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转瞬即过,期间柳青萝一直和苏苓待在司灵的家里,从来没有来敲过陆炤的门。
至于苏语尘,在当天醒来以后,和她的同位体苏语见了一面便匆匆坐飞机离开了永灵市,看样子短时间之内,她应该是不会再回来这边了。
夏知非也在这几天里借着不能回家的由头,逐渐开始和林郁同居,现在小情侣两个人蜜里调油,估计这一两个月内是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灵管局那边的话,有迟影和柳青萝两个中层干部作保,田牧也只能捏着鼻子给陆炤批了半个月的病假,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一队二队的工作也在持续地推进之中,黎氏姐妹被彻底地缠上,再也脱不开身来纠缠她们,其他部门就更不用再提。
一切形式大好,正是开启通道的最佳时机。
“柳青萝就这么去上班了?她不送送你?”陆炤领着苏苓从隔壁院出来,皱着眉头小声询问着。
这一别,两个人可就是再也无法相见了,柳青萝那家伙居然连送也不来送的一下,这也过于冷静了吧?
苏苓虽然依旧保持着灵体形态,不过脸色却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学姐,柳姐姐她只是怕我会担心而已,”她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眼身后,在感觉到地上的某一株草似乎摇晃了一下时,才满足地转过头,“她会看着我离开的。”
这两个人相处时间不长,默契倒是培养得不错。
陆炤暗忖,也跟着往后看了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好吧,既然知道柳青萝在,她就放心了。
一人一灵体打着伞回到家里,刚一进门,便瞅见了司灵已经在客厅打开了一道类似黑洞一样的大门,一见她们回来,便赶紧道:“快!门存在的时间越长,对永灵市所有灵族的负担就越大!”
在打开门之前,她就已经和陆炤解释过,因为她的本体被埋在了永灵市的地下,所以她可以以此吸入全市灵族的能量。
而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个法子,门存在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
陆炤深吸了一口气,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正想领着苏苓踏进去,余光便瞅见她停下了脚步。
耐着性子等着她将这四周的一切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随着她的视线一起停在了客厅里的一株勿忘我上。
勿忘我……
陆炤心里一突,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看着苏苓来到那株勿忘我前,指尖隔空触碰了一下那含苞待放的花瓣,那虚幻的身影似乎飘摇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学姐,”苏苓直起身,回头冲她笑了一下,“我们走吧。”
她没有再回头,毫不犹豫地跨进了大门。
而陆炤却反而有些迟疑地看了眼身边的司灵,“阿灵,那株勿忘我…”
“柳青萝前两天让人送来的。”司灵平淡地陈述着,回头望了眼那株紫色花骨朵,便拉着她一起踏入了大门。
只是一瞬间,门便彻底消失不见,就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那株在原地缓缓开放的勿忘我。
……
窗外雨滴哒哒作响,屋子里还有人走动和隐隐啜泣的声音。
所有意识在这一刻回笼,陆炤猛然睁开了眼睛,盯着眼前这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好一阵。
在她小的时候,父母为了哄她睡觉,在天花板上贴了几颗贴纸星星,装作星空的模样,而现下,星星还在上面,和记忆里的位置一模一样。
回来了?
她茫然地坐起身,感受到身体因为长时间卧床而产生的不适,有些别扭地晃悠了一下脖子,便听到几声“咔吧”响声响起。
“白焰?”她试着叫出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团火焰,可是以往一听到她声音就会自动窜出来的火苗却再没有了动静。
这下,陆炤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也许是听到了屋子里有动静,一直紧闭着的卧室门突然被打开,她有些茫然地抬头,便望见自己的母亲老泪纵横地扑过来抱住了自己。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没有意外事故,也没有火灾,她的父母还在这里活得好好的。
眼中情不自禁地涌上泪水,她用力地抱住母亲,声音微弱:“妈,我回来了。”
而迎接她的,只有母亲呜咽的哭声,还有闻声赶来,却只敢现在门口偷偷看着她抹眼泪的父亲。
对于陆炤而言,她和父母分别了半年有余,可不知为什么,她远远地看着自己又哭又笑的父亲,却发现他的鬓边已有白发,额上皱纹也增添了不少,再也没有印象中的模样。
“爸,你这是…”她沙哑地开口,又及时刹住车,改了个问题,“我这是怎么了?”
一直抱着她哭泣的女人擦了擦眼泪,满眼通红地盯着她看,也是一副和她爸如出一辙的表情:“炤炤,你突然昏迷,躺了一年多才醒过来!”
陆炤讶异地拧起了眉,“一年多?”
难道是因为两个世界的流速不同,所以她在那边待了半年,这边就过了一年多?
“现在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她的母亲还擦着眼泪拉着她的手絮叨,“炤炤,你和你那个同学一起晕倒在她家里,当时医院通知我们的时候,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行了,给孩子讲这个干什么!”一直一言不发地老父亲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快,先把炤炤扶下来,再给她弄点吃的!”
陆炤回到这个自己待了二十多年的家,一时竟还有些不太习惯,听着他们俩一问一答地讲完,又过来扶自己时,才赶忙摆手,“我自己能站起来。”
虽然这具身体卧床一年多,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司灵在通道打开之前赋予自己的能量似乎也灌入了身体里。
她说着,便不顾老两口的搀扶,独自站了起来,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却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只不过…
看着眼前陌生了许多的父母,她不禁挠了挠头,接下来要做的事似乎还有很多。