牙帮没有说话时,才耷拉着脑袋从他身后出来,不情不愿地开口,“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还算个知事的孩子,发现自己兄长吃瘪,便主动站了出来承认错误,比某些打死不认的熊孩子强点。
陆炤没有言语,直接领着夏知非和弥赛亚越过他们兄妹二人,朝着最里面走去。
待她们走远了,丁宁才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兄长的袖子,“哥,你没事吧?”
丁博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突然蹲下一下抱住了她,“小宁,是哥没用。”
但凡他能够强一些,就不用自家妹妹受这样的委屈了。
“啊…我其实还好吧。”丁宁心大地回了一句,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屈辱的。
拉自己哥哥过来是为了有人给她撑腰,发现哥哥也没办法撑腰时便老实认错,这是规避风险的最好办法。
向强者低头,这是很正常的事。
她不明所以地回抱住兄长,小声安慰道:“至少我们没打起来,她们有三个人,哥你一定会吃亏的啦……”
感觉到兄长抱着自己的力道又大了一点,丁宁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
“那小孩儿真是奇怪,明明之前还一脸气势凌人的模样,这前后态度转变也太大了。”弥赛亚跟在陆炤身后,小声嘟囔着。
夏知非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道:“倒不如说,她比她的那个蠢蛋哥哥更会审时度势一点,丁博那个家伙就知道硬挺着,明明连你也打不过…”
“我也很强的好不好!”弥赛亚涨红了脸,忍不住大声辩解道,“我的武技都是家传的!”
“哦,那你家人为了教导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大小姐毫不留情地毒舌。
弥赛亚刚想辩解,便听到陆队长轻喝一声:“行了,吵来吵去没意思,要不你们俩出去打一架?”
两人登时闭上了嘴。
真是两个活宝。
陆炤只觉得自己三叉神经又开始痛了起来,推门走进会议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由“咦”了一声。
“宋姐姐还没来吗?”夏知非诧异地看了眼手表,“现在都已经离上班时间过了十五分钟了,她平时不会迟到的啊。”
“会不会有什么任务耽搁了?”弥赛亚嘟囔一声,拿出手机一看,“呃…今天一队还没有在进行中的任务。”
宋令歌居然迟到了?
陆炤总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立刻道:“弥赛亚,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好嘞!”
三人就这样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眼见着弥赛亚拨过去的好几个电话都因为无人接听而被自动挂断,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一下就沉凝了起来。
“宋姐姐以前从来不会迟到的,也不会无故旷工……”夏知非喃喃着,突然一下站了起来,“阿炤,宋姐姐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们得去看看!”
陆炤也点了点头,“好,今天我们暂且不接取任务,先一起去她家里一趟再说。”
从打给宋令歌的第一个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而被挂断时,她的心就莫名地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